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導師瑞珀在說出這句話時他就有些后悔。
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是無意義的。
就算他真帶領這些人類報了仇,干掉了這局對戰中的入侵者…也對噬夢者和眾神們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
可那些人像是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看著瑞珀。
在這里有不少人都是連續兩三局被噬夢者或者是眾神世界的神選給綁架,扔到‘豬圈’里面當豬養。
他們每一次死亡在現實里都受到了傷勢不一的創傷,但還憋著一股氣殺了回來,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他們面對成群的噬夢者還有眾神世界的神選,光是孤身三人的隊伍來多少都是待宰的羔羊。
瑞珀感覺到了這些人在等待他的命令,而這時他感覺到了阿爾瑪的氣息在附近。
如果他和這些人類待在一起的樣子,被阿爾瑪看見,那可能不止‘丟人’兩個字能形容。
“和人類玩過家家好玩嗎?”
這位大導師已經能想象出阿爾瑪那譏諷的聲音了。
作為噩夢之主級的意識,這些人類不值得他的協助,現在首要是先和阿爾瑪匯合交換情報。
他正打算離開時,那些被他救下的參賽者卻自己行動組織了起來。
“趁著那些家伙回來前快點把地上的槍撿起來,樓上應該還有物資可以收集。”
“老大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這些參賽者們找到了主心骨,已經老大老大的喊上了。
可惜他們還喊一兩句,瑞珀的身影就化身為黑霧消失在了這個地下室中。
黑霧化的他直接向著阿爾瑪所在的方位飄去。
雖他和阿爾瑪的性格很合不來,但阿爾瑪非常擅長搜尋噩夢副本薄弱的入侵點,現在她來附近找自己肯定也是為了交換情報。
小周在參加這局比賽前心情還很忐忑。
雖然秋仁要他和薇拉攻略的目標是一位老奶奶,但怎么樣也是一位噩夢之主級的噩夢意識。
像是小周這樣的探夢員,對噩夢之主的敬畏是深入骨髓中的,所以從跳傘落地開始。
小周就遠遠的觀察著這位噩夢之主不敢輕易靠近,可薇拉沒這種自覺,當小周發現薇拉主動去找她嘮嗑時已經晚了!
這位噩夢之主就真在市中心廣播塔最高層里和薇拉聊起了家常。
真就這么好說話?
小周守在了門外警惕著一切可能出現在這里的敵人,在廣播室就時不時傳來薇拉的輕笑聲。
要是沒有任務在身,兩個隊友坐角落里這樣聊天掛機,他早就舉報了!
可為了完成秋仁的委托,小周也只能暫時性的當個門衛,在確保薇拉安全的同時,也只能祈禱薇拉真能靠自己的魅力,給那位噩夢之主留下印象。
“這些都是我在附近找到的槍,不知道…女士你用那把用得比較習慣?”
薇拉在進入戰區之后倉鼠癥愈發嚴重了起來,之前玩絕地求生她無非就是囤藥囤子彈,現在開始囤起槍了…
一整個背包滿滿的全都是從地圖各處搜刮來的槍械擺在了桌上。
“我都能用得很順手,就是有點在意這些花花綠綠的涂裝是誰設計的。”阿爾瑪拿起了其中一把步槍問。
這把步槍覆蓋上了淡粉色的涂裝,涂裝上還有一只表情很得意的兔子,薇拉所收刮來的槍械涂裝基本上都是五顏六色奇奇怪怪的。
“這些涂裝當然是開箱拿到的皮膚!設計的人應該是構筑這個噩夢的造夢師吧,我也不太清楚是誰。”
薇拉也不太清楚這個噩夢副本幕后的造夢師有哪幾位。
可她見這位老奶奶對這種涂裝的樣式比較感興趣,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奇怪的頭飾。
“女士你喜歡的話還可以戴上這個,不喜歡的還有其他款式!”薇拉說著還不停變換著手里頭飾的樣子。
這是秋仁做的一個很無聊的外觀系統,只是在噩夢副本中可沒什么人在意自己手里的槍是粉色的還是紫色的。
只要槍打得準能殺人就足夠,但薇拉作為女孩的天性還是讓她收集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皮膚,還可以在游戲里隨時更換。
小周在門外看著這一幕真想把薇拉給塞里,可這位噩夢之主還真接過了薇拉手上拿著的奇怪頭飾。
這讓小周呆了一會,但她拿過了頭飾后所說的下一句話讓小周握緊了手中的槍。
“其實比起這個我更好奇…背后派你們來的人是誰?”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瞬間,小周正想高喊著讓薇拉遠離她時,阿爾瑪先一步抓住了薇拉的手腕。
薇拉根本不知道自己正面對的是一位噩夢之主,小周還沒來得及跑到薇拉身側來救她。
阿爾瑪就突然抓住了薇拉的手腕沉聲對她說。
“趴下!”
“誒?”
薇拉還是反應了過來在桌上低下了自己的頭,然后她就聽見了耳邊傳來了霰彈槍炸響的聲音。
帶著漆黑霧氣的鉛彈全數命中在了薇拉身前的長桌上。
一陣黑霧席卷而過,一個身著黑袍拿著霰彈槍的詭異身影出現在了薇拉身后。
阿爾瑪見那個身影準備開第二槍,直接用手中的狙擊步槍抵在了那個黑影的下巴之上!
“你在…做什么!”大導師瑞珀質問著對方。
他在來之前聽到了阿爾瑪和薇拉之間的交涉,在得知薇拉和小周是被構筑這個噩夢的幕后造夢師派遣而來時,瑞珀就有了除掉薇拉的想法。
因為薇拉很明顯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羊羔,真正知道有用情報的人是小周。
因此瑞珀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在這個會議室里只需要留下小周就足夠了。
“和這個人類小女孩聊一些…小故事?”阿爾瑪現在還有心情開一些玩笑。
“這是你現在該做的事嗎!”
