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老太太是這家醫院本就存在的鬼嗎?
那枕頭上浮現的那張和自己一起墜崖,最后卻死了的那個人的臉,又是怎么回事?
是那個老人鬼用了某種詭異力量在嚇唬自己,還是…那個墜崖的家伙也變成了鬼…
青山大我睜開了眼睛。
“涼子小姐,和我一起發生了車禍墜崖的那位,尸體是怎么處理的?”
“你是說藤原涼介先生嗎?一開始警察先生把涼介先生和你一起送到了醫院,可是藤原先生是當場死亡,在醫院停放了一段時間后,就被警察先生帶走了。”
“藤原涼介的尸體在這家醫院存放過?”
“嗯…就在給青山先生你做全身檢查的時候,大概停放了兩個小時吧…”
“兩個小時嗎…謝謝。”
青山大我眉頭緊皺。
那這么說,藤原涼介也變成了鬼,在這家醫院里出沒是完全有可能的了。
可是…他為什么會變成鬼?
如果每個人死亡后都會變成鬼,那自己在這家醫院為什么沒有看到其他的厲鬼?
青山大我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青山大我忽然發現護士水原涼子小姐拿著一個本子,從護士站走了出來。
“開始巡房了嗎?”青山大我問道。
“嗯,我要統計病房人數,進行簽到,還要給一些病人進行基礎檢測,比如測量體溫之類的…”
“我和你一起去。”
青山大我站了起來。
他已經確定了絕對不能落單,自己之前之所以擺脫了困境,就是因為自己通過呼叫按鈕叫來了醫護人員,這似乎說明,那個老人鬼和那個疑似墜崖而亡的藤原涼介變成的鬼,都無法正大光明地在其他人面前出現。
為什么偏偏是我?
青山大我有些無奈。
水原涼子也沒有拒絕,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各項制度都變得寬松了一些,也不會有護士長來指責她什么。
只要青山大我不去攻擊病人就沒問題。
青山先生又不是瘋子,怎么可能去攻擊病人?
水原涼子這樣想著。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向走廊里面走去。
前方的樓梯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黑暗的洞。
這家醫院的人不多,到了晚上,更是寂靜得令人難安。
沒有什么比在夜晚走進一個寧靜的醫院更加恐怖的了。
但好在大部分病房都開著燈,也算是燈火通明。
護士水原涼子小姐每推開一扇亮著燈的門,青山大我就靠在門邊看著她工作。
雖然沒有身體接觸,但這樣曖昧的行為讓水原涼子不安之余心底又有些悸動。
她想得很多,殊不知青山大我只是在拿她當護身符。
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水原涼子巡完了這一層。
“請回去休息吧,青山先生,上面只有兩間病房里有患者,很快就能查完了。”水原涼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不明白為什么青山大我非要陪著自己一起去查房。
青山大我看著她,也不解釋,說道:“沒事,我和你一起去。”
水原涼子低著頭,臉色微紅地走向了樓梯。
醫院是有電梯的,但一層樓而已,比起電梯還是樓梯更方便。
黑洞洞的樓梯口讓青山大我有些不舒服。
他步子加快,走到了水原涼子身旁。
水原涼子的頭埋得更低了。
進入樓梯間,燈光立刻亮了起來,這里裝的是聲控燈,燈光亮起來后,青山大我并沒有覺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得到了緩解,反而越來越濃了。
因為在這低矮的樓梯間的天花板墻上,掛滿了惡心的黑色水漬,像某種詭異生物的觸角一樣蔓延著,從第四層一直延伸到第五層。
黑色水漬這種詭異的蔓延趨勢,總讓他覺得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樓梯間。
到了第五層,和水原涼子說的一樣,絕大多數的房間都是漆黑一片,沒有患者入住,只有兩間房是亮著燈的。
站在樓梯口,一股極為可怕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青山大我幾乎能明確地感覺到,就在這層樓…這層樓里有某種恐怖的東西存在。
是離開水原涼子下去,還是…
他看著水原涼子正在往前的背影,有些出神。
這時,水原涼子忽然轉過頭,看著站在樓梯口不動彈的他,問道:“你怎么了,青山先生?”
青山大我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
他跟了上去。
每路過一間黑暗的病房,青山大我就能感覺到一陣驚人的寒意。
就像每扇門里,都有一雙眼睛在安靜地注視著他這個陌生的闖入者一樣。
這時,水原涼子已經走到了一間病房前,敲了敲門。
青山大我隱約能聽見門里響起微弱而緩慢的腳步聲。
那個人好像穿著拖鞋,不過走得非常緩慢,拖鞋在地上摩擦的聲音極為刺耳,聽得人心神不寧。
而且…除了什么東西拖在地上的聲音外,還有一個像是沾滿了泥水,在地上拖拽的聲音。
那個聲音一點一點地靠近,終于,到了門邊。
水原涼子面色有些奇怪地說:“奇怪…怎么會鎖門了呢?”
她抬頭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門牌號,眼睛大睜:“咦?這不是五零七號房嗎?那里面是誰?”
青山大我立刻渾身緊繃,一把將水原涼子拖了回來。
他剛把水源涼子拖回來,這扇被反鎖的門就吱吱呀呀地打開了一條縫。
里面是開著燈的,兩人一眼就看清了開門的人是誰。
然而…在看到那個人的瞬間,水原涼子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一點,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青山大我一把接住了她。
他不怪她膽小。
因為來開門的根本就不是人…
而是那個摔得血肉模糊的藤原涼介!
他上本身還算完好,但下半身像是被車輛反復碾過一般,拖著腥紅刺目的臟器,腸子,在地板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你找我嗎…”
他那一雙滿是鮮血的手抓在門框上,一顆眼珠掉出了眼眶,另一顆眼珠已經完全爆掉,正盯著青山大我,發出了令人膽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