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至六十八章 艱難的抉擇,大梁崛起的時機
“周皇快人快語，那沈某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誠然，周皇如今掌握億萬生靈怨念，在一定程度上能做到不死不滅的地步。
我能殺你一次，暫時也沒有辦法殺你億萬次。
所以，與其我們不死不休，倒不如暫時罷手言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周皇的領域不會涉及大秦，那么我也沒有必要與周皇為難。”
沈長青淡淡笑道。
在明白牧神通的實力，以及對方的優勢以后，他暫時沒有跟對方不死不休的準備了。
很簡單。
這位的話說的沒有錯。
自己殺他要億萬次，他殺自己只要一次就行。
以自身底蘊。
雖然使用天地一刀斬的消耗，沒有以前那么大了，可是也斬不出太多刀。
真要死戰到底的話。
那么死的那個人，絕對是自己。
但是。
這個結果是基于死戰不退的情況下。
如果自身要走，沈長青自信，牧神通也留不住對方。
而且。
自己的天賦，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威脅。
所以說出提議的時候，他也不對方不答應。
果不其然。
在沈長青話落的時候，牧神通沒有馬上拒絕，不過也沒有立即答應，眼神閃爍了幾分。
“朕如何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等到日后有把握了，再回頭來對付朕。
與其這樣，朕不如直接攻打大秦，掠奪生靈血食為我所用。”
“周皇不會這樣做的。”
“何以見得。”
“很簡單，你如今出世不過一年，能把領域擴張到覆蓋大周疆域的地步，已經是盡力了，只看大周各地荒蕪，便說明你現在力量不足。
大秦雖然跟大周接壤，卻也有較大的緩沖。
退一步來講，如果我大秦直接舍棄洛安府，護送百姓撤離，你的領域要吞噬整個洛安府，蔓延到別的府地，又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行。
對我大秦出手，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相反，日后我有足夠的把握，你我必然不死不休。
貿然招惹一個敵人，而且是強大的敵人，沒有足夠的利益下，想來是沒有這個必要的。”
沈長青神情淡然。
對方的威脅，他渾然不看在眼中。
牧神通現在實力雖強，但也還沒有強大到威脅自己的地步。
如果不是能不斷的復活，自身想要將其斬殺，不說輕而易舉，卻也差不了多少。
但很可惜。
牧神通跟其他天災相比，優勢真的不小。
別的天災，頂多就是幾十萬，乃至于幾百上千萬的怨念結合罷了。
可對方的身上。
乃是潛藏有億萬大周人族的怨念。
說實話。
就算是自己突破神境，想要把對方磨滅，只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非。
對方如同莫子晉一樣，舍棄掉自身的優勢。
那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盡管其一旦這么做了，實力有可能突飛猛進。
然而。
沈長青自信。
給自己一些時間，他必定能成長到一個可怕的境地。
到了那時。
再回頭來對付牧神通，簡直是輕輕松松。
“可惜啊，可惜你不是我大周的人，不然的話，我大周未必會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
帝位上面，這位周皇嘆了口氣。
聞言。
沈長青搖頭：“如果我是大周的人，那么現在大周只會有兩個局面，第一個是像現在這樣覆滅，第二個，大周從此姓沈，除此外，再也沒有第三個可能。”
話落。
牧神通正想要開口反駁。
不等其開口，沈長青便是繼續說道：“你可知，你跟秦皇最大的差別是在哪里嗎？”
“朕跟古玄機差在哪里？”
“秦皇真正看重的是整個大秦，所以他在駕崩前能用自身為大秦鋪路，而你看重的只是自己，所以不管大周如何繁華鼎盛，如何實力滔天。
最終，都會因你對長生的渴望，從而走向沒落。”
沈長青平靜說道。
看著對方陰沉的臉色，他沒有停頓的意思。
“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大周的人，不然，在你獻祭大周的時候，我或許會先一步將你斬殺。
沒人能主宰我的命運，你，也沒有那個資格。”
這句話。
已經是在打牧神通的臉了。
