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曲終人散
大帝亦有強弱之分，顯然，棄天至尊還無法與狠人、無始這一類人比肩。
在已然證得大道，執掌命運法則的華云飛面前，他宛如微弱的螢火，根本騰不起風浪。
事實上，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相較于太神界夢境中的自己，華云飛將至關重要的初始之引由世界樹換成了建木幼苗，幾乎將這條內天地之路升華了一個檔次，并且，這一次所走的是完善過無數遍，精雕細琢而成的最終答案，每一步都是至強，每一步都是完美。
故此，此刻的華云飛比之夢境中的他更加強大，始一證道就可橫擊仙道生靈，在九天十地中而言，堪稱是天上地下無敵，俯瞰六合八荒，宇內宇外皆可稱尊。
再加上那逆天到無與倫比的夢境機緣，華云飛擁有了仙王層次的恐怖戰斗意識，在任何層面都對人道至尊形成了絕對的碾壓，二者之間的差距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除此之外，華云飛還掌握著另外兩種逆天大道，仙古時代九天十地領袖之一六道輪回仙王所修的輪回大道，身在地獄道大世界，獲得黑暗至高精血洗禮的黑暗羅毅所開創的因果大道。
這些大道，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無比非凡的道，尋常天驕的大道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綜合起來，這些因素共同造就了而今這個無敵超然的華云飛，舉世茫茫，沒有一個人能與他爭鋒，他已然登臨至了這個世界的至高點，可俯視所有人。
棄天至尊在不甘的大吼，一生無敵，何曾經歷過如此無力的時刻？他明明已經極盡升華了，怎么還是這般孱弱？他可是至尊啊！
“在你的仙臺上我聽見了億萬無辜生靈的哀嚎，無盡的血與淚所鑄就的長生路，終將成為歷史的塵埃。”
華云飛面色冷酷的說道，抓住棄天至尊的手掌緩緩合并，一股強大到不可阻擋的偉岸之力朝著棄天至尊壓去，四面八方皆是，沒有一絲空隙。
“嘎吱！”
只一剎那，棄天至尊那號稱不朽的至尊之軀便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擠壓的嘎吱作響，幾乎看不出人形。
“不…”
他絕望的大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落幕，對于一個曾駕凌絕頂、成為眾生眼中不可逾越之高峰的無敵至尊來說，這是無法想象的屈辱。
可是他真的無能為力，拼盡全力也無用，蜉蝣撼樹怎可成功？
“噗！”
這位極盡升華的至尊，被華云飛那只恐怖的大手捏爆了，血與骨炸碎，凄慘的讓人不忍直視。
不過，除了同為黑暗動亂發起者的古代至尊外，沒人會同情這個劊子手，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有這種結局也是罪有應得。
全宇宙各地幸存下來的生靈全都喜極而泣，有種劫后余生之感。
若是沒有華云飛天外飛仙般降臨，打爆古代至尊，他們絕對難逃一死，被青帝暴打過的古代至尊們心中早已經憤怒之極，必然會血洗整片天地，不放過一處。
“上天保佑啊，命運之主降臨人間，滌蕩了無盡的黑暗，還了九天十地一個天朗氣清。”
“這一天注定要被歷史所銘記，無上的命運之主，如天神下凡，拯救了世人。”
這一刻，也不知有多少生靈在歌頌華云飛的名，雖然除了華云飛的故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華云飛的真名，但是，他們一同默念獨屬于華云飛的尊號——命運之主，使得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凝聚，在成型。
華云飛瞬間就察覺到了異樣，寂靜的宇宙深空中，從四面八方涌來了無數的金色光點，全都圍攏過來，朝著他靠近。
這是信仰之力，由一粒粒沙塵一般的光點最終聚集成無盡的浩瀚汪洋。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都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這片信仰力實在太過龐大了，讓古代至尊都一陣心驚。
