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進入云層上方后,未免把控制權交給副機長,而空閑下來的機長問東問西,李長亨說了聲抱歉,
站起來笑著道,“我得后面問問有沒有空閑的座位睡一覺,免得抵達里約,再轉機去薩爾瓦多搞得自己精疲力盡。
不僅是對自己和同事,還有乘客不負責,萬一那位還等著我的機長,認為我的通知態度有問題,那我就完了”。
“這倒是”,機長一邊贊同,一邊和副機長、機械師了然的笑了笑。
機長就是機組成員的頭,他是有權要求跟換副機長,而且還負責給副機長打分數。
心里明白這點的機長,回頭對李長亨說道,“你去找瑪茜,實在沒有空位,你就坐空乘的座位,反正空乘也無法一直坐著。
等快抵達里約時,你再回來坐折疊椅”。
“謝謝”,和副機長和機械師打完招呼,李長亨走出駕駛室。
隨手關上駕駛室的門,忽然發現這扇門居然能從外面打開。
見鬼,這年頭的安全意識也太薄弱吧!
這要是有人起了壞心思,不就能輕易控制整個機組?
想到這,李長亨不由起了觀察乘客是否可疑的想法,可沒幾秒,他又想到空警。
自己要是表現的太異常,肯定會被米國佬的空警注意。
到時候一調查,或者把他請去機場的辦公區,再打電話去泛美一問,那就麻煩了。
“霍華德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聽到聲音,李長亨抬頭就見瑪茜,正笑臉盈盈的在準備酒水和零食。
“飛機上還有空位嗎,我得去睡一覺,免得下飛機后沒精力去薩爾瓦多”。
“稍等”,瑪茜拿起張表格,然后有些為難的看著李長亨道,“有倒是有一個空位,只是、、”。
“只是什么?”李長亨疑惑的看著一臉為難的瑪茜,忽然就反應過來的問道,“唯一的座位在跟機的空警邊上?”
瑪茜送了口氣,小聲的說道,“我聽說全米國現在只有50個專業的空警,這些人的工作量比我們都大。
你要是坐在他邊上呼呼大睡,不僅會影響他的精神狀態,說不定還會被他針對。
你要是現在還不累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做我們的座位”。
“OK”,李長亨很是聽話的點頭,畢竟他嘴唇上還貼著個假胡子。
萬一那個心情不爽的空警,看出點什么,就是大麻煩。
坐在空乘專用的小座位上,李長亨忽然問道,“瑪茜,我難得來一趟巴西,想買些特產的話,你有什么好建議?”
“特產?”
瑪茜一下子就和打開了話匣一樣,嘀嘀咕咕說了一大通,最后總結來說就三點,咖啡、皮草、寶石。
想到上飛機連安檢都沒有,或許等在里約弄到錢后,可以買些鉆石什么的帶回紐約。
期間又問了瑪茜這個機組入住的酒店,他就閉著眼睛休息。
十來個小時后,飛機準點降落在里約,等乘客都離開后,機組成員才開始下飛機。
李長亨在內部通道和機組成員道別,看著他們離開后,又等了半個小時,才走出機場,直接打車去了家四星級酒店。
之前做零工的時候,前前后后收了六張支票,之后弗蘭克和他躲在第二次租的公寓里時,
閑著無事的時候,弗蘭克或許是炫耀,或許是想拉他入伙,向李長亨說了不少和支票有關的事。
雖然他知道的全是如何騙銀行柜員,但確實讓李長亨明白怎么寫支票不會引起人懷疑。
在酒店大堂的柜臺邊,拿出昨天在城市銀行里新得到的支票本,寫上弗蘭克-麥考爾,
賬戶銀行是德意志銀行,面額是100美金。
有了之前在德意志銀行的見聞,他很自信就算銀行的人,沒和柏林那邊核對的話,絕看不出這個賬戶有什么問題。
可酒店的服務員認真檢查了支票的真假,心里擔心不是賬戶的問題,而是擔心這張支票會不會跳票,最后只能找來了大堂經理。
在她心里,李長亨是米國泛美公司的機長,國籍和口音卻是德意志,而他們酒店又在巴西里約。
要是他們酒店收了這張支票,送去里約的銀行,銀行再和德意志在里約的分行對接,分行再向柏林總行核對。
這一圈下來,半個月都算快的。
可酒店的大堂經理一看到李長亨身上的機長服,再看看支票,沒多猶豫,就點了十張十美金的現金給他。
他雖然也看不出這張支票有什么瑕疵,也同樣擔心這張支票可能會跳票,但這理由沒法讓他拒絕李長亨付支票。
而跳票的意思解釋起來也很簡單。
假設,李長亨真的在德意志銀行有賬戶,可賬戶里的錢卻不夠100美金,這就是跳票。
在沒互聯網的年代,德意志銀行接到這張支票后,因為李長亨的賬戶錢不夠,把他列為信用有問題的客戶后,會把支票會退換給酒店開戶的銀行。
而酒店開戶的銀行,同樣會把李長亨列為信用不佳的客戶,再把支票退給酒店。
也就是說最少兩個星期后,酒店才知道自己被騙了100美金。
可你再如何擔心支票會跳票,在支票看不出沒任何問題的情況下,難道就不收支票了?
真那樣,他們這些主要客戶都是外國人的酒店,干脆別做外國人的生意了。
可不做外國人的生意,光靠巴西人,哪里養得起這么大的酒店?
看著柜臺上的一小疊紙幣,李長亨心里大大松了口氣的同時,笑著用德語問道,“你們酒店應該能兌換300美金的泛美薪水支票吧?”
“是的,麥考爾先生”,三十來歲的大堂經理笑瞇瞇的建議道,“不過薪水支票得在白天銀行開門期間才能兌換,
建議您去機場,泛美公司會給他們的員工兌換”。
“謝謝,我知道”。
李長亨一聽就明白這個大堂經理,大概是看到只有他是孤身一人,而不是和其他機組一樣,
都是機長,副機長,機械師帶著四到六個空乘一起入住酒店,心里起了疑問,又無法證明的情況下,才故意這么說來降低風險。
而這也讓他明白,機長這種職業也不是所有國家都受人崇拜的。
至少在巴西這種根本就沒有航天的國家,里約人不會像現在的米國人一樣,因為對宇航員的崇拜,轉而對民航機長也愛屋及烏。
既然這樣,那爭取兩天就離開里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