對方面色陰沉可怕，好像隨時都要爆發一般。
但是。
沈長青怡然不懼。
他斷定。
這位周皇是絕對不敢出手的，因為對方沒有把握抗衡自己，或者說，是抗衡日后的自己。
半晌。
牧神通臉色才恢復過來。
“看來你是真的很有把握，不過你說的沒錯，你若真的是大周的人，朕未必走到那一步。
合作可以，但朕如何才能相信，你日后不會背棄諾言。”
“有些事情，周皇想必還不清楚吧。”
沈長青微微搖頭。
聞言。
對方神色一動：“你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早在上古時期的時候，妖邪一族就已經出現過了，只是被上古強者打退了而已。
作為代價，上古時期的強者盡數覆滅。
但妖邪一族卻沒有被真正消滅，它們存在于天外，無時無刻不在覬覦此方天地，但是因為有封禁的存在，它們沒有辦法任意的進來。”
“然而——”
“封禁的力量強弱，乃是取決于天地氣運的強者，大周億萬生靈隕落，使得人族氣運受到重創，間接讓天地氣運受損嚴重。
如今封禁力量已是出了問題，可能再有一二十年的時間，妖邪一族的強者就會真正降臨。
那時，人族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抵擋，此方天地就會徹底寂滅。”
沈長青目光深邃，不曾有半點波動。
“在妖邪一族眼中，此方天地的生靈，不管是人族也好，亦或是天災也罷，都是一個性質的。
等到它們到來，我等能抗衡最好，不能抗衡，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不到必要的時候，我都不想要削弱天地間的力量，天災力量也算是天地的一部分力量，周皇要能成長起來，日后于天地而言也有莫大好處。
這樣一來，周皇便應該明白，我并沒有對你出手的必要。”
話落。
牧神通沒有說話，而是在默默消化方才聽到的信息。
說實話。
沈長青口中說的秘聞，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不要看大周存在時間很長，可跟上古相比，仍然是相距甚遠。
上古時期。
很多東西都已經消失在了歷史塵埃中。
自己縱然是大周的皇者，都沒能知曉的太多。
否則。
也不會上了鬼圣的當，最后被怨念反噬而死。
片刻后。
牧神通臉色漠然：“如此消息，我大周都沒有得到半分，你又是如何得到的，莫不是在誆騙于朕？”
“上古強者雖然盡數隕落，但卻有殘魂留下，周皇他日如果能離開領域，大可前往青冥一看，但那個時候，那位前輩未必還在那里了。”
沈長青搖了搖頭。
聞言。
牧神通沉默了下來。
對方說出的訊息，讓他有些始料不及。
但仔細想想，好像又說得過去。
上古遺址妖邪跟鎮守使都不能進入，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再后來。
妖邪突如其來的降臨，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
再聯想到，鬼圣原先誆騙自己，讓自身獻祭整個大周生靈。
以前的時候。
牧神通尚且想不通，鬼圣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現在。
他隱約有些明白了。
“好，只要你不進犯大周，那朕也絕不會對大秦出手。”
最終。
牧神通選擇了同意。
眼下的他，其實也沒有別的可以選擇。
同意的話。
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一個敵人。
不同意的話，自己也留不住對方。
與其這樣。
倒不如直接同意來的干脆。
聞言。
沈長青面上露出些許笑容：“周皇不會為了今日的決定而后悔的，另外，我再告訴你一個隱秘的消息。
你所擁有的領域，其實乃是神國的雛形，一旦真正的開辟神國，便是相當于神王境的強者。
何謂神王，那是比妖圣以及更上一層的妖神，都要來得強大的存在。
但是開辟神國有一個要求，就是得有足夠的信仰力量。
周皇掌握有大周億萬生靈的怨念，如果能把那些怨念化為靈性，全部釋放出來，那么昔日大周百姓就能重生，他們會給到你足夠的信仰力量。
到了那時，你必定突飛猛進。”
話到了這里。
沈長青也不等對方回答，略微抱拳了一下。
“此間事了，在下就不久留了，告辭。”
說完。
他徑直轉身離去。
帝位上面，牧神通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時而有猩紅涌現，時而又是恢復正常。
最終。
他收回了目光，臉色變得莫名起來。
“神王境，神國，信仰…好手段啊，你這是想讓朕做出怎樣的抉擇——”
