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亨腦子有點亂的,從舊公寓的地下室出來。
站在紐約十月底的街道上,看著枯黃的樹葉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深吸一口氣,心里感嘆一聲,好在老柯里昂是在萊恩農場出事后的第四天才被槍擊。
要不然,他此時肯定帶著巴尼立刻離開紐約。
米國的灰幫說可怕,也確實可怕。
別看柯里昂不做面粉生意,但他們想存活靠的是什么?
還不是違法的事。
不過,說他們不可怕,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說白了,這群人就是用暴力維持生意的生意人。
不管是香料港的矮騾子,還是紐約的黑手黨,愛爾蘭幫,墨西哥幫,還有未來的北極熊幫,無惡不作的目的就是錢。
既然本質也是生意人,在有選擇下,基本的商業原則還是要講的。
甚至,老柯里昂還會充當地下裁判,幫幫那些意大利裔的普通人,來維持個偽善的好名聲。
柯里昂家族也因為這種名聲,雖然不是五個意裔家族實力最強的,卻獲得不少米國上層的關注,充當這些人的馬前卒。
而有了這些資源,也讓柯里昂家族有了進入上流社會的資格。
也因此一直被其他四個家族羨慕、嫉妒,老柯里昂拒絕合伙做面粉生意,被人打黑槍,其實就是矛盾總積累下的理由而已。
但生意歸生意,什么事一旦涉及到仇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東西方都一樣。
老柯里昂有三個親兒子,一個從小就撫養在身邊的養子,還有一個女兒。
教父重傷昏迷住院,現在能做主的當然是老大桑尼。
不過桑尼是典型的易怒、暴躁、沒腦子的打手型人物。
現在父親被人暗算,復仇是肯定的。
坐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李長亨思索好一會,心里想著自己能在這事上撈到什么好處?
而且錢還不是他現在最看中的,關系才是。
雖然和灰幫牽扯上,麻煩肯定不會少,但只要不參與進他們的生意,反而給他們帶來生意的話,紐約的灰幫拿了錢,還是得辦事的。
維多-柯里昂不管是偽善,還是真心愿意幫幫意裔米國人解決麻煩。
總歸不是毫無底線的那種人,在不涉及柯里昂核心利益前,什么事都可以談。
當然,柯里昂家族不是好人,按照法律來說他們都該進監獄,甚至槍斃。
但自己所處的地方又不是天朝,米國內部的亂子,輪不到他李長亨管,他也不想管。
而且不管哪個灰幫家族的首領,都是有家有口,甚至想查他們住哪都很簡單。
李長亨回憶著電影里的情節,不僅想到老柯里昂差點被人在醫院暗殺,也想到他女兒應該剛結婚沒多久。
在報攤花了5美元,輕易就拿到這一個月內的舊報紙。
這年代的米國有錢、有地位的家庭都有個傳統,家里有人結婚、嫁女兒,或者長者去世,都會在報紙上刊登這則消息。
雖然柯里昂這種家庭,肯定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報紙上寫維多-柯里昂嫁女兒。
但按照他女兒的姓氏去找,只找了十幾分,就知道柯里昂一家,應該是住在紐約長島。
開車在長島逛了一個多小時,路過一棟莊園時,就見莊園外不僅有七八個人在守著,圍墻大門里外還被兩輛小車給擋住,防止有人開車沖進莊園。
不用說這里就是柯里昂莊園。
把車開到幾十米外的路邊,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1點半,保護老柯里昂的保鏢,應該會分班保護。
要不然沒幾個保鏢能神經緊繃兩、三天,還能保持充沛精力。
等了快三個小時,三輛轎車出莊園里出來,李長亨嘴角上翹,遠遠跟了上去。
車只行駛了十分鐘不到,遠遠看到醫院的標志后,這才放慢車速,看著三輛車駛入醫院里。
打著轉向燈,拐入另一條街。
回到秘密住處,穿上背心式槍套,檢查著M1911,帶上三個彈夾和匕首,一直等到晚上9點,才開車回到長島的醫院。
本以為這種時候不會有幾個訪客了,但老柯里昂不虧是教父級別的首領。
把車停在醫院外的李長亨,居然還能看到不少人開車,或者走路過來看望他。
只能在醫院外等著深夜到來。
晚上11點左右,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李長亨,心里回憶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時。
總算等到一群紐約警察,來到醫院把負責保護老柯里昂的保鏢,一個或者兩三個的騙出來抓走。
看著警車離開,李長亨嘴角一笑,下車快步走進深夜靜悄悄的醫院。
上了二樓,避開值班護士的視線,花了好幾分鐘找到病房里的老柯里昂。
輕輕打開門,走到病床邊,就見昏睡中的老柯里昂,忽然睜開眼睛注視著他。
一聲嘶啞、低沉,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他喉嚨里傳來,“麻、麻煩你,你動手的時候,利落點”。
李長亨嘴角一笑,拉開衣擺露出腋下的亮銀手槍,然后在老柯里昂不甘、后悔的眼神中,又放下衣擺。
后退到病房大門邊的墻角,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病房外的腳步聲。
艱難抬起頭的老柯里昂,見李長亨居然閉上眼睛,很快就想到,這個忽然出現的陌生年輕人,應該不是來殺他,而是來保護他的。
“你、你是、是誰派來的”。
“噓、、、”。
李長亨豎起手指,指了指外面。
反應過來的老柯里昂,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之前紐約警察來抓人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人來殺自己,現在不管李長亨的目的是什么,是誰派來的。
總比臥床等死要好吧!
幾分鐘后,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老柯里昂睜開眼睛看了李長亨一眼,就見他隨手掏出M1911,小心拉動槍栓,靠在墻邊,槍口指著病房的房門。
“咔嚓”一聲開門聲。
來人剛走進病房,腦袋就被槍口指著。
“等、等的”,看清楚來人的老柯里昂,忙說道,“自己人”。
而李長亨同樣看出來人,是麥克-柯里昂,柯里昂家族的小兒子,未來的新教父。
收起槍,一把拉著麥克-柯里昂進入病房,李長亨側著腦袋,裝模作樣的探出病房看了幾眼,這才收起槍。
不等麥克-柯里昂說話,搶先說道,“現在就打電話叫人,然后我們把柯里昂先生轉到其他病房,拖延時間。
剛才來抓走保鏢的是紐約警察,領頭的警察肯定被人收買,一旦發生槍戰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