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這時候敲門啊?”優雅,柔軟,卻又帶著一股韌性的嗓音從門后傳來,伴隨著吱呀一聲,大門推開,卻是有位女子推開了房門。
這女子看起來三十出頭,卻是正統的漢家血統,黑發黃膚,臉型圓潤,雖然稱不上是什么絕色,但卻帶著一種大家主母的風骨,儀態雍容,氣場強大。
老朱沒想到在西牛賀洲還能看到如此正統的炎黃族系,微微一愣,便連忙作揖道:
“這位女施主,我們是東土大唐來的和尚,去往西天拜佛求經,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想要在貴府借宿一宿,還望行個方便,若有什么粗鄙活計,也可吩咐,權當充做報酬。”
“往來借宿的和尚道士沒少見過,但要付報酬的還是第一個,行吧,跟我進來吧。”這女子微微點頭,將正門打開,表情很是普通,就好像看到的不是個豬頭妖怪,而是一個正正經經,甚至還有點小帥的普通和尚。
走入正門,是非常標準的長橋庭院,下有溪水潺潺,上有雕梁畫棟,好不華貴,在缺水的環境,搞出這種布景,這也真是有夠奢侈的。
就拿時代背景而言,跟在撒哈拉大沙漠中央造一個全年無休的淡水水上樂園差不多。
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哪怕是大黑,也只是憨而不是蠢,看過這宅子內部,也明白這里不太正常,卻沒有說破,只等著見機行事。
之前開門的女子招呼來丫鬟仆役準備齋菜,又吩咐人牽著敖璃去馬廄,這才把四人帶入廳。
“多謝女施主招待,貧僧法海,這是我的三個徒弟,敢問尊姓大名啊…”馮雪接過丫鬟遞上的清茶,依著規矩報了家門,這位女主人也是熟稔的道:
“小婦人娘家行賈,夫家姓莫,可憐丈夫早亡,只留下小婦人與三個女兒相依為命。雖有家財萬貫,良田千頃,卻是無人照看。”
說到此處,這女子還對著馮雪拋了個媚眼,頓時讓他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不是不適應,而是嚇得。
畢竟,這女子身上那微不可查的一條因果線,可是已經將她的身份完完整整的報給馮雪了好嗎?
此時他心里就一個念頭——
“大妹子,雖然我調戲過你,但那是形勢所迫啊,您沒必要這么報復回來吧?”
不過這莫賈氏卻完全沒在意馮雪那絲許變化,只是道:
“如今我這母女四人正欲坐山招夫…”
說到此處,便對著身后的簾布叫道:
“女兒們,出來吧。”
話音落下,便是嬉嬉鬧鬧的聲音響起,三個各具風情的少女就這么走了出來。
“母親,怎么這么多人啊?”最小的那個少女有些驚訝的問道,女子卻不回答,只是道:
“來來來,見過諸位長老!”
于是,便是各具風情的招呼聲,以及莫賈氏的挨個介紹——
第一個女子喚作真真,十八歲,儀態端莊雍容,眼神寧靜悠遠,看上去帶著一種大家閨秀應有的優雅,笑容和煦,雖然有些刻板,但卻能保證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如沐春風。
第二個女子喚作愛愛,十六歲,笑容很淺,眼神躲躲閃閃,見禮時也多有扭捏,看人設應該是個害羞少女。
第三個是個只有十四歲的小羅力,喚作憐憐,虎牙微尖,笑容活潑,動作神態都很是歡脫,給人一種元氣滿滿的感覺。
三個少女都是人間絕色,拿app來描述,大概都有九十以上,不過馮雪此時,卻是微微挑眉,因為他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原本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原著四圣試禪心的劇情,這三個女娃娃應該是文殊、普賢、慈航三尊菩薩,但是在看到人之后,他卻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除了那個二女兒身上帶著點觀世音的佛光之外,另外兩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至少從一些細節上來看,她們絕對是真正的女性。
“絕對不是文殊普賢那倆傻貨!”馮雪心中肯定,卻又有些狐疑,若非文殊普賢,這觀音又拉來了哪兩位?
“我這三個女兒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針織無所不會,而且都不曾許配人家。”莫賈氏意有所指的介紹著,眼神卻從四人身上依次掃過,眼神中隱隱含著難以察覺的戲謔,“我們家有八九年吃不完的谷米,十來年穿不盡的綾羅,一輩子使不完的金銀,四位長老若是愿意入贅我家,一生自自在在,豈不好過西天路上受苦?”
莫賈氏圖窮匕見,老朱卻是率先開口道:
“女施主,俺老豬雖然長得丑,但已有家室,生平不二色,抱歉了。”
莫賈氏眉頭輕輕挑動,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馮雪,卻是蓮步輕移,來到大黑身旁,道:“那這位長老呢?雖然生的黑了些,但看著就是個能干活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黑卻是很干脆的搖了搖頭:
“不行,你三個女兒不夠壯,不夠胖,耳朵也不夠圓…”
冷場,就仿佛深夜里的醫院太平間一樣的冷場。
整個廳雅雀無聲不說,連周圍的仆役丫鬟也盡數沒了聲息,就連再次躲回簾幕后面的三個“少女”嬉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猴子毫不猶豫的對著大黑丟了個憐憫的表情,隨即才道:
“俺老孫是個石猴,無性,不明白什么情情愛愛,你找我師父問問吧!”
馮雪聞言,雙手合十,沒有說話,但猴子臉色立刻煞白,不過莫賈氏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湊到馮雪身側道:
“那這位長老,你呢?”
“貧僧在大唐已有家室,只盼著早日取得真經,才能再次相見,卻是不敢停留。”馮雪心說你徒弟現在好歹也是我老婆,就算我真有心,還敢在你這半個丈母娘面前說納妾的事?更別說那三位還指不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呢!
“你這和尚,好不通情理,若非看在你們遠道而來的份上,非把你們趕出去不可!”
莫賈氏說完,便甩袖而去,不多時,卻有仆人送來齋菜飯食,安排房。
雖然大家都是神色如常,但到了晚上,猴子、豬和熊卻又都留了個心眼,誰也不敢真的入睡。
唯一知道真相的馮雪此時卻是思忖著要不要睡上一覺,誰知耳邊居然直接響起了骰子聲——
“骨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