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路對于馮雪的體質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等到日上中天,他還是決定在一片并不算大的林子中休息一下,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刺激,他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理清思路。
然后,他發現了幾個問題——
第一,鎮元子為啥要給他果子?
馮雪可不是金蟬子,前幾世也都沒有與鎮元子結下什么交情,這鎮元子,究竟憑什么給他兩個人參果?
之前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因為原著中唐僧的兩個果子就來的蹊蹺。
在原著中,鎮元子給唐僧果子的原因,是因為蘭盆會上,金蟬子作為佛祖弟子,曾經為他傳茶。當然這聽著就知道是個借口,先不說一個道家大佬為何要去參加佛家的盂蘭盆節法會,首先人家給你上道茶,你就送倆人參果?你這果子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按照原本的說法,三清四御是朋友,五方天帝是晚輩,金蟬子不過五老之一的佛老的弟子(原著中如來地位比玉帝低,是直接一道圣旨叫來的),敬茶這種事不是應該的嘛?小孩子給大人端茶遞水,大人高興了,給點零花錢也算正常,但也沒聽說過哪個大人因為孩子端茶遞水,直接送一棟京二環內寫字樓的你說對吧(王母壽誕才得了一顆)?
馮雪本來覺得,原著鎮元子就以一看就不靠譜的理由送了果子,那么隨便找個借口給自己果子好像也沒什么問題,但是現在想想,卻又好像有些不對。
不過比起鎮元子送果子,更麻煩的是第二個問題——
他為什么如此迫切的要離開五莊觀。
雖然說五莊觀內可能存在著某種不可名狀之物,但是連調查都沒有調查一下就立刻離開,這顯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更古怪的是,已經走出幾百里,他仍舊有著離得更遠一些的沖動,雖然經過自我審視,這種想法明確的來源于自己,但馮雪卻是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對勁。
一個人,最難弄清楚的,就是自己的想法,馮雪此時很懷疑自己的意識是不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但他卻又沒有證據。
而他發現的兩個問題,卻又恰恰產生了矛盾。
第一個問題,說明鎮元子可能有什么陰謀,必須遠離五莊觀。
而第二個問題,卻又認為遠離五莊觀的想法并非出自他自己,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返回五莊觀似乎才是最好的方案。
除此之外,豬和熊并沒有夢到不可名狀的怪物,這是否意味著,問題可能并不是來源于人參果?而是別的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馮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徒弟們,但大家也都是一臉迷茫。
實際上,直到現在,大家還不明白為啥豬和熊沒有夢到不可名狀的東西,馮雪甚至懷疑,他們是真的沒夢到,還是,已經被控制了?
這些東西越想,便越是驚悚,馮雪甚至都不太敢呆在豬和熊的身邊,仿佛只有敖璃這個大業力持有者,才足夠安全。
然后,他發揚了所有刁民所應有的覺悟——
遇事不決投靈感——
好吧,他這里是悟性。
悟性:44/69(成功)
你隱隱察覺到,有一種不屬于你的力量在影響著你的思維,將你導向錯誤的方向,你可以進行一次基于困難難度的道心鑒定,來試著驅逐這股力量。
“…”馮雪瞇起眼睛,頭一次覺得這金手指這么有用,居然可以驅逐影響嗎?
不過,基于困難難度…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自帶一個獎勵骰還不敢搞,那不如自殺算了!”
馮雪咬了咬牙,直接道:
“道心鑒定。”
道心:98/83,100/83(大失敗)(不是,我他喵的,怎么就大失敗了…還倆大失敗…)
“臥槽!”馮雪整個人頓時懵逼了,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有東西正在蘇醒,來不及廢話,直接從敖璃身上跳了下來,對著幾個弟子道:
“猴子,你去找太上老君救命!其他人制住我,只要不把我打死,怎么做都可以!那東西要醒過來了!”
“什么?”猴子頓時大驚失色,雖然對于馮雪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有些詫異,但緊接著,他便感受到了馮雪身上開始浮現出的那股異質化的力量。
毫無疑問,確實是有東西附在師父身上了。
“定!”猴子一口真元噴出,大喝一聲,那真元化作一張大網,將馮雪牢牢束縛起來,隨即才對著其他人道:
“你們看好師傅,我去去就來!”
話音落下,猴子已然沒了蹤影,敖璃此時臉色驚慌,猶豫了許久,忽然道:
“我留在這也沒用,你們兩個看好師父,我去一趟東海龍宮!”
說完,敖璃便騰空而起,化作一條白龍,直奔著東方而去。
豬和熊面面相覷,眼看馮雪身上開始浮現出道道渾濁的青黑色靈氣,豬立刻想要咬開指尖,不過猶豫了一下,忽然道:
“大黑,放點血出來!”
“什么?”大黑被豬這話弄得一愣,豬立刻道:
“你是妖王,我才是大妖,你的血比我的好用!”
“啊,哦!”大黑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推辭,鋒利的指甲從指尖延伸出來,伴隨著一聲利刃劃破鋼板一般的刺耳聲響,一股鮮血隨之噴涌出來。
“夠了!”老朱伸手一指,那鮮血頓時化作一條血龍,真元涌動,老朱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一個個符文打出,血龍不斷分化出點點血液落在馮雪身上,一滴,兩滴,三滴——
這些血液一開始還會被那青黑色的氣流彈開,但隨著蘊含符文的血液越來越多,一層血色的光罩開始在猴子留下的定身法光效外層凝結,將青黑之氣進一步束縛起來。
大黑不停的放血,老朱則借著這血液中蘊含的力量,施展著一身所學。
而隨著各種各樣的封印符文刻畫完成,老朱漸漸注意到一些問題——
那青黑之氣,那些血液被彈開,似乎并不是青黑之氣自發的防御,而是…好像油和水自行分離一般的自然現象。
“難道說,我和大黑沒有被影響,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