思考良久。
牧神通微微搖頭。
釋放自身怨念，就等同于舍棄自己不死不滅的優勢。
但能否真的如同對方所說的那般提升實力，他也不確定真假。
如果是假的。
那自己就等于是放棄了自身最大的優勢。
然而。
萬一是真的呢？
牧神通聽得出來，沈長青方才那一番話，撒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因這樣。
他才會如此糾結。
離開大周國都，沈長青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在得到大周天災的消息以后，他是馬不停蹄的趕來。
結果。
沒曾想。
大周天災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惡劣許多。
隕落的大周皇者牧神通，再活一世，成為了真正的天災。
對方不但覺醒記憶，而且實力突飛猛進。
沈長青感覺。
如果對方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話，去嘗試那么做的話，實力只怕真的會快速提升。
不過。
就算再快。
牧神通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相反。
一旦對方那么做了，自身最大的優勢就會被舍棄。
那樣一來。
如果牧神通真的要對大秦出手，自己將其解決，也不會過于麻煩。
“唉！”
大周疆域外，沈長青抬頭看著天穹，最后收回目光，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泰山府君的話。
在他心中，始終都是埋下了一根釘子。
妖邪一族的強大。
對比人族如今的孱弱。
真正戰起。
人族勝算微乎其微。
自己之所以跟牧神通說那么多，即是有想讓對方放棄自身優勢，日后好對付一些的意思，也有讓對方提升實力，增強天地底蘊的想法。
當然。
如果妖邪一族真的攻打過來，那位究竟是敵是友還不好說。
不過。
這也不妨礙沈長青去賭一賭。
就算是賭輸了。
短短一二十年時間，對方又能成長到什么境地。
屆時。
直接出手抹殺就是。
“希望你識趣一些——”
沈長青眼神冷了幾分。
如果有的選，他其實更加愿意直接把牧神通抹殺掉，免得留下任何隱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賭一賭。
可沒辦法。
對方如今實力真的很強。
在領域里面強行交手，鏖戰下去，自己隕落的可能性太高。
那等能復活的優勢。
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的。
搖搖頭。
沈長青一步踏空，直接回到了隕圣關中。
“沈鎮守回來了，不知事情如何？”
城墻上面，蔚楊一直都是留在那里，如今看到對方回歸，懸起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他雖然對沈長青有很大的信心。
但是。
大周的天災，明顯也跟別的天災不同。
對方深入大周，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局面，蔚楊沒有太大的把握。
如今。
沈長青出來，那就說明對方沒有陷進去。
不論如何，這都算是一件好事。
“大周天災的實力很強，不過那頭天災暫時不會對大秦出手，但隕圣關方面的防御還是不能松懈。”
沈長青微微搖頭。
他視線落在周玉關上面，臉色有幾分凝然。
“沈鎮守也沒有把握對付那頭天災？”
哪怕心中有些預料，但蔚楊還是感到有些震驚。
面前的人乃是大秦第一人。
這位都對付不了，那大周天災就真的是無解了。
沈長青面色沉著：“不是我對付不了，而是那頭天災能夠復活，他身上結合了大周億萬人族的怨念，想要將其斬殺，就得斬殺億萬次才行。
我有把握殺他十次百次，但是億萬次便力有不逮了。”
“嘶！”
蔚楊面色驟變。
斬殺億萬次，才能把那頭天災徹底抹殺，單單是聽聞這句話，他都能感受到，這究竟是有多么棘手。
“而且——”
“只怕蔚將軍都沒想到，大周天災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吧！”
沈長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蔚楊面色一動：“沈鎮守有話不妨直說。”
他本能的感覺到一些東西，但又不能完全確定。
“他是牧神通。”
“牧神通！”
蔚楊臉色徹底變了。
大周皇者——牧神通！
大周天災的身份，竟然是牧神通。
這個消息。
