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歸途
藍如煙走了，化為一縷藍光，迅速消失在了無盡的虛空中。
臨別前，她不知回首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差點忍不住回來，待在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身邊。
直到，天邊的帝兵已經完全變成一個微不可察的光點，再也看不清晰，她才毅然決然地轉過頭去，運轉秘術，開始定位藍晴所在的倚帝山。
遠方，徐越依然站在眉心處，眺望著藍如煙離開的方向，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有種莫名的，空落落的傷感。
雖然二人這次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彼此的心意早已明了，藍如煙在徐越心中的位置，也自然不一樣了。
如今，戀人遠去，不知下一次見面是何時何地，甚至由于各自的使命，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想到這兒，徐越竟然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害怕，同時，又對二人的下一次見面，抱著無比的期待。
他從來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
“煙兒，保重啊…別怪我逼你走。”徐越喃喃自語，想到了女孩臨走前的淚眼，情緒有些低落，面色也帶著哀傷。
其實藍如煙之前所言一點沒錯，雖說使用了成長大禮包后，事情看似有了轉機，但徐越也確實沒有萬全的把握，將牧紳他們全部帶回去。
讓藍如煙一個人先走，除了可以提前出去報信外，的確有著他的私心。
自己與倚帝山關系匪淺，但藍如煙不是，她沒必要為了牧紳等人拼盡全力，徐越也不會允許自己的愛人，因為這些事情，時刻處于危難之間。
想著想著，徐越陷入了靜默，一動不動了。
直到身后傳來安慰的輕笑。
“徐大人放心，小藍仙那么強，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別擔心了。”
徐越轉頭，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到來的牧紳，表情有些木然。
他竟絲毫沒有發現對方已經來了。
這足以說明藍如煙走后，徐越心中的恍惚。
“怎么，大腿走了，你還笑得出來啊？”徐越收起了哀色，稍稍打起了精神。
“徐大人說笑了，小藍仙對我倚帝山已經仁至義盡，我等感激都來不及，怎敢還抱有其他念頭？”
牧紳搖了搖頭，跟著徐越的目光一起，看著藍如煙離去的方向，低聲道：“而且小藍仙離去，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再說了，徐大人您還在這里，不是嗎？”
徐越一怔，隨后點了點頭，笑道：“對啊，我還在這里。”
說完，他便深吸了一口氣，漸漸控制住了對藍如煙的思念，神色也恢復了以往的理智和冷靜。
“諸位。”
徐越走了兩步，來到眉心前，俯視著下方這支勞傷之師，沉聲道：“小藍仙走了，但絕不是拋棄了我們！她有更重要的事，必須盡快返回倚帝山，接下來，就由我來繼續帶領你們，走出這片…”
鐺！！
一陣劇烈的罡風猛地刮來，直接斬在了帝兵的腦袋頂端，掀飛了帝兵頭蓋骨的同時，也干凈利落地削掉了徐越的頭發，隨后繼續遠去，飛向不知何處的虛空。
氣氛瞬間凝固，徐越臉上還帶著慷慨激昂的笑容，此時伸手摸了摸頭頂的血跡，表情一變，指著已經不見蹤影的虛空罡風怒罵道：“艸！兩次了！你給不給我面子啊！”
現場頓時一陣爆笑，不少弟子紛紛捧腹，看著徐越的地中海，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們已經太久沒這樣笑過了，原本因為藍如煙離去導致的低迷氣氛，也這樣陰差陽錯被沖散了不少。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分鐘，徐越給足了大家發泄的時間，才用泛著靈光的手撫過頭頂，將頭發重新催生出來，隨后笑道：“好了，都別笑了，你們幾個，速速去修補帝陣，罡風越來越強，我們也該走了。”
“遵命！”
眾人漸漸收起了笑容，各司其位，等待徐越的下一步指令。
“牧紳。”徐越轉頭道。
“弟子在。”牧紳抱拳。
“傳令下去，改變帝陣，調整靈力分配，將全部的靈力用速度上，放棄防御。”徐越沉聲道。
“放、放棄防御？”牧紳抬起頭來，瞪大了雙眼。
在這無盡的虛無空間中放棄防御，不是找死嗎？
帝兵會被罡風撕碎的！
“沒錯！放棄防御！”
然而，徐越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去吧，按我說的做！放心，待會兒我會全力施展帝術，帝兵所承受的所有傷害，也將全部歸集于眉心，也就是我這里，所以不必擔心弟子的安危。”
“遵命！”
牧紳只猶豫了一瞬，便立刻一拜，頭也不回地跳下了指揮臺，去往帝兵各處執行徐越的安排了。
經歷了秘境中的種種后，他已經對徐越充滿了無條件的信任，那等堅定程度，甚至超過了宗門里的諸多長輩。
患難與共，生死見情。
徐越目送牧紳，隨后盤坐了下來，雙手捏印，運氣調息，靈力流動間，陣陣金光從他體內散出，隱約還有帝威傳來。
帝兵里再次開始忙碌了，不少人調換了位置，就連重傷之人也再次上陣，填補空缺。
牧紳來到陣眼，面色嚴肅，迅速掐了幾個法印后，默念口訣，泛著金光的手按在陣眼上，開始改變帝陣的性能。
幾分鐘后。
“徐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帝陣已經改造完成，只要您下令，我們就可以出發了！”牧紳來到眉心處，看著被金光染成小金人的徐越，恭敬又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
徐越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子里全是金光，幾乎要變成鎏金溢出來了。
只見他先是伸出手，對著整個帝兵下方一抓。
“溯靈歸陣訣。”
絲絲金光旋轉而來，如同一個漩渦，卷向帝兵眉心的徐越。
所有人都感覺到，他們各自在陣中應當承擔的風險，似乎都被徐越包攬過去了。
隨后，徐越站起身來，手中法訣瞬變，體內的靈力再也不受壓制，帝光的光芒大盛，如同虛空中最明亮的星，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聽聞…徐師祖并非我倚帝山人士，但為何他的帝術，比牧師兄他們，強上這么多。”有弟子抬頭，看著那象征著他們信仰的金光，嘴中喃喃自語。
“所有人準備！”
直到徐越一聲大吼，眾人心頭一震，紛紛回神，開始緊張地看向前方的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