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加油啊!!”
突然,場外傳來了一聲熟悉,又飽含激動的聲音。
聞聲之人齊齊看來,紛紛帶著驚訝和疑惑,打量著秦蘊。
此女,竟是徐越的門徒?
戰場中,正在被法訣轟擊的徐越和玄火馬也一起轉頭,猛地看向那個方向。
隨后,他們就看到了秦蘊站在藍如煙身旁,正揮舞著拳頭不斷吶喊。
“這…”
徐越和玄火馬的思維頓時短路,不明白秦蘊為什么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還和藍家的人站在一起。
“師叔祖加油!咦,他坐的是馬兒嗎?”
秦蘊一愣,看著模樣再次大變的玄火馬,嘟囔道:“師叔祖又給馬兒喂龜爺的尿了?”
“吭!”
場中,玄火馬現在可是魂虛境的強者,此時自然輕易聽到了秦蘊未加防備的聲音,腳一拐,差點兒又倒了下去。
“不管啦,加油啊師叔祖!馬兒!”
秦蘊跳了起來,對戰斗中的二人不斷吶喊助威。
這倒是自開戰以來,第一次有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為徐越加油!
之前,都是段牧天和宗擎等人的門徒,憑著絕對的人數優勢,站在道德制高點抨擊徐越的!
“哼,聒噪!”
果然,秦蘊還沒喊一會兒,就有幾個泰宗的弟子面色冷淡地看來,其中一人更是抬手一揮,射來一根銀白如針的靈光,轉瞬而至。
這弟子可是化神境修為,只是隨意一擊,也讓秦蘊覺得無法抵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針飛來。
然而,銀針尚離秦蘊五米處,就被一抹藍光一掃,擊散在了空中。
“過來,道歉。”
藍如煙看去,先前的那些笑意全部消失不見,周圍的藍光也變得如深邃海洋般冰冷,不像先前那般柔和。
“藍仙子,我…”
那泰宗的弟子愣了愣,沒想到藍如煙竟會出手阻止,一時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狀,藍如煙冷漠,直接邁步向泰宗方向走去。
一個歸虛境的強者迎面走來,那是何等的壓迫力?
那泰宗弟子一時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急忙向身邊的長輩強者投去求助的目光。
最后,還是他仰慕已久的孟津大人,擋在了前面。
“止步。”
孟津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此時站在那弟子面前,看著藍如煙,嚴陣以待。
藍如煙一笑,卻不再是之前那種甜美之風,反而帶著點輕蔑和嘲弄。
“你是孟鼎之弟,我乃徐越之…嗯,他教過我幾天,如此一戰,身份倒還對得上。”藍如煙走來,手一轉,一點點藍色的水滴就被她握于手中,時沉時浮。
秦蘊站在遠處,目光崇拜地看向藍如煙。
“喂!孟津,我勸你還是讓開吧,不然待會兒身體又被打爆,只剩個腦袋,可不太好看啊!”
遠處,蕭護突然哈哈大笑,聲音刺耳,聽得孟津身體微顫。
秦蘊一愣,轉頭看著那坐在地上養傷的男子,一臉好奇。
這人也是師叔祖的好友嗎?
見秦蘊看來,蕭護滿帶善意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后,又派出幾個護道山的弟子,前去守在秦蘊左右。
“打是不打?”
不遠處,藍如煙露出了少有的強勢,不斷逼問著孟津。
一時間,不少人朝這邊看來,泰宗一行人更是覺得壓力山大,面色難看無比。
孟津何時受得了這等欺壓?此時渾身靈力一漲,正準備殊死一搏,就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
“津兒未經世事,還望小藍仙莫怪…去,隨小藍仙道歉。”泰宗的長老泰炎及時出面阻止了,先是對著藍如煙一拜,隨后再呵斥先前那對秦蘊隨意出手的弟子。
藍如煙止步,盯著這個方才被倚帝山四大長老圍攻的渡劫境強者,藍眸閃爍,不知在想什么。
“煙兒,還不拜謝?”
最后,還是藍晴的聲音傳來,藍如煙才微微一拜,瞥了眼低頭不語的孟津后,領著那瑟瑟發抖的泰宗弟子,走回秦蘊面前。
“津兒,你的時代還未到,暫且隱忍吧。”看著藍如煙的背影,泰炎拍了拍孟津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嘆道。
孟津沉默,依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這一次帝山之行,真的給他太多打擊和挫敗了。
另一邊,那泰宗弟子在無數人的目光下,幾乎是被威脅著來到秦蘊面前,滿臉通紅地鞠躬道:“對不起!我方才沖動出手,還望仙子莫怪!”
隨后,他也未等秦蘊回答,滿臉羞愧地轉身后,灰溜溜地跑了。
秦蘊呆在了原地,看著那倉皇逃竄的身影,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才,有個化神境的修士,在向我道歉?
一旁,藍如煙似乎又恢復了正常,拍了拍懵逼狀態中的秦蘊,一副大姐頭的模樣,寬慰道:“嘿嘿,我說過在這兒沒人敢欺負你的,放心吧!”
秦蘊懵懂地點了點頭,還未回過神來。
一旁,藍晴默默看著變化巨大的藍如煙,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藍如煙看了過來,拉著秦蘊欣喜介紹道:“來,這是我姐姐,藍晴。”
秦蘊此時還是有些拘束,對著藍晴鞠躬道:“藍姐…不對,大藍姐姐好!”
“大藍姐姐?哈哈哈,你叫藍晴姐姐就可以啦!別怕,我姐很強很溫柔的,她會保護我們!”藍如煙拍了拍胸,一臉高興地保證道。
秦蘊驚訝,心想藍如煙已經夠強的了,她的姐姐,竟然更強?
想罷,秦蘊便對著眼前這個長發舒舒的溫婉女子,心中帶著恭敬和畏懼,再次一拜。
“藍晴姐姐,小女子秦蘊有禮了。”
見對方拜來,一直沒說話的藍晴才幽幽問道:“你,是徐越的晚輩?”
“是的,他是我師叔祖!”秦蘊一個激靈,立身答道。
聞言,藍晴的眼神卻冷了些,不再言語,只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秦蘊。
她對徐越并沒有絲毫好感,此時面對他的晚輩,自然也沒有太多好臉色看。
然而下一刻,當她看到秦蘊眼中,那望向戰場里濃濃的擔憂時,微微一嘆,眼中的寒意消失不見,被一抹柔和的溫情所替代。
秦蘊此刻的眼神,與自己時時看向藍如煙時,是何等的相似。
這個懵懂無知的晚輩,也只是在擔心至親而已,又何必遷怒于她。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同病相憐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