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舊神遺脈
死者赫爾蒂斯看起來相當大氣，他提著鑲嵌有銀色鷹頭的手杖，率先走入大門。
等他站在古堡地下室回望過來時，瑪里安娜對她最不放心的‘小丑’奧雷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后者無奈地掏出金色懷表，謹慎地握在手里，緩步走進那扇門中。
當兩位非凡者安全進入后。
蘇離和莉莉絲一起走進地下古堡。
瑪里安娜滿意地拔出鑰匙，一手拉著門把手，在轉身進入的同時，將實木門隨手帶上。
隨著空間一陣波動，那原本透著黃色光芒的木門徹底閉合，變成了有去無回的地下石壁。
看著周圍墻上插著緩緩燃燒的火把，蘇離聞到了一股腐朽的暮氣。
這里的周圍掛滿了略作清理的殘破蛛網。
地上一些食腐生物的尸骸隨處可見。
有蛇，有老鼠，有蝎子。
這些突然出現的人類，顯然驚動了遺跡里的小動物，它們亂竄著奔向墻角，有的則鉆進陰影之中。
莉莉絲皺起鼻子，顯然這里難聞的氣味讓她感到不適。
死者赫爾蒂斯舉著銀質手杖，似乎在做探查，短暫的勘探后，他的臉色逐漸難看。
“這里的空氣并不流通，上面的通道被炸毀了。”
聽到這話，小丑奧雷迪臉色微變。
“既然來到這里，我當然會做萬全的準備，整個遺跡的地下入口被我徹底封死了，想要離開，除非我使用萬能鑰匙，否則沒有人能夠出的去。”
瑪里安娜笑容中透著些許瘋狂的意味，她淡淡說道：
“除非我們在場中，有人是學徒序列，可以使用旅行家的超凡力量。”
“否則，遺跡的探索將不會被打斷，拿不到我孩子的救命之物，你們只能跟我陪葬。”
看到瑪里安娜神經質般的笑容，莉莉絲嘆了口氣，她看向后者，冷淡道：
“女士，我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你這么做，無異于自我毀滅。”
“只要你們配合我，完成探險，該給你們的財富，我們帕特森家族不會欠一分，但想要中途退出，這絕不可能。”
蘇離打斷瑪里安娜的話，緩緩說道：
“好了，不用繼續強調了。你是一位偉大的母親，這能夠讓人諒解。”
“還是說說正事。”
“這遺跡危險之處在哪，你的弟弟又是什么途徑，序列幾的非凡者？你們遇到了什么危險，帶我們來又要取什么東西？”
聽到蘇離的話，讓瑪里安娜稍微冷靜了一些。
她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們帕特森家族之所以被叫做神之途徑，其實并不是因為家族本身具體多強大，而是因為，我們的非凡力量，不是靠服食魔藥得來的，而是通過血脈傳承。”
“據說，在上萬年前，我們家族中誕生了一位神明——薩米西斯·帕特森。”
“執掌戰爭和金屬的舊神，薩米西斯？！”小丑奧雷迪吃驚道。
瑪里安娜苦澀一笑，對這位有著綠色頭發，高挺鼻梁，始終保持著笑臉的序列七多看了一眼，說道：
“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的先祖。”
不用這位眼中充滿絕望的女士多做介紹。
在場的四位非凡者，都對舊神薩米西斯有所了解。
祂號稱黃金之神。
是執掌天地間所有金屬的強大舊神。
而祂所在途徑的序列九，叫做劍士。
序列八叫做武器大師，序列七戰爭鐵蹄，序列六控鐵者，序列五萬磁王等等強力非凡者，在歷史上都是赫赫有名。
然而，第二紀元，諸神黃昏。
黃金之神隕落。
祂的權柄被戰爭之神和蒸汽與機械之神瓜分后，整個帕特森家族瞬間凋敝，直到瓦雷利亞王國崛起，戰爭執政官羅格里斯·帕特森曇花一現。
之后，這個神之家族再次沒落。
時至今日，祂的后代瑪里安娜，甚至拿不出救治自己孩子的錢，需要靠挖掘自家遺跡才能勉強一搏。
這如何不讓人唏噓。
看著眼前平凡到無以復加的女人，四名非凡者五味雜陳。
劍士途徑這支僅靠血脈傳承的超凡家族，此時已經到了絕代的地步。
這足以見得，新神和舊神之間的神權之爭，是何等的殘酷。
“我們的血脈，與其說是神賜，倒不如說是一種詛咒。”
“帕特森家族，孩子出生就是一道坎，沒有祖先的祝福，絕大部分孩子出生就無法承受非凡之力的污染，輕者難產夭折，畸變成怪物。”
“重的直接胎死腹中，連帶母親在懷孕期間就會一起死亡。”
瑪里安娜的語氣凄然，她指著這片遺跡說道：
“這里，關押著全部失控的族人，他們是畸變者，從出生之日，就被放逐地底，永遠無法見到陽光。”
“盡管，我們家族一代代努力與普通人結婚，稀釋血脈中的神之遺脈，但活下來的族人，仍很難誕生出正常的嬰兒，一些正常出生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會漸漸覺醒超凡力量。”
“如果不能成功晉升為非凡者，下場則是失控。”
“為了提升族人的存活幾率，帕特森家族的成員會拼命的誕下孩子，然后將在襁褓中的普通孩子進行換血，每收集十個孩子的血液，就能夠提煉出較強的非凡力量，注入到最有希望晉升的幼年兒童身體中，以保證血脈的純度。”
聽到瑪里安娜的話，眾人都不禁悚然。
舊神血脈居然如此殘酷。
“我的孩子，已經出現了失控癥狀，他必須得到足夠多的非凡特性，因為到了我這一代，帕特森家族只有我和我弟弟兩人，而我們兩個生不出更多孩子。”
非凡者因為血脈的污染，的確難有子嗣。
這是神秘世界公認的常識。
“所以，我們要面對的，是不知道數量，不知道強度的帕特森家族失控者？”蘇離倒吸一口涼氣，詢問說道。
“對。這就是你們將要面對的。”
莉莉絲注意到一個細節，她提問道：
“你的弟弟，是序列幾？”
瑪里安娜緩緩說道：
“序列六，控鐵者。”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死者赫爾蒂斯忍不住道：
“序列六的強者都能隕落，你卻招募我們陪你一起探險？！為什么不找更高位階的強者，那樣不是更安全？！”
瑪里安娜的眸子逐漸閃耀起如同極光般美麗的色澤。
她冰冷說道：
“因為，我是序列五萬磁王，更高位格的非凡者，無法被我掌控。”
“所以，你們最好乖乖聽話，不然，這里也將成為你們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