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上古煉氣士
修行界中人族最輝煌的時代，就是神庭崛起的年代。
無數大能輩出，妖族也要臣服。
世間生靈，以入神庭為榮耀。
諸天萬界，皆在神庭掌控之中。
這樣的神庭，徐成想去看一眼！
他飛身而動，直上九霄。
前方，高聳入云天的無盡山巒正在崩塌。
綿延的宮殿，每一座都恢弘壯觀。
只是此時這些宮殿隨著山峰的倒塌，也被壓在廢墟之中。
徐成身形直上，看著那如同天柱一般的山峰在傾斜。
天穹頂上，一片金碧輝煌的樓宇被一重重的金光籠罩，似乎正在全力支撐。
滿眼無盡峰巒，世間萬物皆在其上。
立身在云霄之巔，徐成面上露出復雜的情緒。
那，就是神庭。
“轟——”
神庭，崩塌。
就在徐成的面前，一片片高閣樓宇，一座座輝煌宮殿，就那么化為虛無。
無數金光繚繞的身影隨著神庭崩塌，身軀碎裂。
徐成能看到，神庭之下，一位身穿火紅法袍的老者，滿臉悲傷，渾身火焰燃起，似乎是想將斷裂的山巒接續上。
另一邊，身穿綠袍的老者則是渾身散發青翠的光輝，身形逐漸虛無。
祝融。
共工。
神庭崩塌，真的是因為這兩位的爭斗嗎？
徐成身后，一道道虛影浮現。
十一道祖巫虛影立在他身后。
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上古時代，神庭建立，最大的敵人不是神魔，而是天河。
天河席卷萬界，損毀世間一切。
神庭聚合世間力量，抵擋天河侵蝕。
無數萬年，尸骨墓碑堆積成河堤。
世間萬族，苦不堪言。
不知什么時候，神庭中有了另外一種聲音。
堵不如疏，讓天河傾瀉，讓神庭高舉。
這聲音一出現，就仿佛狂瀾一般，傳遍萬界。
無數人開始對阻斷天河之舉產生質疑。
很多人說，阻斷天河，是為了某幾個人的大道。
那幾人現在高居九天之上，根本不管世間生靈的死活。
神庭中，主戰一派和贊成疏導一派開始爭論不休。
其中，大神祝融和大神共工最是不能調和，每次相遇，都會相互指責。
直到結成生死仇怨，大打出手。
這一切，都是祖巫虛影傳遞給徐成的訊息。
但其中，還有不少疑問。
比如，主導阻斷天河的那位大能，手掌無盡息壤，為何不出手修補神庭？
還有，那位主導疏通天河的大能，在神庭隕落后，為何沒有重建神庭？
徐成面前，不周山倒塌，神庭隕落，阻斷大河的河堤崩塌，大河之水洶涌而至。
整個世界，瞬間化為虛無。
除去少部分高懸在天穹的世界還能生存，其他的世界，都被天河水掩沒。
“難道，是為了引天河水滅世？”
徐成目光落在前方，輕聲低語。
可惜，他看不到再多的畫面。
他的身軀，也開始慢慢化為虛無。
抬起手，徐成一指點出。
他背后共工和祝融虛影瞬間飛出，與不周山下的兩道身影相融。
祝融渾身一震，抬頭看向徐成方向。
“哈哈，后世丹道器道皆出于火，本神無憾了！”
祝融長笑，身形化為無邊火焰，包裹幾塊神庭碎片，飛遁而走。
“怎么會這樣…”
融合了虛影的共工面上露出茫然之色。
“那位大人告訴我，只要引天河水倒灌，就能蕩滌世間邪惡，讓天地恢復清明。”
“為何，為何后世反而世間修行法不存，水脈依然肆虐…”
他抬起頭，看向徐成。
“我錯了嗎？”
徐成沒有給他回答。
因為，徐成自己也不知道共工錯了沒有。
“轟——”
整個世界化為虛無，徐成轉頭，看到天元神將領著一只大軍手持金光神兵，四處沖殺，最終不知所蹤。
他看到身穿銀色戰甲的銀鈴郡主身化青色飛鳥，口中銜著一塊息壤，丟在天河中，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當所有的畫面消失，徐成面前，站著吳淵和大虞皇帝。
“徐兄弟，你沒事吧？”
吳淵拍拍徐成的肩膀，低聲開口。
