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形山,溫泉旅館。
也許是溫泉的功效,秦文玉久違地睡上了八個多小時,伴隨著山林中的日光,與晨鳥歸來的叫聲,他從暖和的被窩里爬了起來。
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后,秦文玉離開房間來到樓下的餐廳。
“早上好,小秦。”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的張語年已經坐在了晨光下,西裝革履,一手拿書,另一只手旁放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咖啡。
“早啊,語年哥。”秦文玉回應道。
這時候,夏江的也來到了樓下。
“喂,趕緊吃早餐,要干活了。”夏江說道。
“做什么?”秦文玉看了她一眼,那女人連一頭短發都懶得打理,都出門了還是亂糟糟的。
“因為你啊!”夏江惡狠狠地瞪了秦文玉一眼,“你提的伯勞鳥,北海道的自然環境不存在這種鳥類,通過寵物登記找到了三個家伙,還真有三人飼養伯勞鳥。”
“讓北海道警方自己去審不行嗎?”秦文玉瞥了一眼花形山的另一面,“今天我想去禮森市逛逛。”
“呵,我也是這樣回復的,讓他們自己看著辦,然后他們說,我們是接受警視廳補助過來查案的,如果沒有作為,這趟行程產生的所有費用需要自己負責,”夏江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那么閑喜歡去調查嫌犯?”
秦文玉嘴角抽搐了一下:“自…自己負責?”
“我覺得,排查三個嫌犯而已,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吧?”秦文玉說道。
“呵呵。”夏江又翻了個白眼,這次是沖著秦文玉翻的。
旅館準備的早餐已經好了,不需要點餐,這是若花亭免費提供的,沒得挑。
在侍者的帶領下,三人回到了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一碗味增湯、一碗白米飯,一個溏心蛋,一條竹莢魚,再加上一點腌黃蘿卜和醬瓜,這就早餐了。
秦文玉是不挑吃食的,張語年同樣不挑。
倒是本就是日本人的夏江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又是嫌米飯太軟,又是嫌味增湯太咸,不過秦文玉和張語年沒吃出什么異樣,看來她的口味受了心情的很大影響。
兩個男人很快就吃好了,夏江也沒什么胃口,三人剛準備離開旅館,開車出發的時候,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一頭黑色的卷發,個子不高,不到一米六五的樣子,皮膚有些黑,穿著一件紅色外套,走路急匆匆的,直接就撞進了秦文玉懷里。
秦文玉眼疾手快地一躲,剛被她蹭到胸膛就閃開到了一旁,這女人便直直地撞在了餐桌上。
“嘶…疼疼疼疼疼!”
這女人一開口,說的是漢語。
張語年將她扶了起來,也用漢語問道:“你沒事吧,小姐?”
女人甩開他的手,瞪著秦文玉:“你為什么躲?”
秦文玉雙手一插褲兜:“本能反應,有東西撞過來是人都會躲吧?”
“東西?你說我是東西?”女人怒不可遏地雙手叉腰。
“經典是不是東西的辯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關我的事,我們還有事,走了。”秦文玉現在除了趕快解決了案子,就是想著立刻去禮森市,根本沒閑工夫理這種奇怪的人。
“等等!把電話留下!等你回來了再說清楚!”她一把拽住了秦文玉的袖口,不讓他走。
秦文玉一臉煩躁地看著她:“你不會是一見鐘情愛上了我,想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吧?”
女人先是一怔,耳朵都急紅了,大喊道:“你放屁!”
“把你手機給我!”她忽然伸手一掏,從秦文玉手上奪過了手機。
“喂,搶人東西是犯法的。”秦文玉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下,竟然真的被她搶到了。
一番多余的爭執之后,秦文玉還是留下了號碼,不然他真沒法脫身,總不能打她吧?
走出旅店后,秦文玉一臉無語地看著夏江:“我說,你不是警察嗎?剛才那種刁民你也不管管?”
“呵,那是你的同胞,我管了就是對外糾紛,管不了。”夏江直接進了車后座,蒙頭就睡。
“喂,安全帶!”秦文玉看了她一眼,嘟囔道:“還警察呢…”
張語年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旅店,一邊啟動車輛一邊說道:“你認識她吧?小秦。”
“啊?”秦文玉搖搖頭,“你說剛才那個碰瓷的女人嗎?沒見過。”
“那可能被你說中了,她一眼鐘情愛上了你,是特意來找你的。”張語年笑著說道。
秦文玉扭頭看向窗外:“別開我玩笑了,語年哥,我現在沒這種心情。”
“不是的…剛才,我注意到一件事。”張語年的聲音忽然低了些。
“注意到一件事?什么事?”秦文玉的目光從車窗外移到了張語年臉上。
“號碼,她一邊保存你的手機號碼,一邊問你的名字,可是我注意到,在你回答之前,她的手指已經在輸入你的名字了,”張語年看了一眼秦文玉,“所以,她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她是沖著你來的。”
秦文玉還沒有說話,就聽躺在后座打盹兒的夏江也說道:“而且,那女人的真正樣子不長這樣,呵,剛才她耳朵都紅了可臉還是黑的,不知道抹了多少黑粉,妝容也很奇怪,像是個不會化妝的新手,頭發是最近才燙的,指甲也是剛做的…喂,你是不是始亂終棄,現在人家喬裝改扮找上門來了?”
張語年和夏江都這樣說,秦文玉倒是認認真真地回憶了一下,難道她是自己的同學?也來日本了?
不可能啊…
就算喬裝打扮了,如果是熟識的人,也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輪廓吧…
見秦文玉一臉回憶的樣子,張語年問道:“她不是把自己的號碼也強行存到你手機里了嗎?看看她存的是什么名字。”
這倒是提醒了秦文玉。
他拿出手機一看,剛存進去的電話號碼里,有一個陌生的名字。
“清?”秦文玉念出了這個熟悉的漢字,嘀咕道:“我認識名字里有清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