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看著龍騎消失的地方一陣愕然。
而白夜卻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貨太二了。”
夏禹無力的扶額,龍騎啊龍騎,不是哥不想帶你飛,你這么整是真的真的帶不動了啊。
他忽然發現龍騎的椅子上攤放著一件衣服,正是那套抗輻射防護服,旁邊還有他身上背著的水瓶、肉干等物。
急忙一把將衣服抓在手中,這玩意沒有被龍騎放在背包里,所以沒能帶回去,倒是便宜他了。
夏禹也不管白夜就在旁邊,直接脫下身上的風衣,把防護服往身上穿。
白夜看著夏禹身上的防護服咬了咬嘴唇,顯然剛才夏禹和龍騎的一番表演還是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對于贏得勝利越發的沒有底氣了。
她又回身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風暴,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來。
“怎么樣,要不你還是退了吧,好歹你還能拿個第二呢。”
白夜搖了搖頭,“是第三,還有玄鳥呢。”
“那好歹也算有獎勵啦,你繼續留下來也沒用的,只是白白遭罪。”
夏禹說著把頭盔也扣上了,這玩意還真是好用的很,就跟潛水服一樣一絲不漏,穿上它就徹底不用怕輻射啦,就是有點捂得慌。
“那為什么不是你退,你都贏了兩場了,就不能發揚一下紳士精神么。”
夏禹聽了簡直想笑,“呵呵,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么啊,我覺得你還是退了吧,我現在有防護服,有無盡的食物,我就不信你能贏過我。”
白夜說不出話來了,但還是倔強的搖了搖頭,“不!”神情異常的堅定。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風暴已經到了。
先是一陣狂風,飛沙走石,砂石猶如子彈一樣橫掃一切,噼里啪啦的打在夏禹的身上,還好有防護服遮蔽,饒是如此打在身上還是挺疼的。
白夜就更慘了,只能掀起帽兜蓋在臉上,雙手抱頭趴在桌子上,她身上的風衣被吹得獵獵作響,纖細的身軀被幾乎要飛起來了。
緊接著,黑暗瞬間遮蔽了太陽,滾滾黑云鋪天蓋地。
那黑暗并不只是烏云投下的陰影,而是由灰燼和輻射塵構成迷霧,在狂暴氣流的吹拂下迎面吹了過來,四周瞬間就變得一片漆黑,猶如午夜,夏禹透過防輻射頭盔的護目鏡看向四周,這護目鏡竟然還有夜視功能,開啟之后視野頓時變成了一片慘綠色。
轟!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在頭頂上空閃爍著,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天塌了一般。
夏禹嚇得心跳都差點停了一拍,他抬頭看向天空,電流在天空上四處流傳,不時的閃爍著,這場風暴之中,似乎蘊含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可怕能量。
他差點就要退出游戲了,然而看了一眼對面的白夜,盡管嚇得小臉煞白,但依然僅僅的抓著衣服的帽兜,趴在桌子上不肯離去。
媽的,咱總不能比一個妹子還軟弱吧。
他心中想著看向四周,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哪怕是堵墻也行啊,可惜周圍一片空曠,根本毫無遮掩。
他看了一樣游戲桌的桌面,忽然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掩體么,干脆一貓腰,鉆到了桌子底下。
這個游戲桌子有兩米多寬,七八米長,下面的空間足以藏身,這桌子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任何風雪還是沙塵都無法傷害其分毫,也無法將其掩埋,之前那么多天下來,盡管桌子沾染了一些浮沉,但整體依然十分潔凈,絲毫不受環境的侵染,很顯然在這場游戲中,這張游戲桌作為退出點是不可能會毀壞的,否則到時候玩家沒辦法退出游戲,那還怎么玩。
所以理論上講,只要躲到桌子底下應該就安全了,他這一鉆下去,果然立刻就發現周圍的風暴小了很多,這桌子下面的空間成了一個絕佳的避風港。
白夜也彎腰鉆了進來,從他身旁的縫隙擠了進來,游戲桌下面的空間談不上有多大,兩人面對面的擠在一起,幾乎是四目相對,又是一聲炸雷,白夜嚇得一哆嗦,干脆將臉埋進了夏禹的懷里,整個人小貓似的縮成了一團。