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沈鎮守沒有開玩笑吧，牧神通不是已經隕落在了大周人族的怨念手中，為何又會化身天災。”
“不清楚，但他的確是牧神通無疑。”
沈長青搖頭。
如何成為天災，他是有一些了解的。
但是。
為什么所有怨念，都會集合在某一個人的身上，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牧神通重生，化身大周天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麻煩了！
這是蔚楊的第一感受。
他眼神凝重。
“牧神通此人狼子野心，而且心狠手辣，為了長生久視，不惜獻祭大周所有人族，如今他化身天災再活一世，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化身天災的牧神通，只會比活著的牧神通更加可怕。
作為大周覆滅的始作俑者。
那位的狠辣手段，蔚楊也是為之心悸。
可以說。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心狠手辣可以形容的了。
說是喪心病狂，都半點不為過。
沈長青說道：“我暫時跟牧神通達成一個協議，不出意外的話，他暫時不會對大秦出手，但如果他真的對大秦出手，不要硬抗，率先撤退以保全自身為主。
必要的時候，可以把所有百姓轉移，徹底舍棄洛安府。
記住，絕對不能讓他得到生靈血食，不然只會助長其實力。”
“我明白了。”
蔚楊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天災實力成長的需要是什么。
之所以說天災算是妖邪的一種，就是因為天災也是以吞噬生靈為主。
吞噬的血肉越多，力量就是越強。
這時。
沈長青掌心分裂開來，一滴散發出可怖氣息的金色血液，從中分離了出來。
那滴血液剛一出現，憑借氣息就使得空間扭曲崩裂。
偌大個隕圣關，都被一股可怖的威壓覆蓋。
“這是——”
蔚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開，面色駭然的看著那滴金色血液。
在那滴血液上面，他感受到了一股毀滅的氣息。
那種感覺。
就好像血液落下的時候，能把自己給徹底鎮壓。
強大！
無與倫比的強大！
這滴金色的血液，就好似一尊可怖至極的強者一般。
就在蔚楊震驚不已的時候。
那滴金色血液扭曲，然后在他的面前，幻化成了跟沈長青一般無二的化身。
“此乃我的一滴精血化身，就算是有妖圣進犯，他也能夠抵擋得住，接下來我會讓他鎮守在隕圣關，保證萬無一失。”
沈長青平靜說道。
萬劫真身九階，境界突破至不朽金身境后期，只差一步就能正式圓滿。
他的底蘊，已是強大至極。
如今。
肉身中一滴精血的力量，就已經是相當于一位初入不朽金身境的強者了。
尋常的不朽金身境，就是跟妖圣等同而已。
像是沈長青這般，尚且處于不朽金身境，就能碾壓半步妖神的原因，便是因為其底蘊深厚，萬劫真身算得上是當前境界中的至強武學了。
再進一步蛻變，就不止是涉及到不朽金身境那么簡單。
如果說。
不朽金身境每一個層次，都以底蘊劃分三六九等的話。
那么他必然是最上等的。
另一邊。
蔚楊看著跟沈長青別無二致的化身，面上的震驚沒有半分緩解。
一滴精血化身，就能匹敵妖圣境界的妖魔，未免過于驚世駭俗了。
要知道。
百年前，一位妖圣就險些讓大秦焦頭爛額。
現在。
這位大秦鎮守使，一滴精血就能相當于一位妖圣，那么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便是可想而知了。
同樣的。
如此強者，竟然都奈何不得大周天災。
那么大周天災有多么可怕，一樣能夠想象的出來。
瞬間。
蔚楊心神繃緊了幾分，面色凝然：“有沈鎮守的精血化身坐鎮，隕圣關便是穩如泰山了，若是大周天災有所異動，我等定然保全洛安府百姓。”
“那就最好了。”
沈長青點頭。
分化出一滴精血化身，對他來說，消耗雖有一些，但也不是非常嚴重。
只是。
肉身中精血數量有限。
如果分化的多了，勢必會對自身造成嚴重的影響。
所以。
沈長青也沒有分化太多的精血化身出來，只留下一尊，差不多也就足夠了。
放眼天下。
能企及不朽金身境的強者，有沒有一手之數，都還是個問題呢。
而這些人里面，大秦中就已經占據了兩位。
余下的勢力。
估計也沒有什么了。
如此一來。
有這滴精血在，隕圣關基本上是問題不大。
與此同時。
大梁國都。
