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日本,根室市。
房間內一片黑暗。
睜開眼睛的時候,張語年以為自己依舊在夢中。
有被注視著的感覺。
有人在某處盯著他,有些細微的喘息,甚至連呼吸中的濕潤都飄到了脖子附近。
這是哪里?
這是在日本,根室市。
答應了秦也一件事后,這段時間,張語年便一直有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
有人在靠近自己。
一天一天,越來越近。
是鬼嗎?
張語年想著,身體的反應也像是遇到鬼的樣子,可是…
自己一直還活著。
躺在床上,無法起身。
張語年想要起床,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什么東西束縛著,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語年想要掙扎,可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好半晌之后,才終于確定到這并不是做夢。
這里真的有人存在。
是誰?
張語年只能在心里問道。
“啪…“
耳邊傳來水杯打破的聲音,水杯穩穩地放在床頭柜上,不可能被打破的,本不可能。
這足以說明房間里確實有另一個人存在,一個看不見,也不出聲的人。
“噠噠…“
黑暗中,隱隱有對方的腳步聲。
聲音很輕,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忽略。
這種夢魘般的狀態,自己只能任由對方施為。
殺了我?
張語年想過這種可能,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個隱形的人更像是在表達,暗示著什么…
對方想做什么?
一秒,兩秒......
時間緩慢流逝著,除了細微的腳步聲外,依舊沒有發生其他的事。
哦對…還有打破了一個水杯。
這是在等待嗎?
對方在等什么?
等等…似乎是想讓我跟它走?
那個隱形人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引起我的注意?
張語年一意識到這個問題后,立刻睜開了眼睛!
猛然間,他的意識從夢境回到現實。
自己并沒有在什么床上睡覺,而是趴在書桌上,打了個盹兒。
果然是夢啊…
然而低頭一看,一個摔在腳邊的,已經支離破碎的水杯讓他瞳孔一縮。
不全是夢。
真的有什么東西出現了。
某個隱形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就在身體的周圍。
它在觀察他。
“咕嚕......“
一陣口干舌燥。
剛才的夢太詭異了,張語年感覺自己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那個夢境中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他不是一個容易害怕的人,但剛才,他發現自己竟然在恐懼,恐懼什么東西?
那個東西是個活物嗎?
什么都不知道。
“咕嚕......咕嚕......“
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在回響,就好像是一條饑餓的蟲子,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他的意識很鎮靜,但心跳很強烈。
張語年想到了一個荒謬的念頭,會不會是去到另一個時空的秦文玉等人在說些什么?
可惜,現在沒有人能回答他任何問題。
張語年繼續保持著坐在書桌前的姿勢,沒有動一下。
“咕嚕......“
一股熱氣噴到脖頸處。
好惡心的觸感…
到底是什么東西…
“咕嚕......咕嚕......“
又是幾滴熱氣,噴灑在他的肌膚上。
張語年的手伸向書桌旁邊的書架,將上面的一本筆記本抽出來。
然后將筆記本放到桌上,翻開。
“嘩啦——“
“噠噠噠…”
真切的出現了,和夢里一樣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很輕,就像是一只貓在他的身邊走一樣。
可張語年卻聽得真真切切。
他屏住呼吸,拿出一支筆,打開筆帽,將筆放在了筆記本上。
很快,筆微微一顫。
果然有某個不可見的東西在碰它!
它想用這支筆寫些什么…
張語年死死地盯著筆記本。
寫…快寫…
你想表達什么?
快寫出來!
“啪......“
又是一滴熱氣噴灑在張語年的臉龐上。
張語年有些無奈了。
這種事情......
還要再來一次嗎?
如果這也是夢?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很疼。
看樣子這不是夢。
至少此時此刻是現實世界。
這時,筆記本上的筆終于動了!
歪歪扭扭,像是很沒有力氣一樣,寫下了一個字符。
這是什么?
如果對方力量不夠的話,一定會選擇最簡單,最能讓對方看懂的表達。
筆記本上的潦草筆畫…像是符號,又像文字,也想圖案…
它想表達什么?
是在提醒我什么?
“咕嚕......“
又是一聲。
這一次的聲音比較清晰,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張語年屏氣凝神,他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注視。
虛空中的到底是誰?
它在尋找著什么......
它在觀察我。
張語年指了指紙筆,等待著它的下一個動作!
然而這次,筆只是滾動了一下就不動了。
沒力氣了嗎…
真是麻煩啊。
這時,房間里又出現了細微的“篤篤”聲。
像是在敲擊著什么。
張語年循聲看去,是書架?
那個不可見之人正在敲擊書架?
他起身走了過去,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是哪本書…這本書嗎?
他的手一一掠過書的側邊,直到經過其中一本書,敲擊的“篤篤”聲再次出現。
看來就是這本。
張語年將書取了下來,翻開一看,竟然是一本介紹日本旅行景點的書。
這又是在表達什么?
啞謎真是令人費解…
等等!
張語年目光一凝,落在了這本書的封面上。
這圖案是…
他立刻去到書桌旁,拿起筆記本,將筆記本上鬼畫桃符般的曲線和封面比對了一下。
雖然看起來仍舊有些抽象,但依稀可以看出來,這畫的是群馬縣!
更確切地說,是群馬縣的縣旗。
日本的行政區劃制度分為都,道,府,縣,每一級都有自己的徽章,旗幟,而筆記本上畫著的,就是群馬縣的縣旗!
“是讓我去群馬縣嗎?”
張語年問道。
“篤篤。”
空氣中再次出現兩聲輕響,幾不可聞。
張語年低頭沉思片刻,拿上了筆記本和旅行手冊,出發了。
跟謝爾簡單地說了關于伊吹有弦的事后,謝爾帶著他一路鉆回了城鎮中央。
看得出來,謝爾非常熟悉這里的路。
兩人一路躲避著行人,朝著祭宴雕像的方向前進。
這時,秦文玉目光一凝,一把拉住謝爾,問道:“那是什么?”
謝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塊破布,看了一眼疑惑地說:“不知道,以前留下來的破爛?”
秦文玉沉思片刻,問:“謝爾,你知道東十三區在過去叫什么名字嗎?”
謝爾眼珠子一轉,似乎知道一些,揪著下巴道:“我想想,好像是…是叫…群馬?”
“哦對,群馬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