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秦文玉說,羽生文心和北條薰在進入佛手寺后的庭院后,也看見了。
北條薰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空地:“不可能!怎么會這樣?我昨天才去過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無損,為什么在夢境里會變成這樣?”
她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地面,很顯然是有人在佛手寺進行過大規模的挖掘,而且從結果來看,他們確實挖出了東西。
“所以,佛手寺有強盜留下來的寶藏的傳聞,看來是真的了。”秦文玉站起身來說道。
北條薰打著哆嗦看了一眼在陰沉的天光下顯得格外詭異的佛手寺,說道:“是…是這樣嗎…恐怖電影里經常會出現的橋段…一些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然后觸發了詛咒,原木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人挖走了佛手寺地下的寶藏嗎…”
羽生文心微微搖頭:“可是…時間不對。”
北條薰看向他,疑惑地問道:“時間?”
“嗯,北條小姐昨天去過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無損,可今天佛手寺的地面出現了大面積的挖掘痕跡,如果是今天挖掘的,異變也該由昨天開始,可無論是夢到紅衣女鬼,還是這個夢境的詭異出現,這兩件事都發生在一個星期前,所以就算是被人挖走了佛手寺本來藏匿的寶物,也不該是昨天,而是一個星期之前。”羽生文心解釋道。
北條薰聽他這樣一分析,也明白了過來。
確實不對勁…
她昨天才在現實世界去過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無損,而且,如果挖掘過地面,就算是回填回去,也會留下相當顯眼的痕跡。可她昨天并沒有看到這種痕跡。
“為什么啊…我能確定沒有看錯…”北條薰不解地呢喃著。
“很簡單啊,他騙了我們。”秦文玉說道。
“騙了…我們?”
北條薰不解地看著他。
“對,那個石田信步,他騙了我們,”秦文玉看了一眼天色,“先回去,天快黑了。”
“可是…你不是說他騙了我們嗎?為什么還要回去…”北條薰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很難跟上他們兩個人的想法。
“他又不知道我們知道他在騙人,”秦文玉看了一眼羽生文心,“我和他之前演得那么棒,一唱一和的,石田信步不僅相信了我們覺得這里是夢境,也相信了我們覺得他是個植物人,不是嗎?”
北條薰瞪大了眼睛:“這里不是夢境嗎?”
“剛才不是問你了嗎?如果這里是夢境,那我們是實實在在的身體,還是穿越過來的意識?如果是意識,我們的身體在哪兒?在倒退著進入原木村的時候意識就和身體分離了嗎?如果是身 體,物質世界存在的肉體是怎么進入一個虛幻的夢境空間,并和意識共存的?我都問出這樣的問題了,你覺得我還會認為這里是夢境嗎?”秦文玉無語地說。
“這里根本就不是詛咒引發的夢境,而是一個一直以來就存在的,和原木村共生的投影之地。”秦文玉找到了一個可以形容它的說辭。
羽生文心也點點頭:“對,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寶藏的問題。”
“寶藏的…問題?”
北條薰一邊緊緊地跟著他們,一邊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嗯,北條小姐,你也知道佛手寺有寶藏的傳聞吧?”羽生文心問道。
“嗯…我知道,這個傳聞不是秘密吧,許多人都知道…”北條薰回答道。
“村外人都知道的傳聞,村里人一定早就采取過行動,如果只是掘地三尺的話,千百年來,一定早就有人做出過這樣的舉動。”羽生文心說道。
“現實世界的佛手寺在各個年代不停修繕的過程中,早已被翻找得清清楚楚,但寶藏一直沒被找到,這說明…其實寶藏一直藏在這個空間,這個和原木村一模一樣的,但需要倒退著進入的空間。”
羽生文心回頭看了一眼佛手寺,說道:“如果是這里的話,那個痕跡就能解釋了。”
“一個星期前,有人誤打誤撞進入了這里,然后挖出了佛手寺的寶藏,從而引發了詛咒——參與了寶藏挖掘的人,都夢到了紅衣女鬼。”
“福田康,”秦文玉補充道,“那個名字,也許就是他最先誤打誤撞進入了這里。”
北條薰腦子一團漿糊,她努力地捋了好久,才問道:“請等一等…這樣的話,石田信步是什么人?為什么會一直留在這里,沒有出去?”
她這個問題,瞬間讓秦文玉和羽生文心停下了腳步。
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對…那石田信步呆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如果他也參與了寶藏的挖掘,那么他也一定被紅衣女鬼潛入了夢境…
等等!
換一種思路,如果說…他不是想留在這里,而是根本不能出去的話…那…
替死鬼!
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個傳說,水鬼的傳說。
傳聞中被水溺死的人是無法直接投胎的,它們想要重入輪回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下一個替死鬼!
雖然那只是個傳說,但這個奇異的空間,說不定真的存在類似的詛咒。
如果是那個詛咒把挖走寶物的人的意識困在了這里,脫身的唯一辦法就是拉新的人進來。
也就是說…石田信步是最后一個被困在這里的人了?
對…石田信步之前的表現很奇怪。
阿福伯被附身了,連北條薰都能察覺到的異常,可石田信步卻不覺得有什么。
因為阿福伯根本就是他通過某種方式抓進來的替身吧…
“喂,他之前說要去村頭,其實根本就是想逃離這里吧?”秦文玉說道。
羽生文心點點頭:“我們大意了…”
秦文玉低頭沉思片刻,說道:“不…石田信步絕對不是最后一個意識被困在這里的人,有沒有那種可能,他們的意識在入睡后會被困在這個空間,而石田信步和他同伴的不同之處,只在于他在現實世界中是白天睡覺的人,他通過某種方式捕獲了阿福伯,獲得了意識逃離的資格。”
“可是…原因呢?”羽生文心問道,“只是猜測的話…”
“不僅僅是猜測,”秦文玉的臉色冷了下來,“你想過他為什么要幫助我們進入村子嗎?”
“如果他已經能逃離,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幫我們,”說道這里,秦文玉的思緒一下子暢通了起來,“對…他甚至沒必要把阿福伯搬到那間屋子去,他為什么會那么做?”
秦文玉飛快地自語著。
“程序…或者說…儀式!他是白天睡覺的人,就算現在獲得了離開的資格,他也沒有清醒,他在等夜幕降臨,然后通過某種方式,獻祭掉阿福伯,自己就能徹底逃出這里…”
“他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