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琴的問話,那個帶路的小姐姐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不過還是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喧鬧的座位。
那位置正好位于看臺三分之一的位置,既能夠輕易的將所有表演細節收入眼中,又不會因為太遠而無法失真,而且就在看臺正中,如果這都不算貴賓席,那也沒有貴賓席了。
畢竟看這種表演,要的就是個氣氛,要是找個包廂坐著看,那就還不如去樓下包個小姐姐私人表演了。
這就好像你去網吧玩游戲一樣,這年頭家里都有電腦,手里也有手機,去網吧圖個啥?還不就是圖個氛圍?
只是這一刻,這群年齡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的年輕人,恐怕寧可自己在家里,雖然馮雪并不認識他們,但就從之前師姐那邊流露出來的只言片語,以及徐琴稱呼他們的態度,就已經可以大致猜到他們接下來會遭遇什么了。
“小師叔,你稍等一下,我給你表演個好玩的!”徐琴說著,還不等馮雪反應過來,徐琴就從縮物袋里掏出一些個看上去像是頭飾的東西,隨便給自己打扮了一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但效果確實相當出眾,要不是馮雪一直盯著徐琴,甚至都會懷疑這時不時換演員了。
只見徐琴把長發高高盤起,只留了幾根發絲在額前化作一片劉海,淡金色的耳墜貼在耳垂上,略顯成熟的首飾并沒有絲毫的不合適,反而讓徐琴的外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不過最大的變化,果然還是這妹子開始“充氣”的停機坪了。
當然,馮雪明白這些都只是表象,真正讓徐琴感覺換了個人的,是她那忽然變化的氣質。
如果說平時的徐琴像是一個活潑俏皮的學妹的話,那么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貴氣。
仔細想想,馮雪似乎以前也見過她這副模樣,當時還是他倆去淮南任職的時候,當時徐琴面對三皇祠和清平坊的修士,便是一副高貴典雅的氣場,現在想想,那可能是徐琴的“戰斗狀態”?
不等他多想,徐琴從一旁侍女手中奪過一只酒壺,姿態優雅的走向了那被小姐姐指出來的一桌客人,那輕移蓮步的姿態,讓馮雪完全無法相信這是平時那個走路都要蹦幾下的徐琴本尊。
“琴…徐琴以前都是這樣的?”馮雪有些愕然的看向小姐姐,小姐姐卻只是輕輕一笑道:
“徐小姐可是王都的混世魔王呢!”
馮雪還想再問,但小姐姐卻只是閉口不言,只是差人送來零食點心,完全是一副打算請馮雪看戲的模樣。
這戲自然不是臺上的表演,而是臺下,那端著酒壺走到中央看臺的徐琴。
那一張看臺距離馮雪這邊隔了十來米遠,卻是聽不清楚究竟在談論什么,不過看徐琴的姿態,倒是很甜美的樣子。
斟酒奉茶,動作優雅,完全看不出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樣子,也讓人摸不清她究竟要做什么。
但就在這個時候,馮雪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協調,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那看臺上所有的年輕人,幾乎同時停頓了一瞬。
于是他便意識到——
徐琴的表演,要開始了。
“公子,我們湊近些吧!”馮雪身邊的小姐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明白接下來沒人會在意自己旁觀,這便領著馮雪湊了了過去,才往前沒幾步,就聽到有個聲音高聲道:“來了又如何?”
時間往前,徐琴正給一位貴族子弟斟酒之時,卻是忽然小聲道:
“各位公子,萍兒姐姐說,徐姑娘回王都了!”
剎那之間,原本談笑風生的諸位青年幾乎同時僵了一下,遠處看起來頂多是感到一絲不協調,但只有在這看臺邊上,方能領悟到這一瞬間便鴉雀無聲的奇詭景象。
徐琴那句話是如此的輕柔,比起聊天的諸位公子任何一人都要輕些,但就這輕飄飄的一句,卻讓全場為之一靜。
不過男人嘛,總是好面子的,特別是在酒席上,特別是在周圍有美女作陪之際。
幾位貴族公子身邊此時皆有陪酒侍奉,雖然是短暫的靜默,卻也明白有些丟臉,其中最好面子那位更是輕咳兩聲,梗著脖子道:
“就算來了又如何?如今王都,可不是兩年前的王都了!我也不是兩年前的我了!”
“對啊!那徐琴不過是仗著我等年幼,她又有個大修士做師父,如今我等已經成年,更有爵位在身,又怎會怕了她!”
這話說得是擲地有聲,同桌還未加冠的少年一個個都帶著羨慕連連喝彩叫好,同樣看起來已經加冠的幾位更是出言附和,氣氛一時間,卻是再次快活了起來。
馮雪本以為此時徐琴就要發難,誰知她竟然佯作嬌羞之色,單手遮面,用一種令人心里癢癢的聲音附和起來。
“我去,這是投了魅惑了吧?”馮雪瞪大眼睛,別說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小年輕了,他看著徐琴這動作,聽著這聲音,心里都有點癢癢的。
果不其然,距離徐琴最近的那位立刻中招,很是豪氣的將杯中之物引進,然后借著徐琴給他添酒的機會,忽然開口道:
“這位姑娘看著面生的緊啊,新來的?”
“奴家玲兒,才藝不佳,只能做些端茶遞水的粗活,如今尚未梳攏。”徐琴口中傳出軟綿綿的嬌羞嗓音,連馮雪這種老司機都有點把持不住。
然而,就在幾位公子開始試著和徐琴聊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什么的時候,徐琴卻是忽然臉色一冷,然后,就見她用一種寒意森森的語氣道:
“好啊,一起來吧!”
“媽耶!”
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有人就這么叫了出來——還不止一個!
然后,就在馮雪目瞪狗呆的表情中,一群貴族子弟連滾帶爬的四散奔逃,那場面,真的是老壯觀了!
不過徐琴的“大樂子”卻顯然沒有結束,只見她小手一招,就像是拎兔子耳朵一樣,刷刷刷幾下,就把那幾個滾地葫蘆撈了回來,她這一撈還不是挑跑得慢的抓,而是很有針對性的撈了一圈,攢了五個人湊成一捆之后,便不再去管其他,馮雪大致辨認了一下,便發現這幾個就是之前吹牛吹的最大的那些了,嗯,都加冠了。
這群二代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被徐琴這么拎著也不反抗,蔫巴巴的看著徐琴,不過徐琴卻是沒有半點的憐憫,仍舊老神在在的問道:
“不是說不怕么?跑什么?見你剛才說的,今晚上我們秉燭夜談,可好?”
馮雪看著那群貴公子們如喪考妣的面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他是不知道這群人為啥這么怕徐琴,不過就憑他高達六十四的醫術判斷——
剛才這幾位性頭上那一驚,怕是幾個月內都硬不起來了…嗯,你懂我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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