鎮獄司,大殿前,整齊的人影在火光下搖曳。
“你自己說服吧。”何安淡淡的說了一句,勉強控制著自己有些膨脹的心 黃振聞言,掃視了一眾重犯,一步踏出。
“如今大夏戰亂四起,吾君君愛民如子,志安社稷,南行百越,踏盡三河。”
“今陷于南疆,如爾等與我一同南下,爾等成軍,自成一名,所向無敵。”
“扶龍救駕之功,加官進爵。”
黃振沉喝,一字一句均透露著份量,讓夏名承聽著這話,目光流露出強烈的灼熱,心頭的熱血也是上涌。
夏名承作為一系族老都如此,更不要說其它人了。
哪怕就是冷英亦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黃振,之前沒有實力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可是眼前的黃振,著實讓她不由看了一眼。
哪怕就是重犯心中也是燃起了一絲灼熱,因為他們聽到了‘自由’的聲音。
不過,可就算如此,近千名的鎮獄重犯,依然沒有動。
而是默默的轉頭看向了何安。
何安不發話,他們是不敢應承。
這樣的目光之下,何安又加深了自己站在第九層的錯覺,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就在第一層啊。
“成正規軍,與我,與你,與他們都有好處。”黃振看著重犯的目光,心中輕輕一嘆,自己的話,是讓這些重犯動了心思。
可是卻不成想,他低估了何安在這些重犯心中的地位,如此之事,居然還讓何安一言而定。
何安默默的看了一眼黃振,又看了一眼近千重犯,那八名半步融血境的人,他之前沒有見過,應該在鎮獄塔下層,而現在,一眾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讓他不自覺的背方起了雙手。
何安神情淡然,默默的掃視了一眼,并沒有急著回復黃振,而是看著一眾重犯眼神中,均是對自由的向往。
他心中有了答案,淡淡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黃振。
“軍名。”黃振直視著何安,心頭微微一松,說著,他退后一步,默默的注視著。
仿佛是把舞臺交給何安。
而夏名承亦是注視著何安,有些混濁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灼熱。
有這些重犯成軍,南疆無憂之危,可解一半。
壯河六品以上的高手成軍,此軍一成,危解大半。
何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黃振,看著一個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重犯。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爾等為自由,需心懷敬畏。”何安看著一群鎮獄重犯,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
他不想囚禁任何人,這些人入了鎮獄塔,起碼與大夏自身,或者大夏權族有了利益沖突。
或者之前殺人無數,可是過往他都不想提了,南疆之行,沒有所想那么簡單,能不能活,看眼前這些人的造化。
是活是死,看這些人的造化了。
至于軍名...
何安感慨間,掃視著整齊排列的囚服重犯,又看了一眼鎮獄大殿。
紫衣敬天,紅袍天夏....
那囚服鎮獄?
何安心頭嘀咕了一下,可是瞬間否定了,因為這個名字著實沒有牌面,很不符合他的取名格局。
習慣性的抬頭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突然心神一動。
“囚天鎮獄,無萬不成軍。”
何安緩緩的說出了一句話,有緣相識鎮獄塔,鎮獄肯定要帶上的,而且取名囚服或囚衣,著實難聽。
取出的這個名字,倒是很符合何安的要示。
囚天鎮獄,霸氣。
無萬不成軍,將士過萬,囚天鎮獄軍。
何安對于這名字,也是很滿意,論打架,他可能是純靠嚇,可是論格局,他還真的沒有輸過誰。
囚天鎮獄一出,讓一眾重犯楞了一下,目光灼熱的看著何安,臉上流露出一絲灼熱。
囚天鎮獄,這名字聽著都感覺霸氣凜然。
“無萬不成軍,囚天鎮獄。”
鎮獄司中,吳家兄弟琢磨了一下,對視了一眼,目光瞬間流露出一絲精光。
一陣陣狂熱的聲音,慢慢整齊了起來,在鎮獄司內響起。
哪怕就是黃振聽著這軍名,亦是心頭燃起了一絲熱血。
不同大夏取名,鎮北,鎮南,鎮西,鎮東,護夏...