原本寧靜的上空，突然間有股可怖的氣息如同烏云壓頂般覆蓋下來，使得國都內所有人，都是本能的抬頭，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
那一刻。
但凡是在氣息覆蓋下的人，心神都是不由自主的繃緊。
那等感覺。
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他要成功了！？”
大將軍府中，北冥望臉色凝重非常。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氣息帶來的壓迫，以及其主要來源于那里。
那是鎮魔司的方向。
鎮魔司中，唯一有可能爆發出如此可怖氣息的人，只有一個，便是鎮魔司的掌權人——冉安。
早在一年多以前，冉安就是宣布閉關不出了。
對方要突破的消息，雖然沒有流傳出去，但是朝堂中的高層，都是清楚的很。
聯想到這件事。
再對比如今爆發出來的可怖威勢。
北冥望基本上可以確定，冉安應該是突破成功了。
想到這里。
他的心神搖曳不已。
此等強者再做突破，那便是相當于妖圣的存在。
放眼人族。
這種層面的強者，都是屈指可數的。
“大梁崛起的時機，也許真的到了！”
鎮魔司內。
可怖的氣息浩浩蕩蕩，席卷整個國都。
良久。
那股讓人心驚的氣息，才算是漸漸收斂，最終完全沉寂了下去。
緊閉的密室大門徒然打開。
身著紫色長袍的冉從里面走了出來，面容雖然沒有什么變化，可身上卻是散發出讓人心驚的威勢。
這等威勢。
不是氣息的刻意散發，而是由內而外自然形成的。
幾個等候在外面的鎮守使見此，都是面色猛然一變。
緊接著。
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冉鎮守可是突破成功了！”
“嗯。”
冉安平靜的點了點頭。
話落。
所有人都是神色激動。
他們知道。
本身就已經是尊階鎮守使的冉安，一旦突破成功的話，那將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境界。
自鎮守使出世到現在三百余年。
尊階鎮守使。
就是所有鎮守使到達過的巔峰。
哪怕再是天賦卓絕者，也從來沒有打破過這個極限。
尊階鎮守使往上一個層次，就如同昔日武者的人體極限一樣，只是存在于傳說當中，卻沒有真正出現過。
可現在不同了。
冉安打破了極限。
這就意味著，對方將是第一鎮守使。
這個第一。
不僅僅是大梁的第一，還將是天下所有鎮守使中的第一。
頓時。
就有鎮守使面色激動：“冉鎮守打破極限，便是稱得上第一鎮守使了，我大梁鎮魔司也將正式凌駕于其他各國鎮魔司，如此一來，名聲必定大漲！”
各國的鎮魔司中，大梁鎮魔司一向是處于不上不下的水準。
真正名聲最為響亮的，就是大秦鎮魔司了。
一直以來。
大梁鎮魔司，都是被大秦鎮魔司壓一頭。
可如今不一樣了。
冉安打破極限，在他們看來，大秦鎮魔司已是沒有能與之抗衡。
對方出關。
便是正式表明了，大梁鎮魔司名聲將如日中天。
冉安面上也有笑容，但還是稍微自謙了幾分：“本座雖然突破成功，但要說第一鎮守使，還是過于夸大了些。
大秦鎮魔司的東方詔，實力也是頗為不錯。
后又有大秦鎮守使沈長青，此人實力亦不容小覷。”
“冉鎮守謙虛了。”
那人聞言，不禁搖了搖頭。
“東方詔原先倒是名聲不錯，可惜天賦不足，冉鎮守如果沒有突破的話，他倒是能有幾分威脅，但如今冉鎮守打破極限，那位便算不得什么了。
至于沈長青的話，此人天賦倒是夠強，奈何底蘊尚淺。
隕圣關一戰，他能斬殺妖圣，全然是因為古玄機先把妖圣重創而已，否則，沈長青又豈有斬殺妖圣的機會。”
冉安面上露出笑容。
看著眾人，他簡單的說了一句。
“本座突破成功的消息，暫時不要擴散出去，我先行見一下陛下再說。”
皇宮內。
御花園中。
梁皇跟冉安兩人面對面坐在那里，石桌上，有靈茶飄香，左右并無太監宮女侍奉。
“冉鎮守成功了？”
梁皇聲音不疾不徐，話語雖然是帶著疑問，但卻又充滿了肯定。
聞言。
冉安也沒有隱瞞，坦然點頭。
“僥幸成功，若非是大周一戰讓我有些收獲，只怕也未必能如此迅速的突破。”
在沒有成為鎮守使以前，他在武道上的天賦，便是無人能出其右。
然而。
數十年過去。
大梁中，已經很有人記得，昔日那位天賦卓絕的少年英杰了。
成為鎮守使以后。
冉安便不再鋒芒畢露，反而是潛藏自身，默默擔任鎮魔司的掌權人，鎮壓作亂的妖邪。
不可否認。
對方的實力的確是很強。
可是論及名聲，跟大秦鎮魔司的掌權人相比，則是差了許多。
如今。
再回想起往事。
冉安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成為鎮守使，沉寂數十年，今日一朝突破，要不了多久必將震驚天下。
