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婚祭
虞君的虎針，對于感受天空中的危險極為敏銳！
他發現頭頂上不對勁，立刻提醒小雨，爾后就變成了一塊大石頭，把上官月，魚娘子，還有朱小雨的女兒包裹封在了里面。
小雨騎著牛寶寶，抬頭看天，倒抽一口涼氣！但見一只碩大的鷹隼懸于高空，正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
“無量天尊！又是這種鷹！”司馬陽駭然道。
小雨眉頭緊蹙，手持承影弓對其瞄準著.....這老鷹飛的太高，遠非之前那頭可比，承影箭怕是射不傷它。
似乎.....這一次，控制鷹隼背后的主人有了經驗，不敢低空盤旋，刺探和跟蹤，也是讓其爪牙懸飛在一定的高度，以免受傷。
那老鷹見小雨他們發現了自己，在高空長嘯尖叫了一聲后，折轉朝著西邊飛去了......小雨搭弓繃箭，舉了很長時間，確定這家伙真的已經走了.....才把承影弓放了下來。
這個過程中，他的神經是緊繃的，因為之前有過經驗，知道這鷹隼的速度有多快？它要是冷不丁的偷襲下來，除非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不然幾乎防不住！
“朱兄，這他娘的到底是誰在跟蹤咱們？”司馬陽緊張道。
小雨眉頭緊皺，微微搖了搖頭：“不好說......！總之，小心一點吧，咱們確實被人盯上了。”
在太岳山中的時候，小雨懷疑過.....這老鷹的主人是汾州的魔頭，亦有可能是河東的妖怪，但是汾州也好，河東也罷，這倆地界的臟東西已經被自己給清了，也沒發現有什么人在養鷹啊？難道.....這老鷹是從關中歧國飛來的？
按照司馬陽的說法，它們是和紙鼠一個性質的存在，可是.....這功力得有多牛逼的人，才能制作并駕馭的了這等程度的“紙鼠”呢？
虞君膽怯的又恢復了原型，氣得渾身顫抖，鋼牙咬碎，眼眶飆淚道：“直娘賊！殺我兒子的元兇還沒除掉，主人，你要替我報仇啊！嗚嗚嗚！”
看著虞君傷心欲絕的樣子，所有人都是惻隱同情，默默的低下了頭，小雨微微嘆了口氣：“放心吧，只要我還活著，早晚有一天把那鷹隼背后的主人擒住，親自交給你手刃！”
一行人繼續趕路，趕在上午巳時三刻（09：45）的時候，到了陸南鎮，還沒進鎮呢，就見滿鎮的老百姓，男女老少像是趕集一樣往黃河邊上跑，一個個還挺興奮的樣子，小雨攔住了一名中年漢子打聽，但聽那人說，全鎮子的人都去看河伯娶新娘子了。
小雨和伙伴們跟著人群來到了黃河邊兒上，果不其然！但見河對岸，在河堤口處，搭起了一個紅布掛彩的高臺，幾十個漢子敲鑼打鼓吹著嗩吶，還有上百名手持長矛的精壯鄉勇在維持秩序，場面極為熱鬧，臺子下面.....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人。
高臺之上......栓綁著一頭牛，一只羊，一口豬，一條狗，還有一只雞，另外，兩個遍體穿紅，新娘子打扮的女子，手被倒綁著.....跪在臺板上，低著頭已然絕望了。
站在她們身邊，是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年紀約莫快七十歲的老頭，想來是主持祭祀婚禮的“德高望重”之輩，手里頭拿著一張紅紙，沖著黃河嘰里咕嚕的讀著......
兩岸之間，河水滾滾奔涌，氣勢磅礴，目測寬度幾近1000米。小雨憑借著觀音玉墜，視力大增，可以說......絲毫也不比上官月遜色，故而很多細節可以看得很清楚......
人性中最卑劣愚昧的一幕莫過于此，今年黃河南岸發了大水，災禍不斷，梁國官府也不修河堤，任由百姓們流離失所，逃荒要飯。這人沒辦法了，就用最愚昧的手段討好神明，以求能夠減災免禍，留出一條活路和生機.....