夏禹猶豫了一下,哪怕明知道這女人心狠手辣,還是忍不住將她抱住了,兩人就這么躲在桌子下面,聽著頭頂上空的風暴和雷聲,渾身顫栗,一時間竟然有種同生共死的氛圍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的風聲漸漸小了一些,雷聲也不再繼續了,兩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風還在吹,天空不時有紅光一閃而逝,四周一片黑暗,再看遠處的城市,竟然已經消失了大半,只有一些最為高聳的建筑隱約還能看到,在黑暗中猶如一根根殘破的墓碑,一道閃電轟在那座高聳的大廈上,這座頑強的建筑終于承受不住,搖搖欲墜的轟然倒下,化為一片殘垣斷壁。
夏禹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此時此刻,這天地間再也沒有了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只有無盡的荒漠和黑風暴,看來這個世界真的是走向末日了。
兩人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夏禹驚訝的發現,之前被兩人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食物、水瓶全都被風暴給吹走了。
他摸了摸身后的背包,還好背包還在,這可是他僅有的家底,可惜他包里并沒有帶任何食物。
這下可就不太妙了,如今就只能指望著白夜忍不住先退場了。
然而白夜卻毫無退場的意思,哆哆嗦嗦的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對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風帶走了溫度和水分,這黑暗的風暴雖然沒有雨或者雪,但依然讓空氣變得十分陰冷,夏禹還好,這防護服足夠保暖,白夜可就慘了,雙手抱著膝蓋,不斷的打著冷戰。
她要扛不住了,夏禹知道,決定給對方最后一擊。
“哎呀,忽然有些餓了呢。”
說著變出一塊牛排啃了起來。
白夜看著夏禹,默默的從背包里拿出了一瓶營養液喝了起來。
營養液幾口就喝下了肚,幾分鐘后,白夜忽然捂住了小腹。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營養液瓶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醫生你個混蛋…!”她自言自語著,臉色變得煞白,汗珠不斷的流下。
夏禹有些驚訝,心說什么情況。
白夜抬起頭,咬著牙說道,“聽著旅者,我們做個交易吧,我現在馬上退場,然后你也退場好么。
我之所以留下來主要是擔心玄鳥,玄鳥臨走前曾經說過,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除了第一名不做其它考慮,所以她壓根就沒打算回來,只有游戲結束她才能離開這個世界,雖然她現在還沒出事,但天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我知道你怨恨我,沒關系我做的事情我認了,出去以后你怎么報復我懲罰我都可以,但是玄鳥是個好人,不要讓她死在這個鬼地方好么?”
夏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白夜演的戲。
“抱歉,我不想騙你,但我的目標也是贏,如果我扛不住自然會退,但如果我能扛得住就不會放棄,她有危險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一邊說著,夏禹一邊將手伸向了腰間,一只手握住了軍刀,一只手握住了手槍。
對于這種女人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白夜嘆了口氣,“我明白了——我也很抱歉。”她說著忽然一抬手,一道寒光猛地射向了夏禹。
這一擊幾乎毫無預兆,然而夏禹早就有了防備,白夜既然想讓玄鳥贏,最好的辦法就是引動他的攻擊,或者干脆打傷他,逼他退場。
所以一看白夜抬手,他立刻條件反射般的側身一閃,但沒有完全閃開,這一飛刀沒有射中他的上身,而是射中了他的胳膊,這是夏禹故意的,如果不被射中就不會觸發對方的退場判定,自己也就沒辦法反擊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白夜的飛刀玩的這么溜,哪怕身上的防護服厚實無比,還是被一刀破防,還好白夜這一飛刀忍痛丟出,大失水準,只是皮外傷而已。
系統提示:玩家‘白夜’判定退出游戲。
夏禹聽到提示毫不猶豫掏槍就射,槍聲響起的瞬間,子彈卻只射中了一道消散的白光。
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了夏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