他冉安的名號。
也將再次進入所有人的耳中。
梁皇面色欣慰：“冉鎮守成功突破，對我大梁來說，就是絕佳的好事，但不知你現在可有對付東方詔以及沈長青的把握？”
說到這兩人。
他的臉色稍微凝重了幾分。
“有探子消息傳來，那位大秦鎮守使近來實力好像也有不少的長進，但具體如何，還沒有什么消息傳出。
至于東方詔的話，暫時也沒能探聽到太多的情況。”
大秦情報保密方面，是做的很不錯的。
所以。
就算是大梁有探子安插，也沒有辦法混跡到高層的地步。
沒能到高層，很多隱秘的消息，都沒能掌握的了。
如此一來。
對于沈長青跟東方詔的情報掌控，也只是比表面水平稍微深那么一些而已。
聞言。
冉安面色倒是沒有過多的凝重。
“沈長青天賦是很強，但跟那些沉淀數十年的強者相比，同等境界下，根基必然會顯得淺薄。
若是臣沒有突破的話，此人倒是一個頗為厲害的對手，可如今打破極限，那位倒是不足為慮了。”
“至于東方詔——”
他微微搖頭。
“他能成為大秦鎮魔司的掌權人，天賦才情自然不用多說，可鎮守使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壽元的問題。
東方詔執掌鎮魔司已經百年了，就算是他擁有延長壽元的方法，到得如今，只怕也是差不多走到極限。
如果再給其年輕二三十歲，東方詔或許能有突破成功的可能。
但是現在，同樣不足為慮。”
同為一方鎮魔司的掌權人，冉安對于東方詔的了解很深。
正因為了解的深，他才明白對方于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了。
尊階鎮守使！
在圣階鎮守使面前，也就僅此而已。
“鎮魔司曾經有強者判定，尊者鎮守使以上必定有更加強大的境界，而一旦到達這個境界，將擁有匹敵妖圣的實力。
為此，那位強者把這個境界取名為圣。
臣如今便是當世第一位圣階鎮守使，妖圣跟大妖的差距有多大，那么圣階跟尊階的差距就有多大。”
冉安自信一笑。
不是他現在變得膨脹了。
而是自身實力增強，所說的話，都是在就事論事而已。
沈長青也好。
東方詔也罷。
兩人實力雖強，可在冉安看來，都沒有打破那一層界限。
只要他們沒能打破界限。
那樣一來。
就沒有跟自己抗衡的可能。
梁皇頷首：“冉鎮守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如此也好，如今大周已滅，大秦便是我大梁最大的威脅。
如今古玄機駕崩不久，大秦國力有幾分衰弱。
若是不在這個時候找到機會出手，待到大秦恢復元氣，那我大梁便將陷入被動。”
國與國之間，沒有真正的盟約。
以前沒有互相攻伐，那是因為有妖邪的威脅在前。
然而。
大秦星盤立下，境內幾乎再也沒有妖邪作亂。
如此一來，對方就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梁皇不會忘記。
巔峰時期的大秦，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別的不用多說。
單單是從大秦立國三百余年，就能超越大梁大周等立國上千年的勢力，便是可見一斑了。
可以說。
巔峰時期的大秦，幾乎是橫掃八荒六合。
不論是大周，亦或是大梁大越，都沒有對抗的實力。
就算是蠻族。
都被打的龜縮蠻荒不敢冒頭。
那個時代。
是大秦真正輝煌的時代。
對方沒落的原因，是在妖邪禍亂開始。
現在。
妖邪問題得以解決，梁皇很擔心，大秦會恢復往昔的巔峰，真要到了那一步，大梁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以前還有一個大周作為緩沖。
如今大周已滅。
只剩下大梁跟大越了。
真要面對傳聞當中，橫掃八荒六合的大秦，兩國就算是聯手，勝算也是不高。
因此。
梁皇不準備再給大秦機會。
局勢每刻都在變化。
星盤的出現，以及大周的覆滅，注定了大梁跟大秦沒有繼續成為盟友的可能。
“大秦的問題的確不小，若是陛下決定對大秦出手的話，那臣沒有任何問題。”
冉安鄭重抱拳。
實力增長的他，現在正好缺少一個一展拳腳的機會。
要能公然鎮壓沈長青跟東方詔。
自己必定名聲大噪。
沒有什么。
比鎮壓兩位當世的強者，要來得更有影響力的了。
“有冉鎮守這句話，朕便是放心了。”
梁皇滿意點頭。
隨后，他又是話鋒一轉。
“但要對大秦出手，不能只有我大梁一人，大越那一邊，朕還得派人去溝通一下。
在此以前，朕不希望國都里面，再有任何天察衛的探子。
這一點，鎮魔司那一邊應該能處理好吧。”
“陛下放心，臣會讓鎮魔司的人，把天察衛的探子都給揪出來，然后一個個的滅掉。”
