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在日本是一個極為罕見的姓氏。
大約只有五六十戶人家姓夏。
夏江在進入警視廳后,偷偷地查過自己的姓氏,果然也和傳聞一樣,大部分的夏姓集中在熊本縣,像她這樣的“流浪”夏姓者非常少見。
夏江在他人的評價中,是一個無趣的人,她自己也比較認同,因為她確實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畢竟比起常人來,她擁有敏銳到可怕的第六感。
仿佛能捕捉到某種肉眼看不見的物質,夏江總是能先人一步發現一些被隱藏起來的東西。
也因為這樣的能力,她常常被指派一些很奇怪的任務,比如現在。
鐮倉雖然是非常值得一來的城市,但也會有陰暗污穢的地方。
臭氣和垃圾彌漫的廢棄地區,早已空無一人的建筑物,隨意堆放的建筑垃圾和管道,烏鴉刺耳的叫聲在空中盤旋。
“刑事二課,夏江,已到達指點區域…”
“收到,你的搭檔快到了,先趕走附近看熱鬧的居民,別讓他們把消息散播出去。”
傳來的指令讓夏江不爽地皺了皺眉毛。
看熱鬧的居民?
廢棄地區的住戶算什么居民?
和地上的垃圾比起來,他們唯一的區別只是會動而已。
現在那群垃圾也在用猥瑣的目光看著自己,還有自己的警車,如果可以,她不介意開槍打死他們,一群無用的廢物。
等了快三分鐘,那位“搭檔”終于現身了。
他笨拙地擠開了圍觀者的肩膀,按著帽子往前挪動,終于擠開人群來到夏江的身邊。
看著這個男人,以及他出示的證件,夏江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交通三課?你是交警?”
“是…是的,突然把你叫來現場真是不好意思…”
戴著帽子的交警對夏江敬了一個禮。
“你好…我是新田康…請多多——”
關照還沒能說出來,就被夏江打斷了。
“你先弄清楚,我不是你叫來的。還有,我很忙,客套話不用說了。”
夏江的個子在日本的女性中算是很高的了,有一米七五左右,手腳也很纖細修長,言辭冷淡一些時,立刻就讓新田康感覺到了壓力。
他幾乎下意識地站直腰身,打起了精神,匯報道:
“我在巡邏時,看到了疑似在逃通緝犯的人進入了這片區域,他的名字叫遠山潤二,因犯下強盜案和殺人案,逃匿了近一年時間,有攜帶槍支的可能,攻擊性很高,是個很危險的罪犯!”
夏江的不滿幾乎快寫在了臉上。
那樣危險的家伙,竟然就派了她一個人來?
難道就因為只是疑似嗎?
不過,那個遠山潤二逃進這種地方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他無法挾持人質。
夏江完全不會在乎住在廢棄區的垃圾的死活,對于她而言,這甚至是一種消滅潛在犯的有效舉措。
“知道了,在這里看著他們,別讓那群東西進來。”
一邊說著,夏江一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警用夾克和槍套,子彈已經上好了。
她甚至沒有回頭再說任何一句話,就自顧自地進入了眼前這個廢棄的工廠。
“唐澤一雄?”
秦文玉疑惑地說道,他沒聽過這個名字。
“或者說是遠山潤二,唐澤一雄是他的化名,遠山潤二才是真名,”羽生文心說道,“遠山潤二是個逃犯,他冒險把蘊藏著詛咒的劇本寄去了東京,一定有什么理由。”
“錢吧,一個不想出面的人給了一筆錢,找他幫了這個忙。”秦文玉說道。
羽生文心沉思片刻,說道:“可是,為什么不找其他人,要找這樣一個在逃罪犯?付錢的話,隨便一位大學生都會愿意幫忙的。”
確實也是這個道理。
秦文玉想了想,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也許遠山潤二和他背后那個人以前還有過其他合作?”
“總之,去看看就知道了。”
阿福伯平安回來,讓羽生文心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原木村會死多少人他們不得而知,也沒有能力去解決,他們甚至連這輛車都修不好。
不過車也不是東京來的修理人員弄好的。
阿福伯擺弄一陣后,車輛又能發動了。
這在秦文玉看起來,根本就像阿福伯故意在原木村前面讓車壞掉,達到自己的某個目的后又讓車恢復了一樣。
至于是什么目的,要看昨天那無頭無腦的原木村之行到底讓他們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秦文玉心知肚明。
他得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卻又有些毛骨悚然的消息。
“不過,你為什么也在車上?”
秦文玉無語地側頭看去。
北條薰擠在了他和羽生文心的中間,像是仍沒回過神來。
聽秦文玉問起,北條薰身子一顫,又意識到自己已經安全了。
“我…我把這趟工作推掉了,我想…和…你們一起走…會安全一點…”
這倒是秦文玉從她口中聽到的,算是最正常的話了。
不過她是從什么角度思考出“和他們一起走會安全一點”這個結論的?
怎么看都應該是“遠離你們會安全一點”才對吧…
不過既然她想跟著,就當多個肉盾了。
從東京離開時是三人,到達鐮倉時變成了四人。
將車停在了海邊后,四人步行進入了之前老管家阿福伯查到的,遠山潤二的藏匿之處——鐮倉市的廢棄地區。
那里是流浪漢的地盤,稱不上龍蛇混雜,只能算蛇鼠一窩。
能當主持人的北條薰容貌比較出色,一路過來,她吸引了不少讓人惡心的目光。
不過在三個高個子男性的保護下,也沒什么傻子來觸霉頭。
很快,四人找到了那個名叫遠山潤二的男人。
他住在廢棄地區的工廠里,秦文玉幾人看見他時,他正醉眼朦朧地躺在地上,身旁的地面上全是酒瓶和煙頭,本該是廠房的空間內充滿了一股酸臭味。
而且…
他的旁邊綁著一個只穿著內衣的女性。
女人明顯被毆打過,嘴上貼著黃色膠布,紅腫的臉上全是淚痕,發出嗚咽的聲音。
“喂,”秦文玉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還活著嗎?”
說著話的時候,他忽然一腳踢向了遠山潤二的腹部。
“唔…”
醉酒中的遠山潤二立刻像只蝦米一樣弓起了身子,嘔吐出了一堆污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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