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堂經理眼里隱秘的審視目光,李長亨哪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貳戰德意志人投降也才過去23年,所以,自我介紹時,眼睛都不眨的報了個27歲。
經理一算時間,就明白李長亨是41年出生,戰后也才4歲,臉上很快重新恢復了笑容。
然后帶著他直接走進了柜臺里。
這年頭的米國銀行的柜臺,和后世的銀行根本沒法比,沒有防彈玻璃,沒放防爆門,更沒有鋼筋混泥土全封閉起來。
經理帶著他僅僅是敲了敲木頭玻璃門,輕易進入柜臺內。
看來身上這套機長制服,確實讓他得到極高的便利。
剛坐下,就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端上兩杯咖啡,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遲遲不愿意離開。
李長亨笑著直接說道,“經理先生,我時間有點緊,一個半小時后就要飛往紐約,再飛往柏林,所以,能幫我開一本私人支票本嗎?”
見只是需要一本空白支票本,經理根本沒任何猶豫的點點頭,“您稍等,我現在就給您拿”。
既然李長亨是德意志人,經理連他在柏林的開戶銀行都沒問,還貼心的找來西德常用的支票。
畢竟支票不是現金,而且只要給工本費,或者隨便在米國哪家銀行存十美金,甚至一美金都有銀行愿意給支票本。
再說開了私人支票給銀行兌換現金,銀行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細,是不會傻乎乎的支付給你。
最受銀行喜歡的話,是你本身就是他們銀行的客戶,而且賬戶有足夠的錢。
要不然想拿到現金,必須有人或者集團背書。
比如說泛美航空的薪水支票,米國儲蓄與地產抵押之類的機構背書的話,那和現金沒什么區別。
不過既然銀行的管理者是正常人,有時候就不可避免的被顧客的身份影響到。
看接待李長亨的經理和周圍的柜臺員工,對他的態度就知道,等他一拿到支票,就算直接開一張私人支票,
或者拿出一張泛美的薪水支票兌換,銀行也不會拒絕。
不過,金額大小是關鍵。
經理再信任你,也不可能成千上萬美金的給你兌換,可只是一百美金絕對不會有問題。
有人就是愿意看在副機長服份上,相信李長亨。
要不然弗蘭克為什么會把泛美當成目標?
除了飛行員在此時的米國,因為阿波羅登月的原因,很受民眾尊敬之外,完全是因為泛美航空的公司特性決定的。
機組成員滿世界、各城市之間飛,一工作就得十天半個月,甚至今天從紐約給巴黎,三天后就是從巴黎飛東京,又三天后又從東京飛洛杉磯。
等隸屬于紐約的機組成員,飛回到紐約的時候,時間說不定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所以,他們有隨時、隨地兌換支票的必要。
而有了泛美做背書,只要支票看不出問題,為了拉攏泛美這個現金牛,還有機長空乘這個固定客戶群,不管酒店還是銀行都會給你兌換。
不過人家銀行和酒店也不傻,一個機組在某地停留的時間,一般都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既然是提供便利,那么私人支票100美金,工資支票300美金的額度,在這年頭足夠個人在異國他鄉,使用到飛機再次起飛。
李長亨肯定不會像弗蘭克一樣,去銀行兌支票,一則風險高,畢竟支票就是人家銀行開出來的。
二則米國人銀行的擁有者,絕大部分都是財團,或者在本地有非常高的實力和影響力。
騙他們風險太高,可僅僅去騙騙酒店,或者干脆去其他國家,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而且他和弗蘭克不一樣,不會一直做這行,更不會上百、甚至幾百萬的騙下去。
一杯咖啡還沒喝完,支票本就被經理親自交到他手里。
“謝謝”,李長亨看了看支票是沒有磁墨代碼的私人支票,嘴角一笑的和經理握手離開。
有磁墨代碼就意味著,等有人發現支票是假的后,很容易就能知道,那張支票是由這家城市銀行開出來的空白支票。
那么經理一回憶,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他。
雖然戴了眼鏡,貼了假胡子,臉色也弄暗了一點,但銀行大堂經理這種職位的人,記憶力肯定不會太差。
可現在支票沒有磁墨代碼,不僅城市銀行不需要擔責任,李長亨也能便宜行事。
離開銀行,第二站就是德意志銀行在舊金山的分行。
找了個商場,在洗手間里把白色大蓋帽,和上身有金色豎條的機長服收進手提箱里。
等他出來時,就變成個穿著白襯衫,打著黑色領帶,下身黑色西裝褲的二十六七歲的小伙。
走進德意志的分行,花了一美元,用假名字和假簽名開了個真正的賬戶,然后出門就找個小巷子把支票本給燒了。
過了半個小時,再次走進德意志銀行,來到不同柜臺上再次花一美元開了個賬戶。
腦海里對比這兩個賬戶的相同點和不同點,試著在新得到的支票上,開了個對比出來后,偽造的賬戶做付款方,
收款方則是他新開的真賬戶,等了兩天,口袋里只剩下18美元時,又走進德意志銀行。
在八個柜臺中,直接去走向之前就選好的,年輕、時髦,又不算真正大美女的年輕姑娘面前,
“嗨,下午好”。
年輕姑娘一見李長亨的長相,25、6歲的樣子剛好,棕色頭發一般般,小胡子還挺有性格,然后就是黑框眼鏡。
等她看清李長亨的大致長相后,就對黑框眼鏡大為不滿起來。
腦袋里腦補黑框換成金邊眼鏡,雙眼一亮,語氣都輕快不少的問道,“下午好,先生,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李長亨從西褲口袋里拿出張支票遞了過去,用他之前印報紙的那家公司為依托,
說道,“我是舊金山達加利戈斯印刷公司的銷售,這是我半個小時前收到的支票。
來銀行是因為沒接觸過,柏林德意志銀行總行的支票賬戶,擔心會有問題,
所以才讓同事穩住客戶的同時,趕過來問問支票是否有問題”。
說完,李長亨露出燦爛笑容,小聲的說道,“不過,現在我忽然感覺支票是小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我能有幸請你吃晚飯,然后一起喝杯咖啡嗎?”
喝咖啡?還是晚餐之后?
目光本能的就放在支票上,等看到1251美元,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