這位大導師的嗓音中壓抑著斥責,他們現在首要的目標應該是找到救出主母的方法。
但就在這時…
“老大原來你在這里!”
“我們裝備已經搜好了,接下來該去打誰?”
被這位大導師救下的那群參賽者們中,因為有兩位是瑞珀隊友的原因,他們直接跟著這位大導師的隊友圖標一路找到了廣播塔最高層來。
阿爾瑪用揶揄的眼神看了一眼這位隱秘庭的大導師,這一幕目光看著瑞珀真想用手中的霰彈槍,把身后那些不停喊著他‘老大老大’的人給都斃了!
但還沒等他開火,他和阿爾瑪在同一時間…都有一種自己被窺探的感覺。
這讓兩人同時收回了手中的槍械,然后瑞珀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了這個房間的角落說…
“你在看著我,對嗎?”
“…這都能發現,該說不愧是噩夢之主級的意識嗎?”
秋仁的聲音在這位大導師耳畔響起。
現在秋仁確實是在中央研究所監視著他們,剛將鏡頭轉向他們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她…在哪?!”
這位大導師可沒心情和秋仁閑聊,要是能在現實里和秋仁遭遇,可能已經沖上去和秋仁干架。
“你們的主母在我這過得很好,只是她現在正在挨餓,而她能吃多飽就取決于你們在這場聯賽中的表現。”
秋仁說著將一份阿萊杯聯賽目前的積分榜發到了他的面前說。
“我已經給了你們奪回她的方法,就看你們愿不愿意執行到底,現在超新星影業和眾神聯盟已經占據了榜單大部份席位,你們或許能阻止他們。”
瑞珀看著阿萊杯聯賽前一百五十的排名,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要是能挺進決賽絕對可以碾平來自超新星影業的噬夢者和眾神的神選。
可問題是他進不去決賽,以現在入侵者們刷分的效率,就算他再強也無濟于事。
“你們?你是指的這些人類?”
瑞珀聽出了秋仁所指的‘你們’并非是指他和阿爾瑪,而是這些已經全副武裝聚集到這里的普通參賽者。
“靠他們能做什么?”
這位大導師的看法依然沒有變,正站在門口的參賽者不過十多人,就算瑞珀真幫他們報了仇,也無法阻止入侵者們在其他對局中圈養這些路人參賽者。
“光是靠他們也許做不了什么,但加上你或許…能夠改變戰局。”秋仁說。
加上我?瑞珀差點想說就算有他的協助也沒用,除非他率領整個黑霧軍團降臨這個噩夢副本,但黑霧軍團沒有義務幫秋仁維持這個…把他們家主母當冠軍獎勵的聯賽公平。
可秋仁要的不是公平,秋仁要的是…
“你可以成為一個象征。”秋仁說。
“什么意思?”
當他問出這句話時,在秋仁的控制下廣播塔的窗戶這一刻被盡數打開。
這一刻這位隱秘庭大導師才發現…這里位于整個地圖的中央,只要站在這里就能輕松縱覽整個市中心的全局。
“我將你的能力限制解除了一部份,你現在可以賦予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也能回報給你渴望的東西。”
秋仁的聲音就像是惡魔低語一樣,在這位隱秘庭大導師耳邊響起。
瑞珀身上彌漫的黑霧突然變得濃郁起來,他在這個噩夢副本中能發揮的力量不到十分之一,就是因為被貘給壓制住了。
但現在秋仁解放了他一部份能力,這部分能力并非是他戰斗上的,而是…
當黑霧升騰時,站在門口的那些追隨瑞珀而來的參賽者們,也隱約感覺到了些許畏懼。
特別是當黑霧逐漸涌向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有些害怕的退后了一步,只是這一害怕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就被眼前浮現出的文字給驅散了。
‘偵測到特殊能力—黑霧化:隱秘庭大導師瑞珀的誓約技能,激活后可得到持續三秒的無敵時間,期間無法攻擊可以穿透墻壁,是否接受?’
‘是/否’
戰區的特殊能力非常稀有,想要的話還要分心去肝黑暗之魂和黎明殺機這兩個噩夢副本,那可是災難中的災難,傷身又傷肝。
所以他們接受這位隱秘大導師的這份誓約。
“就這么幾位應該還滿足不了你?”秋仁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他冷哼了一聲,雖很不喜歡被秋仁這樣誘·惑引導的感覺,可黑霧從他身上溢出,以整個廣播塔為中心向周圍的地圖蔓延!
稀薄到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黑霧,一直延伸到了這個地圖每一個角落,此時在戰區中廝殺的所有路人參賽者們,都聽見了這位隱秘庭大導師嘶啞的低吟聲。
“渴望…復仇之人,接受…我的力量!”
當他向全圖發出誓約邀請時,心情罕見的…有些忐忑,但很快在這位隱秘庭大導師的感知中,這個戰區中燃燒起的火苗逐漸變得越來越多。
瑞珀能聽見的聲音也越來越吵雜。
“黑霧化這能力還挺好用的,咱們這局是匹配到了一個s級的夢境之主給的福利嗎?”
“我怎么能聽見其他隊伍的語音了?但話說這能力更像是噩夢之主的能力啊!干!誰偷我屁股!”
“那位大佬來救我,我又被那些家伙給綁了。”
大導師瑞珀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來到了廣播塔的邊緣,看著下面四處燃燒起火光的戰區。
軍團已經集結…下面該開始的就是久違的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