無萬不成軍,囚天鎮獄軍。
“囚天鎮獄。“
夏名承亦是目光灼熱了一下,看著一群灼熱的重犯,他與夏天林對視了一眼,隨后心領神會,立刻轉身就走。
直接上了天極山,因為他要找夏天極正規化。
畢竟,夏無憂之事,不能拖了,現在顯然是他們出手的時候,有這么一軍,盡早出發。
夏名承與夏天林的離開,并沒有引起何安的關注,而是他轉頭看向了黃振。
“勿以敢死隊用之...“何安的話很嚴肅,眼前的這些人,除了吳家兄弟,其它人均不認識,可別人敬自己一尺,他還人一丈。
“恩。”黃振用力了點了點頭。
“何時出征。”
“天亮。”
“好。”
何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注意安全之類的,黃振不是其它人,也是久經戰陣之人,在西族的聲望,著實不弱。
“吳鑫,吳森你過來一下。”
何安沉吟了片刻,而黃振亦是默默的退開一些。
而一旁的黃振與穆天站在一起,默默的注視著何安,帶著吳家兄弟踏入了偏殿。
“他的心真的大啊。”黃振默默看著何安,突然冒出了一句讓穆天有些沒有聽懂的話。
黃振仿佛感受到了穆天眼神中的不解,轉頭看向了穆天。
“囚天鎮獄,你說要是夏皇聽了會如何。”
穆天目光微微一呆,居然有些佩服的看向了何安。
此時的何安,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把吳家兄弟喊到了身邊。
“這些丹藥是療傷用的,給你們備著,在戰場之中,會用的上,還有這兩枚丹藥,你們自己服用,注意最好在安全的地方。”何安掏出了一些丹藥,自己身上帶的,還有著偏殿本來就有的,全部遞給了吳家兄弟。
甚至還給了兩枚真意丹。
做完了這些,何安又拿起了筆,大手一揮,運筆如飛,然后放入了一個錦袋中。
因為角度問題,吳家兄弟并沒有看清,這讓他們對視了一眼均沒有說什么。
“戰事結束打開,好好保重。”
何安拍了拍吳家兄弟的肩膀,吳家兄弟則是看了看手中的藥瓶,又抬頭看了看何安,沉默不語。
最終鎮獄塔的重犯,還是離開了,一大早,在黃振的帶領之下,與一些零碎組成的士兵,還有著夏無憂一系的高手,一同前行。
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大夏國都。
何安則是目送著一眾人出城,這才回了何家。
只是鎮獄塔中的重犯在離開了大夏國都之后,均是回頭的看了一眼。
吳家兄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丹藥,抬頭又與八名半步融血的高手對視了一眼。
一身麻衣囚服,拿著緊急調給他們的兵器,與之前的兵器相比,說不上好,可是也還算稱手。
隨后一夾馬匹,朝著南疆而去。
“跑么。”
“不跑,誰知道有沒有后手。”
“對,去南疆看一看,好久沒有殺人了,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那我們這一次就比比。”
馬匹起步,其它人想問這些壯河上三品的重犯傳音聊天,顯然不太可能。
一路絕塵,飛揚而起。
“希望一切沒事。”
何安回了何府,輕輕一嘆,此時,竹林靜立不動,這好像已經靜立了許久了。
在看了一眼南面之后,他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
“小東,你把閔昌喊過來。”何安沉吟了一下,開口說了一句。
而何晉東雙指并攏,一伸手瞬間一道劍影出現,腳踩利劍,飛向了西院。
閔昌,剛剛加入何府沒幾天,可是在何府之中的見聞,著實有些驚掉了他的下巴。
十歲孩童領悟了劍意,剛剛壯河一品,就能飛。
在這里一切的一切,對于他來說,完全是驚著了。
“閔客卿,族長有請。”
正當閔昌默默的思索著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小孩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說出了一句讓他心神一震的話。
“請帶路。”閔昌目光微微一亮,他現在就特別后悔沒有早一點來何府,去尋了那天祥樓。
不一會,閔昌面色恭敬的出現在何安的面前。
“閔昌,我有一事要勞煩你。”何安看著閔昌,面色有些凝重的開口。
“族長請吩咐。”
“去鎮北軍,幫我保護好一人。”