“這里隱藏著一頭上古神魔血脈的蟄龍，以神力幻化上古時代的景象，讓人迷失。”
大虞皇帝抬手指向前方，那邊，一條已經被斬斷頭顱的白骨巨龍躺臥在那。
這巨龍身上有青灰色的霧氣繚繞，身形仿若山巒。
“我們斬殺了這蟄龍，得到了不少被它控制的虛幻神魔。”吳淵抬手，掌心一團灰色的云霧遞向徐成。
這云霧已經凝成實質，其中不知壓縮了多少神魔力量。
就憑這一團云霧，大帝境七八重的神魂都可凝練出來。
貴重。
大虞皇帝也是呵呵笑一聲，抬手將一顆灰黑的珠子遞過來。
“這是蟄龍的龍珠，或許對你有用。”
徐成笑著伸手接過。
龍珠和云團都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再說，吳淵和大虞皇帝能送他，說明他們自己的收獲，比徐成想象的還要多。
這樣看的話，這一趟，來的算是對的了？
徐成轉頭，抬手一道金色火焰將蟄龍身軀籠罩。
這東西煉器可不能浪費。
蟄龍肉身不斷消融，露出晶瑩的骨架。
看到這骨架，徐成整個人愣住。
魔紋與神紋相互交織，這，不是天河中的異獸嗎？
“嘩啦——”
一團黑色的磚石和長槍從骨架中掉落。
徐成伸手撿起一柄長槍，雙目之中，透出一絲難以琢磨的情緒。
這長槍上，一道道金色與黑色的暗紋交織。
下方位置，還有天師宮煉器弟子的暗記。
他伸手撿起那些黑色的磚石。
不是磚石，是墓碑。
杜崇云。
黑牌上的神紋標記，是這三個字。
再撿起一塊，徐成伸手緊緊握住。
銀鈴。
他探手入懷中，將一塊黑色的牌子拿出來。
徐成。
回途之上，三人都有些沉默。
直到許久之后，吳淵方才輕聲道：“按照你所說，神庭隕落，是因為天河肆虐？”
大虞皇帝在一旁，目中有精光閃動。
徐成將在幻境中看到的都告訴他們了。
“或許吧，但我不知道，神庭墜落之后，天河去了哪里。”
此方世界，沒有天河的影子。
甚至連天河曾經肆虐的痕跡都看不到一絲。
“我都有些懷疑，那一切只是幻境。”
伸手握住黑牌，徐成搖搖頭。
面前的黑牌和兵器，應該不會有假。
可他真的穿越了時光長河，去了上古莽荒時代，還參與了一場滅世之戰？
“你不是說招了萬寶樓主樓過去嗎？”
大虞皇帝低聲開口。
徐成點點頭，抬手，一道光幕展開。
光幕不斷抖動，直到百息之后，方才穩定。
“天師——”
光幕對面，金大浩面上又是激動，又是苦澀。
“我以為我再見不到你了。”
“這一甲子，我們都在找你啊！”
一甲子！
青木舟上三人全都愣住。
“你說，一甲子？”徐成皺起眉頭，看著光幕中的金大浩。
“是啊，從那神秘地方出來，我們等了你一甲子，還是沒有絲毫消息，我們都以為你——”
金大浩話沒說完，身影已經被推開。
韓靖、林崇生等人全都聚攏而來，隔著光幕，向徐成躬身：“拜見掌教師尊！”
這些人全都滿臉激動，段彤已經是一臉淚痕。
徐成點點頭，頓了頓道：“現在虛空戰場局勢如何？”
聽到他問話，林崇生等人忙讓開。
段彤上前一步，一躬身：“回稟師尊，目前虛空戰場深處消息還在封鎖，但已經有消息，不少大能都準備離開此方宇宙世界。”
離開，是因為崩潰敗局已定。
“不過按照之前推算，人族起碼還能支撐近萬年。”
“至于神原宗戰場，已經開戰三十年，神原宗步步防守，戰局還算穩定。”
看來，都不是好消息，但也不是太壞的消息。
聽到段彤稟報，三人微微松一口氣。
要是一甲子時間，人族崩潰，那才真是難以接受。
等段彤稟報完，韓靖上前一禮。
他是天師宮大弟子，在徐成消失這一甲子，天師宮主要事物都是他在主持。
“師尊，這一甲子來，天師宮各處運轉良好，每一道傳承都有不少天才人物涌現。”
“丹道、器道、符道、陣道，這四道的修行弟子已經上千萬，遍布天師宮掌控虛空世界。”
“其中佼佼者，已經踏上一萬五千階。”