冉安面色冷漠了幾分。
大秦天察衛，完全是無孔不入，大周國都以及鎮魔司，都有對方的探子潛入。
以前的時候。
他是懶得理會那么多。
可現在梁皇發話了，那自己也就不可能再視而不見。
如今出手，正好將其一舉連根拔除。
同時也讓大秦明白一下，他們引以為傲的情報能力，在大梁鎮魔司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過——”
“陛下，臣還得提醒一句，大越那邊也不可盡信。”
末了，冉安說了一句。
大越國都。
朝堂帝位上方，一人身著紫色帝袍面色冷靜，偉岸的身軀端坐在那里不動，都有一股懾人的威勢。
此人。
便是大越的皇者。
在大梁使者從朝堂退下以后。
越皇看向群臣，面色平靜：“大梁使者方才所說的話，諸卿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話音落下。
一個文臣出列，拱手作揖：“啟稟陛下，大秦建國時日雖短，但卻底蘊雄厚，上任秦皇古玄機野心勃勃，現任秦皇雖未表露出什么，但卻不得不防。
而且大秦群臣，大多都有攻伐進取的心，若是在他們的左右下，那位秦皇只怕真會有什么想法。
我大越建國千年至今，已是不復往日鼎盛。
百年前的一戰，我大越至今都沒有恢復元氣，這也是一個問題。”
說到百年前的事情。
不少人都是面色陰沉了下來。
對于大越來說，那是一個恥辱。
百年前。
妖圣并非是第一時間就進犯大秦的，而是先行攻打大越，諸多妖邪群起而攻，
那一戰。
大越損失慘重。
國力折損過半不說，就算是上一任越皇，都是在面對妖圣的時候隕落。
不過。
上任越皇雖然隕落，但妖圣也是被打退。
后來沒多久。
妖圣就不再攻打大越，繼而前往大秦。
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秦皇古玄機這個名字，就正式威震天下。
沒辦法。
妖圣攻打大越的時候，把大越打的狼狽不堪。
結果攻打大秦時，卻險些被剛剛繼承帝位的古玄機當場打死。
如此強烈的對比。
古玄機自然是名聲大噪。
所以。
那一戰對大秦而言是榮譽，對大越來說就是恥辱，百年不能洗涮的恥辱。
“百年前的事情過去，就沒有必要再提了吧，鬼圣隕落于洛安府，當今天下，已經是沒有第二個妖圣了。”
越皇臉色淡漠，說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隨即。
又有人出列：“陛下，臣以為大梁的提議，對我大越來說，也有一定的好處，大秦有恢復往昔的跡象，如果真讓其休養生息。
到了那時，我等就難以抗衡了。”
“劉大人說的不錯，陛下，我等必須要在大秦沒有真正恢復以前，先行占據有利地位。
否則，便只能被動挨打。”
“陛下——”
下方群臣，俱是七嘴八舌的開口。
但每個人的意思都是差不多。
那就是，同意大梁的決定，聯合派兵攻打大秦。
大秦三百多年來，給諸國的震懾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對方一有恢復元氣的跡象，就會被諸國忌憚。
以前的時候。
妖邪禍亂嚴重，中間還有一個大周夾著，大秦的威脅還沒有那么明顯。
可如今。
妖邪問題減緩許多，大周也是被滅。
那樣一來。
制衡大秦的力量，就算是消失了大半。
只要給對方一些時間，恢復曾經的力量，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等到諸人說完。
王霄沉聲說道：“陛下，大梁的目的很簡單，他們忌憚于大秦，所以想要拉攏我們大越打壓，但是，那位梁皇行事向來頗為謹慎，不見兔子不撒鷹。
他如今突然間敢正式對大秦出手，必定是有什么依仗。
前不久有消息傳來，大梁國都中有股可怖的氣息橫壓，持續許久以后，才恢復過來。
臣懷疑，這股氣勢，或許就是跟大梁準備攻打大秦有關。”
聞言。
文武百官臉色有不同的變化。
越皇看著下方的人，平靜說道：“王將軍的意思是，大梁有強者出世了？”
“很有可能。”
王霄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當今天下強者為尊，任何國力都是以頂尖的強者來衡量，要知道，大秦中如今可有東方詔以及沈長青兩人坐鎮。
饒是如此，大梁還有這樣的把握，便是可想而知了。”
大梁的情況，他也是清楚的很。
說到這里。
王霄頓了頓，接著開口：“不過，大秦威脅不可忽視，但大梁也不得不防，臣以為，此次我大越可以同意大梁的聯手，但卻不能真正的傾盡全力而出。
還得留下一部分力量，必要時候，防止大梁暗中出手。
畢竟大周已滅，不算蠻族在內，當今天下三分。