然而，當信仰之力來到華云飛的身邊不遠處時，再也無法深入了，停在了那里。
他的身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神秘之光，連至尊的神識都無法穿過這層光窺視其真身。
這是命運之光，與淹沒石皇的那條大河同源，來自華云飛的今世泉。
“信仰之力，雖也有可取之處，但終究是外道。”華云飛沒有選擇讓信仰之力加之于身，而是讓它們在他軀體之外聚攏成一圈光輝璀璨的神環，堅固不朽，若神金澆筑而成。
隨后，他將已經神志不清的輪回之主抓爆，將其至尊道果所化的秩序神鏈一條條抽出，凝聚成一團，形成了一枚道種，棄天至尊那里也是同樣的情形，加上倒在命運之河中的石皇，總共三枚。
三枚種子很不穩定，在那里顫抖，隨時都有可能爆炸，這畢竟是至尊的大道與精華，蘊含著他們無敵的精氣神，怎么可能屈服于禁錮？
但是華云飛的手掌仿佛擁有無法估量的神偉之力，生生將種子壓制住了，強制讓其維持種子的形態。
接著，他將目光投向剩下的九位古代至尊，眸子很平靜，古井無波，但是卻讓古代至尊們如墜冰窖。
石皇、輪回之主、棄天至尊的下場深深的刺激了他們的心靈，如驚濤駭浪般一陣陣沖擊著他們。
曾幾何時，古代至尊四個字是多么的尊貴，多么的強大，堪稱是一種禁忌，世人皆不敢提起。
然而，當這個命運之主出現后一切就都變了，無敵的至尊變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凡人”，翻手可滅。
更凄慘的是，至尊死了之后都不得安寧，拼死證得的大道被制成了種子，其用途不用想都知道。
“想不到，一代至尊竟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神墟之主搖頭苦笑，似乎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結局。
“看來我的路到此為止了。”一位古代至尊眼神落寞，用盡手段，試遍長生之法，于遙遠的古代撐到現在，他丟失了太多，付出了太多，現在終于到了該落幕的時候。
“仙啊，追尋了上百萬年都飄渺無蹤，而今卻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送我上路，哈哈哈哈。
如此…倒也無憾了。”
“黃泉路上，聆聽屬于我的葬歌…”
沒有哪個至尊再口出狂言了，他們自信，但并不是瘋子，肉眼可見的差距擺在那里，還能說什么？
“你沒有什么要說的了嗎？”華云飛看向光暗至尊，似是在催促他留下最后的遺言。
“呵，有什么好說的？成王敗寇罷了。
從決定將眾生當作食糧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到過會有這么一天。
因果報應，循環不爽，哈哈哈哈…”光暗至尊大笑，很灑脫。
可是笑著笑著，他的眼中卻閃爍起了淚花，曾經的他，也如現在的華云飛這般高立在神壇之上，受盡眾生的崇敬與膜拜，是這個世間的守護神。
但是…一切的一切，終究是回不去了。
“光暗，光暗…我曾給時間帶來光明，也曾令黑暗普照大地，倒是無愧光暗二字。”他搖了搖頭，一時間思緒萬千。
“既然你們都已經留下遺言，那么就請上路吧！”華云飛輕輕的說道，也無殺機也無芒，平平淡淡，但是卻蘊含著一股無匹的意志。
一言既出天地逆，命運顛倒乾坤轉。
九大古代至尊全都收起了自己的情緒，眼中的雜念被斬的干干凈凈，失落，絕望，彷徨，無力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股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信念。
他們的仙臺之上，皆沖出璀璨的神光，一枚耀眼的仙符在眉心出沉沉浮浮，代表著他們的無敵的道。
這一刻，所有古代至尊一齊極盡升華，宛如九輪燦爛的驕陽橫貫長空，照耀古今，驅散全部阻礙。
歷史上，從未有過哪一世像今天這般波瀾壯闊，九大至尊齊齊爆發，拋開一切，放手一搏，做人生當中最后的輝煌一擊。
九天十地的所有生靈都感知到了這無比浩大的皇道威壓，席卷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別無所求，只求你全力以赴，讓我等看看何為真正的仙。”