天師宮三萬石階，能踏上一萬五千階，不管是修為還是天賦，都是絕倫。
丹道器道這四道都是輔助修行，能有千萬弟子，便能源源不斷提供各種資源，天師宮就能掌控財源。
“劍道、雷道、術法各道，弟子早已突破三千萬。”
韓靖說完，目光掃向坐在徐成身側的大虞皇帝。
這一眼，神情有些復雜。
大虞皇帝看向他，輕輕點頭一笑。
此時，韓靖手上所掌握力量，早已超越祖界大虞力量的無數倍了。
大虞皇帝之位，他也不會看上了。
等一眾弟子各自稟報后，金大浩方才悄悄湊上來。
“兄弟，那個，我差不多湊齊了。”
金大浩搓著手，低聲開口。
湊齊了？
徐成微微一愣，開口道：“小目標？”
金大浩咧嘴點頭。
“你說的，只要湊齊小目標，你就幫我提親的。”
提親，這家伙還惦記著這事情呢。
虛空深處戰場現在不知什么情況，也不知冰風和小紅云她們的族群有沒有遷移其他宇宙虛空。
提親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好，我會幫你提親的。”
不好辦也要辦，畢竟是之前就答應過的。
徐成點點頭，然后看向金大浩：“你怎么做到的？”
他很好奇，天師宮雖然富足，可此方宇宙，要想賺到一億天道石，還真不容易。
何況，這才一甲子，金大浩就已經賺到了？
“那個，我們不是從那方世界帶來許多的寶物嘛，那些寶物，可貴重了。”金大浩腆著臉，低聲說道。
寶物！
從神庭時代帶來的寶物！
“真的帶回來了？”徐成沉聲問道。
“可不是。”金大浩一臉笑意：“那些寶物，每一件都是改變規則的存在，稍微煉制，就是一柄比圣器還強的神兵。”
“我溝通了一些天道，然后將這些寶物賣到虛空深處戰場。”
金大浩的操作讓徐成咂舌。
這家伙真是要錢不要命。
現在的虛空戰場深處多危險？
與那些天道溝通，還將武器送過去，說不定就被深淵強者盯住。
“別說，我們的兵器送過去，不但換了天道石，還讓不少本來準備撤離的勢力開始固守了。”
金大浩笑著開口。
神兵，能穩固這些勢力的人心？
徐成點點頭。
或許，多少能有點用。
“就是你沒有回來，這生意我不敢做大。”
“庫房里堆滿了這樣的寶物，一直不敢出手。”
金大浩嘀咕著，雙目放光。
這樣嗎？
徐成沉吟一下，低聲道：“安全的話，能支持多少過去就支持多少。”
這些神兵每一件都能在大帝和主宰境強者手上發揮出絕強戰力。
送到虛空戰場深處，不只是換來財富，更多的是讓其中各方勢力多支撐一段時間。
撐的越久，對后方越有利。
“對了，神原宗的宗主想要煉制一顆渡過凝神劫的丹藥，最近潘石也挺忙，天師你有空嗎？”
金大浩眼睛飄向徐成。
潘石很忙？
“那個，他家小顏要生了，他天天陪著呢。”
金大浩低聲道：“一天幾個億神石的生意，他一件都不接。”
“真是敗家啊。”
光幕收起，徐成看向吳淵和大虞皇帝。
“吳兄，陛下，我先去神原宗，你們各自回轉，穩定軍心。”
一甲子沒有訊息，不管是萬劫城大夏勢力，還是祖界大虞，估計都會有點小亂子。
“好，你先去，我們回去轉一圈，就領援軍過來。”
吳淵和大虞皇帝也不矯情，飛身而起，徑直離開。
徐成的飛舟則是往神原宗方向去。
飛舟上，徐成手掌攤開，蟄龍的龍珠出現。
他手掌握緊，雙目瞇起。
“轟——”
一道虛影出現在他面前。
“徐天師，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吧？”
身穿銀色戰甲的銀鈴郡主立在前方。
只是虛影。
“神庭墜落，我們人族敗了。”
“但云海煉氣士出手，我們最后的希望還在。”
“我留下來，是想告訴你，如果有機會，你去云海看看。”
虛影消散，徐成睜開眼睛。
云海？
上古煉氣士？
他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