大秦若滅，剩下的就是我大越跟大梁了。”
大秦沒滅。
大越跟大梁實力不如大秦，那么就有成為盟友的可能。
可一旦大秦被滅，天下就剩下大越跟大梁的話，雙方就不可能再成為盟友。
到了那時。
要么大越滅掉大梁，要么就是大梁滅掉大越。
天下一統。
王霄不相信，大梁沒有這個想法。
數千年來。
天下都是四分五裂，從來沒有過真正的一統。
如果能做到這一步的話，那么勢必會名傳千古，流芳百世。
此等榮譽。
很多人都抗拒不了。
越皇沉默少許，然后微微頷首：“王將軍說的不錯，大秦要慎重對待，大梁也不得不防，不過眼下我大越要是同意大梁的聯手，也得做出一個姿態才行。”
隨后。
他重新看向王霄：“此次攻打大秦的事情，就由你作為統帥吧。”
“是！”
王霄領命。
后面又是商議了一下攻打的事宜，群臣便是退去。
御花園中。
越皇跟王霄出現在那里。
“愛卿原先在朝堂上說的話不錯，此次攻打大秦，不是以攻下大秦為主，而是以保全我方實力為主，這一點，朕希望你能夠明白。”
“陛下放心，臣知道該如何去做。”
“嗯——”
越皇微微點頭，然后又沉吟了下。
“如果真的攻下大秦，你就找尋機會，把大梁的人，都給埋葬在大秦疆域里面，但若是事不可為，那就暫時按兵不動，切莫暴露了自身的目的。
朕希望你不出手則矣，一旦出手，就要起到重要的作用。”
“是！”
王霄面色一肅。
越皇的想法，比他自己預想的還要來得徹底。
按照其原先的想法。
攻打大秦的時候，大越只是從旁起到一些輔助的作用，然后讓大梁作為主力。
可看對方的意思。
不僅僅是要讓大梁成為主力那么簡單，真要到了必要的時候，作為盟友的大越，還要化成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大梁的心窩上。
這一點。
王霄其實也是頗為認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就算是這樣做，真的會讓人詬病，也沒有什么關系。
成王敗寇。
向來都是以勝敗來說話。
如果大越真的統一天下，那么誰又能不滿，誰又敢不滿。
把大周的問題暫時解決，緊接著在隕圣關中，留下了自己的精血化身以后，沈長青就回轉國都。
第一時間。
他便是入宮，跟古興見了一面。
言明大周天災的問題以后，不顧那位秦皇的震驚，然后又是跟東方詔見了一面，把謫仙谷的事情也說了一下。
上次從謫仙谷的上古遺址離去。
沈長青可沒有忘記，那里還有一條靈脈存在。
雖然沒了靈脈之心，靈脈里面的靈氣，會一點點的流逝干凈。
但是。
這個流逝的進度，也得以年為單位才行。
而且。
一旦形成靈石以后，靈氣流逝的就更是緩慢。
現在派人前去挖取，是完全來得及。
那么多的靈石。
如果能全部挖取出來，必定能發揮出不小的作用。
不過。
沈長青也沒有再次前往謫仙谷的想法。
反正開啟上古遺址的令牌，也不是在他的身上，真有什么問題的話，找易寧解決也就是了。
后續的一段時間。
沈長青就一直留在鎮魔司里面，然后默默煉化靈脈之心。
他現在距離不朽金身圓滿，只差一步之遙。
但這一步。
想要邁出去并不容易。
所幸的是。
靈脈之心乃是靈脈的根源，內里蘊含有強大至極的靈氣，如果能將其全部煉化的話，顯然是能起到極大的作用。
雖然沈長青也沒有把握，說煉化了靈脈之心，就一定能晉升不朽金身圓滿的層次。
但是。
眼下他也只能這么做了。
否則。
單單依靠殺戮值的話，實在是欠缺太多了。
眼下最快晉升的方法，就是得到把靈脈之心煉化，看看能否突破成功。
一個月來。
沈長青都是在臥室閉關不出。
在他掌心當中，靈脈之心緊握在手，內里蘊含的無窮靈氣，都是在不斷的涌入到肉身當中。
緊接著。
就被氣血煉化。
每一分靈氣被煉化，都能讓其實力增強一絲。
一個月過去。
靈脈之心內里的靈氣，已經是損耗過半了。
雖然表面上看依舊璀璨無比，可內里靈氣的總量，則是大不如前。
作為收獲。
沈長青感覺到，自己已經成功在萬劫真身第九階的基礎上，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雖然沒有真正踏入十階，但卻沒有像剛開始那樣，相差的那么大。
萬劫真身十階！
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把頭顱金身化。
作為人體最為神秘的地方，金身化的過程必須要小心翼翼。
否則。
一旦出了什么問題，后果不堪設想。
“快了！”
“再給一個月的時間，我或許就能真正做到頭顱金身化了！”
察覺到識海中渲染上的金色，沈長青面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