何安思前想去,對于何西放心不下,讓何西現在離開,他感覺不太可能,原本最合適的人,應該是陳正,可是何家不能沒有可用的高手,他只想到了閔昌一系。
“是。”
閔昌猶豫了,只是余光看了一眼那一道石碑,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應該就是陳師兄說的悟道碑,如果自己能領悟劍意,也可以在上面留名。
“行。”
何安點頭,有著閔昌去了鎮北軍專門保護何西,也讓他放心了不少。
閔昌卻是眉頭微微皺起的離開了閣樓別院,只是在離開之前深深的看為一眼竹林所在。
那一道悟道碑,他眼神灼熱的同時,也有著一絲遺憾,畢竟這是要離開何家了,外出執行任務,可不表現,族長就不會指點。
那自然得到指點的機會就少,那領悟劍意的機會就少。
閔昌輕輕一嘆,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可是他沒有拒絕。
一步步往著自己的西廂小院而去。
而路過何府正堂,正在回自己小院的時候,突然他駐足了,默默的看著在演武場上的兩人。
依然是在刺刺刺....
有用么。
閔昌目光看了一會,眉頭微皺,正待離開,聽著何鎮南嚴厲的聲音,他的腳步微微一頓。
“快快快,你還得更快,族長都說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身形要快,你出劍要快,你收劍得更快,繼續...”何鎮南語氣中的嚴厲。
何小秋心中把何安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何安說的話,能信?
那就是一個大忽悠,她是一個字都不太信。
可她不信也沒有辦法,自己慈祥的老父親信了。
所以,她依然是演武場上,最‘勤奮’的那個。
瘋狂的拔劍、刺劍、收劍,她已經練的想吐了,以前只是被逼著練,可是去了一下何安那里之后。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瞬間她的訓練難度高了數倍,甚至老父親還會嚷嚷著所謂的‘關愛’。
冷不丁的刺激自己一劍。
何小秋感覺很難,自己真的很難。
“快,還得更快,我不滿意,你今天不要休息,我陪你練到底。”
何小秋聽著背后的何鎮南慈祥的陪伴,她寧愿不要,可是這話,卻像是一道壓制他的稻草,讓她更加的賣力刺了起來。
汗水如雨,臉上掛滿了細汗。
何小秋刺劍的更加的賣力。
“殺...”
何小秋一聲沉喝,眼前那一道虛影,仿佛實質話,展轉騰挪間,一道又一道的刺劍,快到了極致。
一時之間,每日數以十萬計的刺劍,仿佛在這一刻,一道道的在何小秋的腦海回顧著。
她突然仿佛領悟了什么。
劍突然更加的快了,快如雷的劍刺,收劍,再一次拔劍、刺劍.
何小秋整個人出現了玄奧的氣息,讓路過駐足的閔昌目光一楞。
劍意?
閔昌仿佛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元劍宗每個弟子夢寐以求的劍意,居然就這么領悟了?
甚至閔昌不自覺的拔出了自己的劍,極快的刺了一下。
演武場上的何小秋,這些天,他可是看著對方每日練劍的,除了刺就是刺。
可是現在居然真的靠著刺劍,就領悟了劍意,這著實讓他們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何鎮南看著自己女兒的模樣,第一時間閉口不言了。
如果說閔昌不確定的話,那何鎮南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劍意。
眼神瞬間灼熱。
“果然聽族長話,有腦子就行。”何鎮南老懷欣慰的摸了摸自己并不算長的胡須,可是一摸之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手從胡須中離開,轉而摸著自己的頭,一些營養跟不上的發絲,又一次隨著何鎮南的手落下。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模樣,很不符合現在的心情,但是為了變強,他得這樣。
胡子是寶貝,不能掉。
頭發是變強之道,可禿。
不過,族長在家,那竹林不太好砍啊。
何鎮南看著不停的刺劍,玄奧氣息,越來越濃烈的何小秋,他一手背著,一手摸著自己的頭,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