和黃河南岸相比，北岸這邊兒要好多了，主要是山西這邊地勢高，自古淹都是淹河南，從來沒有說山西有過水患，所以.....就苦了南岸一馬平川的中原百姓。
然最令人心寒的，是北岸的這些村民們，他們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絲毫沒有惻隱同情的神色，完全就是在看熱鬧，脖子一個個伸的老高，仿佛一群鴨！
那倆女子的死活在他們眼里，根本無關痛癢，亦或者說.....已經見怪不怪了，兩條人命的殞沒，對于他們而言唯一的價值，就是提供點兒感官刺激，以娛談資。
并不是小雨冤枉他們，看那一個個臭老娘們彎愣著眼珠子，交頭接耳嘴皮子翻翻著，迸濺著吐沫星.....還咯咯偷笑，小雨覺得.....她們其實和那些妖孽也差不多了，這種“看客”的劣根性，絕非是近代才有！
當然，也有可能......受文化知識的限制，他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殘忍，完全就是風俗。
上官月目力極佳，一切都看得真真的，難過的說：“朱大哥.....那倆女孩兒好可憐啊！一會兒，就要扔河里了。”
魚娘子惆悵惻隱的直搖頭：“其實.....在這個亂世，做牛做馬，做豬做狗，都比做女人強，咳......！”
司馬陽眉頭緊皺，雖有心想救人，但隔著一條大河，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六十多年的功力也施展不出來！而且，這種事情就算到了河對岸，你怎么阻攔？萬一得罪了“神明”和當地百姓，他們非跟你拼命不可！
對岸的老頭子逼逼叨叨的念完紅紙上的內容，河伯的婚禮開始了。
先是放了幾聲“沖天響”的炮仗，接著“噼里啪啦”的掛鞭響了起來。幾個精壯的漢子上臺，拖著那頭四蹄被捆住的老牛，直接丟進了黃河里。
可憐那牛兒嘶聲力竭的哞叫著，拼命的掙扎，從高臺落下，繼而“咵！”的一聲迸濺起一片水花，沒入了滾滾的波濤中......
牛寶寶看到這一幕，氣的鼻孔都要噴出火來！她扭頭想跟小雨說話，卻吃驚的發現，小雨哥不見了。
牛寶寶身高近兩米，站在人群中四下打量，依舊沒發現小雨哥在哪兒？而其他的伙伴們都在......
對岸的這幫人，把牛，羊，豬，雞，狗一個一個的往黃河里扔，很快就輪到那倆姑娘了。
令人發指的是，在那老頭子的授意下，上來了幾個精壯的漢子.....搬著兩塊大石頭分別綁在了兩名女子的后背上，瞅那意思.....是生怕淹不死她們，背上石頭可以快速的沉入河底，到達夫家。
那倆女子，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在小雨看來根本就是倆孩子，纖瘦柔弱，背著個半塊兒磨盤大的石頭，死死的被壓在了地上，整個身子都是側躺著的。
那頭發花白的老頭，走到倆姑娘跟前兒，像是詢問一樣和她們交流著，但見其中一個女子已經傻了，表情呆滯，嘴唇哆嗦著，腦袋還微微的搖晃，而另一個姑娘，則是杏眼圓翻，一臉憤怒，還沖那老頭的臉上啐了一口！
老頭子也不惱，直起身，擺擺手，示意可以“送親”了......
然而，那幾個精壯漢子剛想把其中一名女孩往黃河里扔，突然“嗖”的一下，六七道虛影晃過，那老者的頭顱直接“咣”的一聲炸開了花！
電光火石間，骨碎，腦漿，紅肉，眼珠，頭皮，萬朵桃花開，連牙床都被崩碎，爛牙“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幾個漢子都看傻了，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怎么.....族長的腦袋一下子炸了？
以他們的精神力，當然感知不到承影箭的存在，但裹纏在承影箭上的陰扣，則是結結實實的讓這幫家伙領教了一下......什么叫伏鳳鎮的“死神”？
黑電橫掃間，猶如一根長鞭，拴住這幾個男人的腳踝，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丟進了黃河里，看得臺下所有人都傻了！
承影箭，陰扣.....這類法器的速度，在這些普通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一道光影的存在，和隱身透明也沒區別！老百姓們嚇壞了，以為這是神靈發怒了，一個個噤若寒蟬，渾身顫抖，腦瓜子瘋狂的杵著地磕頭。
還有些人看出來不對勁兒，灰溜溜的往后撤，準備逃跑.....
沒有一個人再敢上高臺了，四下里一片寂靜，人們連大氣都不敢長出！
那倆女孩兒側躺在臺板上，雖然也被嚇的不輕，但也意識到，好像這股子神秘的力量并不想傷害自己，比起來掉進黃河里淹死，眼前這些.....根本就算不上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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