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一行人下榻旅館之際,伊吹有弦和雨宮彌生,正被困在另一個世界。
走廊兩側的這些照片…
“雨宮,全力跑過去。”
伊吹有弦忽然說道。
雨宮彌生看了她一眼,雖然伊吹有弦的樣貌沒變,但雨宮彌生能隱約感覺到,這副身體里似乎換了一個靈魂。
畢竟…伊吹有弦是不會只叫她“雨宮”的。
“三,二,一,跑!”
伊吹有弦開始倒數,數到一的時候…她就已經飛快地沖進了走廊。
好在雨宮彌生的反應也很快,幾乎只是半個身位的差距,也跟著沖進了走廊中。
掛在走廊兩旁的相框飛快地從兩邊掠過。
“別去注意它。”
跑動中的伊吹有弦說道。
“嗯。”
雨宮彌生回應道。
雖然已經答應了她不去注意那些照片,而且跑的速度也不慢,按理說,她是應該根本看不清那些照片的。
然而事實上是,一張張孩童的照片像是連環畫一樣地映入了她的眼里。
從入口,到中央,再到走廊的盡頭,所有照片的動作竟然是連貫的!
隨著兩人的跑動,這些照片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
穿過走廊了!
伊吹有弦先一步跨入了通道,眼前就是那扇禱告室的木門,還有…一把木椅。
雨宮彌生也沖過了走廊,從頭到尾,沒有任何鬼怪,或者是靈異現象出現。
唯一讓她心生疑慮的,只有那些照片上的動作串聯起來后,所表達的信息。
“視覺暫留現象,你是故意讓我別注意兩側的照片嗎?”雨宮彌生說道。
“嗯,”伊吹有弦點點頭,回頭看向走廊,“注意力越集中,反而越會遺漏信息,快速跑動下,每張照片造成的視覺殘留,會連接成一段影像,你看到了嗎?”
“一個男孩領頭,一群孩子跟著他跳進了大海。”雨宮彌生說道。
這就是她剛才通過照片看到的畫面。
不知道為什么,復述這一幕的時候,她的大腦忽然一疼。
但疼痛只是稍縱即逝,她并沒有把這一丁點的異樣放在心上。
“果然…”伊吹有弦注視著她,“我們也許來自一個地方,雨宮小姐。”
“我已經知道這是哪里了,”伊吹有弦說道,她伸手抓住了伊吹有弦的手腕,直視著木椅旁的木門,“跟緊我,不然你可能會迷失在我的記憶里。”
雨宮彌生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低聲回應道:“嗯。”
兩人走向了木門,依舊和通過走廊時一樣,沒有遇到任何異樣和阻撓。
仿佛所有的詭異都只發生在了鐵柵欄外。
伊吹有弦停下腳步,伸出手另一只手,輕輕按上了木門。
這真實細膩的木頭紋理,很難讓人不覺得這里就是真實世界。
可是…
“吱呀——”
伊吹有弦稍一用力,禱告室的大門開了。
一片燦爛的金光溢了出來,兩人邁入門中,身影在金光中緩緩消失。
接著…
“砰——”
木門再次關上,整個世界…轟然坍塌。
現實世界。
雨宮彌生和伊吹有弦猛然睜開眼睛。
“嘀嘀——”
風聲,車聲,路人的談笑聲…
一切聲音在這個瞬間回到了她們身上。
此時此刻,兩人正站在列車站的出站口。
時間過去了多久?
雨宮彌生看了一眼手機,困在那個記憶中的世界起碼有半天時間了,可回到現實之中,竟然只過了一秒。
“彌生小姐…我們回去吧。”
伊吹有弦微弱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嗯。”
雨宮彌生沒有問她為什么都已經回到出云了,也沒有選擇去孤兒院看一眼。
也許對于伊吹有弦來說,孤兒院的經歷雖然是一段不可磨滅的回憶,但也并不有多美好。
從她這么多年都沒有想過回去看一眼就能猜到,除了那位院長之外,伊吹有弦對維納斯孤兒院,應該是沒有什么留戀的。
而從她的稱呼中,雨宮彌生也察覺到,那個伊吹回來了。
不過,她自己知道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嗎?
雨宮彌生一邊轉身走向列車站臺,一邊說道:“剛才你的身體里,出現了另一個你。”
伊吹有弦點點頭:“是的…我能感覺到她,她沒有惡意的…”
“她出來的時候做了什么,你能看到嗎?”雨宮彌生問道。
“有一點點印象…但很模糊,就像…夜里做了一場夢,醒來后知道有那場夢,但具體細節完全記不清楚了…”伊吹有弦老老實實地說道。
“她對你做了什么嗎?彌生小姐?”伊吹有弦有些緊張地問。
雨宮彌生搖搖頭:“沒有,她只是說,我和你也許來自同一個地方。”
說話間,列車來了。
兩人登上了返回東京都的列車,雨宮彌生靠著窗坐了下來。
有人冒充院長給伊吹有弦打電話,以母親為由騙她回到這里,一下列車,她們就進入了記憶中的世界,那個人的目的是什么?
雨宮彌生看了伊吹有弦一眼,她清楚地記得,伊吹有弦之前在朝著祭宴世界中的九座雕像之一,那只頭生螺旋雙角的綠色怪物的樣子異變。
在異變即將進行到頭部的時候,神樂面具浮現,阻止了整個過程。
如果…那時候伊吹有弦的臉上沒有出現那副神樂面具,說不定此刻的伊吹已經…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伊吹會變成那種怪物?
為什么神樂面具可以阻止她?
雨宮彌生沉思半晌,得出了兩個結論。
要么,伊吹有弦從一開始就是某個組織的目標,他們用那通電話騙她回到出云,為了實現某種詛咒,將伊吹有弦異變為鬼。
要么…是有人為了強行激活伊吹有弦臉上的那副面具——神樂。
想到這里,雨宮彌生側頭看向伊吹有弦,問道:
“給你打來的那個電話號碼,告訴我。”
“哦…哦。”伊吹有弦有些走神,聞言趕緊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昨天的通話記錄。
在看到那個號碼時,伊吹有弦忽然一愣:“咦…這通電話,給我打過兩次?”
雨宮彌生眉頭微皺:“兩次?”
伊吹有弦點點頭:“嗯…第一次,是我住院的時候,那個人說他是秦先生的好朋友,秦先生讓我去位于銀座的桃山歌舞伎座,然后…我進入了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