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中。
燈火搖曳。
“獻祭幾個村子不是問題,但這么一來,這個事情就壓不住了,鎮魔司說不定會派遣玄階除魔使過來。
真要遇到強大的玄階除魔使,血魂就算晉升怨級,也很難對付的了。
而且真到了那一步,我這臨安城的知縣,就算是當到頭了。”
趙方嘆氣,有些不甘心。
莊明遠聞言,則是不以為然。
“你以為不獻祭村子,憑借一個見習除魔使的死,鎮魔司就覺察不到什么問題嗎?”
“這——”
“事實上,從那個見習除魔使的死開始,你的臨安城知縣就算是當到頭了,不過也好,一個小小的知縣位置,換一個怨級詭怪的晉升,一點都不虧。
你這些年也收斂了不少錢財,足夠你以及你的家族全身而退了。
雖說不是臨安城知縣,你在盟中的作用會小上一些,但永生盟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功臣。”
莊明遠安慰了一句。
隨后。
他話鋒一轉,臉上又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再者說,你不用擔心鎮魔司會有強者派遣過來,原先我還不敢肯定,但現在看來,鎮魔司的確是脫不開身了。”
莊明遠從位置上站起身,踱步走到內堂門口,看著沒有任何月光的夜空。
“前些時日,妖魔一方就派遣了不少強大的存在,攻打大秦各地,跟鎮魔司徹底開戰,那一戰妖魔一方損失許多,但鎮魔司同樣也是傷亡不輕。
以往有幽級詭怪,若是見習除魔使出手,一般都會有幾人同行。
現在只有一人到來,顯然是鎮魔司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了。”
“再加上前面那一戰,雙方都沒有徹底分出勝負,各地妖邪仍然是纏住了許多鎮魔司的強者,一個小小臨安城,鎮魔司不一定會投入太多的力量。
畢竟比臨安城重要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現在就等張龍回來復命了,看看血魂到底有沒有晉級。”
最后。
莊明遠轉身,看向趙方,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或者說,趙大人可以干一票狠的,把臨安城的人全部都給獻祭了,有臨安城十萬生靈血祭,血魂說不定可以晉升煞級。
你入了永生盟多年,一直都沒有太大的貢獻。
要是貢獻出一頭煞級的詭怪,絕對可以驚動那些高層,屆時,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一樣都不會缺少。
就算是我,也能從中得到不少好處!”
趙方被莊明遠的話,嚇了一大跳。
獻祭臨安城!
這個事情,他根本就不敢想,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念頭。
要說獻祭古月村,還能接受的話。
那么獻祭整個臨安城。
已經完全超出了趙方的預料。
要知道。
臨安城雖然只是大秦的一個邊界小城,但也有十萬百姓,自己為官多年,要說對臨安城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直接獻祭臨安城,把十萬百姓的性命視若無睹。
趙方捫心自問。
他有些接受不了。
“趙大人好好想想吧,當然了,若是要獻祭整個臨安城,那就得加快腳步,畢竟幾個村子的獻祭,消息是肯定會傳到鎮魔司的。
任何一個地方有強大的妖邪出現,鎮魔司都不會放任不管。
就算短時間內,鎮魔司被各地的妖邪纏住,但也終究會有騰出手的可能。
畢竟放任一個強大妖邪的成長,于鎮魔司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威脅,只是什么時候出手,就看這個威脅什么大都不能忽視的地步。”
“對于這一點,我也不敢肯定。”
“反正趙大人都已經做好了退走的準備,何不給盟中創造更大的功勞,我相信,一頭煞級的詭怪,就算你日后不再做出任何貢獻。
單此一個功勞,就足夠庇護你的家族長存了。”
莊明遠繼續蠱惑。
雖然就算是真有煞級詭怪出世,功勞的大頭也是趙方的。
但自己作為趙方的合作人,也能在里面得到不少的好處。
所以。
他特別希望,趙方可以把整個臨安城都給獻祭了。
作為早就投靠了妖邪的人,莊明遠已經把自己跟普通百姓區分開來,等閑人的性命,在他眼中跟螻蟻沒有什么分別。
趙方低頭沉思,面色接連變化,心中不斷的做出掙扎。
他在考慮莊明遠的話。
盡管作為人族,又是臨安城的知縣,心中僅余的一點良知在告訴趙方,他不能把臨安城獻祭出去。
可是。
獻祭了古月村,又獻祭了另外幾個村子,那么再把整個臨安城獻祭,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說。
死的人太多了,自己內心有些難以接受。
然而——
趙方很明白,要是培養出一個煞級詭怪,會在永生盟得到怎樣的好處。
很快。
他掙扎變幻的臉色,終于平靜了下來。
抬起頭。
趙方臉上往日的祥和,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讓人心寒的冷意。
“莊兄說的對,本官既然入了永生盟,那就該為永生盟做出一些貢獻,臨安城的人能夠讓一頭煞級詭怪的誕生,乃是他們的榮幸。”
“哈哈——”
看到趙方想通了,莊明遠放聲大笑。
就在這時——
衙門的大門,遭受到了強大的力量,轟然間碎成了無數塊。
巨大的動靜,頓時驚起了衙門內其他衙役的注意。
也讓內堂中的趙方跟莊明遠,臉色本能一變。
“什么人,竟敢來衙門鬧事!”
“快,快去通稟大人!”
“你——你是沈大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幾個衙役處于震驚的狀態,頓時就有人前去稟告趙方,可有的人在冷靜下來后,頓時就認出了夜闖衙門的到底是誰。
在衙役認出沈長青的時候。
沈長青也是把那幾人認了出來,赫然就是白天,在守候在古月村外面的那些衙役。
看到幾人拔出兵器,警惕的看著自己。
沈長青把手中抓著的東西往前一丟,那東西頓時在地方滾動了幾下,最后落在了一個衙役的腳邊。
“張——張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