“紅塵見仙，這一世，我沒有白來。”
“打不進仙路，成不了仙，死在仙的手中倒也不錯。”
“如你們所愿。”
華云飛決定滿足他們，雖然他們造成過無邊殺戮，讓九天十地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但是，他們也曾守護過這片山河，既然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飛蛾撲火的他們想要看一看這世間最璀璨的光，那么讓他們見一見又有何妨。
蓋九幽、大成圣體以及人族大帝，皆在見證這一幕，他們心頭震撼的無以加復，被華云飛的絕代風姿所折服，他太驚艷了，只手遮天平動亂，告訴了世人什么才叫真正的無敵。
忽然，華云飛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態，身上散發出陣陣神秘的氣機，讓他看上去更加的飄渺，一會存在，一會又化成虛無。
他的體內響起了一聲凰鳴，下一刻，一頭赤紅瑰麗的神凰從他軀體之中沖起，飛舞在九天之上，散發出絢爛的光。
至尊們看的出來，這是凰血赤金鑄成的器物，那種仙料的氣息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華云飛原地盤坐下來，藍衣飄動，黑發如墨，氣質超然，宛如一尊真正的神靈，不食人間煙火。
那頭神凰在空中歡快的翱翔，隨后又化成一道赤紅光芒，盤旋而落，來到華云飛的雙膝之上，變做一古琴。
華云飛神情專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放在琴弦間，淡淡的說道：“這一曲，名為命運仙曲。”
九大至尊軀體微震，眼前不禁浮現出石皇被命運長河無情吞沒的一幕。
果然是全力一擊嗎？命運之主彈奏命運仙曲，必然是可怕到極致。
“叮…”
清脆的琴音響徹天地之間，所有生靈都能清晰的聽見。
一開始時，雖悅耳動聽，但與普通的琴音沒什么兩樣，不像世人所想象的那般造成天崩地裂的畫面。
然而，當流水之聲響起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嘩啦啦！”
海浪洶涌，波濤卷天，冥冥中似有一條無邊無際的大河，從未知之處涌來，浩浩蕩蕩，奔騰不息，帶著一種不可逆轉的大勢，形成一股無法阻擋的洪流。
它流過混沌，流過古界，流過天地之間所有的角落。
小到微塵沙粒，大到生機勃勃的世界，皆在大河中翻滾、沉浮，全都擁有獨屬于它們自己的軌跡。
偶爾有一朵浪花涌起，改變了一些事物的軌跡，讓它們偏離命運的軌道，走上不同的路，有可能灰暗，有可能燦爛，但大方向上始終不曾改變。
一些勇敢者激流勇進，逆著河流而上，不屈服于命運，在煌煌大勢中屹立，綻放出耀眼的光，可惜最后，都難逃寂滅的結局。
此刻的九大至尊便是如此，他們在湍急的河流中奮力向前，竭盡全力，與命運作對，與死亡做斗爭。
仙曲悠悠，彈的出琴音錚錚，道不盡盛世悲歌，古今多少帝與皇，都付笑談中。
光暗至尊在怒吼，發出最璀璨的皇道之光，要逆流而上，改寫結局。
神墟之主軀體若神魔，一刀刀劈出，要斬開浪花，得望生機。
可惜，他們注定要失敗，從命運仙曲響起的那一刻開始，大勢便不可更改。
“咚！”
光暗至尊跪倒在地，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他眸子黯淡，生命無多，已然走到了終點。
命運之河，太讓人絕望，非是人力可渡，哪怕是巔峰的古皇也不行。
“真的有人能逆轉命運，掌控這種力量嗎？”瀕臨死亡，光暗至尊忍不住喃喃自語，心有無盡的疑惑與不解。
忽然，遙遠的前方，出現了一條渾身繚繞著九色仙光的鯤魚，它在急促的河水中逆流而上，不時躍出水面，掙脫一切枷鎖，化而為鵬。
“原來真的有…”
他呆呆的看著那頭鯤鵬，久久不動，生命之火沒過多久就徹底熄滅，陷入了永寂。
曲終人散，世間再也沒有九大至尊，只有九顆截然不同的道種，在華云飛的手中緩緩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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