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地下室。
望月一生沒有像她們一樣,在自己的家里搜索什么。
雖然說出了那樣的推測,但他自己,還存在著極大的疑惑。
那就是…靈媒的偈語。
佛滅之日,萬物皆死,死期已定,逆轉求生。
如果能解讀出這句話的正確含義,也許這次祭宴會比想象中簡單。
但…到底是什么意思?
望月一生暫時也沒能想通。
并不是無法理解字面上的意思,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非常簡單,就是指佛滅之日一切都會死,而他們的死期,也已經注定了,需要逆轉死期才能活下去。
可是,死期在哪兒?
目前唯一獲知的信息,是離開“家”越遠的人,會越快迎來自己的死期。
等等…
望月一生眼睛一亮。
難道說,要主動遠離屋子,在外面和厲鬼的正面對決中才會存在真正的生路嗎?
可是,望月一生的左手忽然撫過面部。
一副令人驚艷的,宛如人皮般的面具悄然出現!
每副能面都有自己的特性,那些特性,在能面具象化到現實世界后,會展現出一些詭異無比的能力。
雨宮彌生說得沒錯,人類就是人類,永遠不可能誕生超能力。
但是…望月一生的能力,并不是來自他本身,而是來自這副面具。
美人能面,就是他的底牌。
或者說,面具是祭宴中每個人的底牌,只是那些愚蠢的家伙想不到罷了。
從進入祭宴的第一天起,他們的臉上就存在著各種詭異的面具,難道它的作用僅僅只是成為祭宴中的代號嗎?
當然不是。
望月一生不是第一個知道面具作用的人,他的美人面具唯一的作用是——
傳遞回當前祭宴中,同伴的死亡畫面。
這個能力,并不算強大。
或者說,能面的作用從來不是讓人類能夠正面對抗厲鬼。
它的存在,相當于給了陷入黑暗深淵的人一只手電筒。
雖然不至于照亮所有黑暗,但至少…能讓人短暫地安心,還有…看清一些身為“人類”看不見的信息。
通過面具,他看到了一角仙人和迦樓羅的死亡畫面。
而且…是第一視角。
雨宮彌生猜得沒錯,那確實不是他通過監視得到的信息,而是確確實實的,自己“親眼”所見。
然而怪異的事,看過了兩個人的死亡畫面后,他仍然不知道這次的鬼長什么樣子。
甚至不知道殺了他們的鬼到底在哪里。
關于這次祭宴生路的推測,在望月一生的腦海里變成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第一條,是在祭品醒來的地點,呆夠七天,并在這七天內找到那個被改變過的東西,或者說…就算找不到那個東西,只要活過這幾天,也算完成了祭宴。
而第二條,因為目前觸發見鬼的唯一方式,是離開“家”,也就是醒來時的初始地,所以,會不會真正的生路藏在見鬼之后?
他在考慮,會不會存在這樣一個陷阱:因為察覺到離開“初始地”越遠,鬼就會越快找上門,所以他們選擇了呆在初始地,這樣鬼至少不會立刻出現。
可是…會有這么簡單嗎?
這種察覺,會不會是祭宴故意讓人類察覺到的?
也許生路真的要在見鬼之后才會出現,那么呆在家里七天就不是生路,而是完全的死路!
至少,望月一生自己覺得,呆在家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這對紅級祭宴而言反而是不正常的現象。
而離開了家里這個“初始地”后,立刻就會遇上來追殺的鬼…
這簡直就像是在把他們往家里趕呢…
望月一生一揮手,臉上美人面具消失不見。
他的臉上露出了蒼白的笑容。
既然鬼想把我們往家里趕,那就說明…生路確實在外面。
不過…
前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兩條生路只有一條可能是對的,甚至兩條都可能是錯的。
而且,要選擇其中的一條就意味著必須放棄另一條。
不可兼容啊…
當然這對他而言并不成問題,他可是剛剛才收獲了一個同伴的信任。
“嗡——”
“嗡——”
清水結愛的手機快速振動起來。
她嚇了一跳。
到剛才為止,她都一直蜷縮在墻角,把屋子里的所有燈也都打開了。
她不敢睡覺,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熬過剩下這四天。
直到,望月一生的電話打過來。
“望月先生!”
清水結愛立刻接起了電話,對于她而言,現在望月一生的電話就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清水小姐,我這里有兩個選擇,我會清楚地告訴你,由你自己來選。”
在這一點上,望月一生倒是沒有騙人。
他毫無掩飾地說出了自己關于兩條生路的推測。
一是呆在家里七天,找到異常之物。
二是遠離住處,正面對抗厲鬼,從中找尋破綻。
無論怎樣說,第二條路的風險都非常非常大,和鬼正面對抗找尋破綻和生路?
就算第二條路真的存在生路,那機會顯然也是稍縱即逝。
清水結愛沉默了。
她不覺得自己是能把握住那種稍縱即逝的機會的人。
“對不起…望月先生,第二個辦法我做不到…”
話音剛落。
清水結愛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她的手臂上爬滿了雞皮疙瘩。
是誰?
她恐懼地看向四周,因為縮在墻角的關系,此刻她的方向,只有視野的正前方。
她感覺到了某個東西的存在…雖然看不見它,但她剛才真切地感受到了…
這間屋子里,絕對有其他東西存在!
“沒關系,清水小姐,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覺得…在屋子里呆一個星期更加安全的話。”
望月一生剛準備掛斷電話。
這是,清水結愛顫抖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
“我…我的房間里,一定有別的東西存在!望月先生!”
望月一生眉頭一抖,急聲問道:“先冷靜,清水小姐,你感覺到了它是嗎?那說明它就在你附近,你要試著去想,為什么它來找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們,這不是巧合,也不是隨機,你和我們三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你出過一趟遠門。”
清水結愛渾身一顫,對…
她被困在了一個凝滯的恐怖世界里,雖然通過劃破自己臉頰的辦法逃離了那里,但看來和望月一生說的一樣,那只是暫時的擺脫了它…
“看來,你的選擇只有一個了,清水小姐,”望月一生的聲音充滿了愉悅,“不過,請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
“一定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