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炎先前的一番話,說的非常有意思。
他們和姜離的仇,何時何地,必報之。
而且還直接將此事與泰宗的宗門榮辱掛鉤,誰敢阻攔,那就是與泰宗為敵。
言外之意,便是如今在這倚帝山上,他們泰宗要對姜離動手了,倚帝山若懂事,就莫要阻攔!
但是,泰炎低估了倚帝山的決心。
“殺!”
突然,四個渡劫境同時向泰炎攻來,分別是倚帝山三大家族的白溪,牧遠,司歷,以及外姓長老蕭青天!
“道友且慢!”
泰炎大驚,一時間腹背受敵,被四個同境界的強者圍攻,身體在瞬間破滅又重生,復蘇又死亡。
周圍,成千上萬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看著那渡劫境的戰斗,靈魂都在微微顫抖。
“道友有話好說!我并無他意!”
泰炎的身影再次凝聚,急忙開口大喊,同時向著四方抱拳。
然而,迎接他的,卻還是幾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絲毫不給活路。
“道友莫太過分了!”
轟隆!
泰炎大吼,渾身靈光沖天,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驟降四方,仿佛有一座山壓在了眾人頭頂,喘氣不得。
但是緊接著,這座無形的山就被四人蠻橫撕破,隨后繼續要把泰炎抹殺在當場!
“我倚帝山數次重申,各宗長老長輩不得動武,你等屢教不聽,便是在蓄意謀變,與我帝山開戰!殺!”白溪言語冰冷,出手之間水波流轉,綿延且沉重,非常之強!
“帝山誤會!我僅找姜離一人,絕無異心!”
泰炎慌了,如今一個開戰的帽子扣下來,就算倚帝山將他就地格殺,天下人也說不得什么!
“四位道友還請手下留情,這其中是否有誤會?”這時,一旁突然有人走來,是帝妖門的一位長老。
“道兄說的沒錯,四位帝山長老,泰炎道友并無威脅帝山之意,望明察。”還有人來了,是牧天神宗之人。
“泰道友復仇心切,不甚壞了帝山的規矩,但其心赤城,天地可鑒啊,帝山大度,想來不會計較。”麒麟子的三叔,也就是平天居的那位中年男子亦站了出來。
天魔嶺方向也走出一人,轉眼尖,三個仙域巨頭同時幫泰炎說話!
氣氛猛地變得凝重,白溪左右一看,長嘯一聲道:“好哇,原來你們早已勾結,借機發難,與我帝山正式宣戰!好!所有弟子聽令,準備應戰!”
“吼!”
遠處,一個個倚帝山弟子猛然大吼,強烈的危機感來臨,陣陣靈力從他們體內飄出,全部融進那山巔的擎天雕像中,隨后其他倚帝山長老也紛紛掠空而來,將這幾個宗門的人全部包圍了。
帝妖門等勢力的老者紛紛一僵,面色難看無比,站在了原地,沒敢有多的動作。
他們心中惱火又驚怒,到底是誰在借機發難?
這些宗門都與泰宗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此時出面,是真的想幫泰炎解難,而非白溪所說,向倚帝山宣戰。
如今帝界已開,而且還是在這倚帝山最神秘的山巔之上,自家宗門強者又悉數未到,在這里與帝山開戰,有幾條命都不夠送!
“諸位且慢!吾等并無他意,還請帝山寬恕!”
一個老者立刻散去了周身的所有靈力,讓自身處于不設防狀態,以表誠心。
“請帝山寬恕!”
其他幾位外宗長老也紛紛如此,駐留原地,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白溪懸浮空中,目光帶著審視,不斷掃向這幾個宗門的強者。
他仿佛在考慮,要不要堅決執行帝山的規矩,將這些人全殺了。
不遠處,徐越等人的戰斗也暫時停了下來,看著倚帝山的十數位強者,面色各異。
“哼,還算有點良心。”徐越撇嘴,沒給那些帝山老者好臉色看,只在那牧遠身上,投放了些許尊敬的目光。
“老大,這是你指使的?”身旁的齊緣傳聲道。
“什么叫指使?說的我像個幕后惡人一樣。”徐越看去,同樣傳音。
齊緣撓了撓頭,干笑道:“呃,那他們這次為何要幫我等?”
“幫?這不叫幫,只是這些人同時站出來,確實有借機發難的嫌疑,倚帝山只是在搶占先機罷了,與我們無關。”
徐越搖了搖頭,沉聲道:“再說了,百年前帝山一役,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況。”
聞言,齊緣神色一凝,對倚帝山眾人的善意也收起了大半。
當初,在牧初璇的全力支持下,倚帝山本堅定的站在徐越一方,與牧天神宗等大教對峙。
可后來不知何事,倚帝山的態度又突然大轉變,與牧天神宗約定了百年協議后,直接放棄了徐越等人,任由他們被敵人追殺。
這也導致當初,徐越在倚帝山的一切布置全部化為烏有,甚至有不少珍貴的器材直接被倚帝山霸占,至今未還。
“哼,有些賬我還沒找倚帝山他們算呢!”徐越咬牙,目光冷冽。
而旁側,段牧天等人就沒那么輕松了,一個個嚴肅地盯著那個方向,看著自家長老像孫子一般點頭哈腰,面色陰沉無比。
若倚帝山真把這些個渡劫境長老殺了,那他們這些歸虛境的晚輩,又當如何?
“牧天,是否…”宗擎低語。
段牧天抬手將其打斷,緩緩道:“吾等乃各宗傳承希望,除非倚帝山想徹底開戰,不死不休,否則不會動我等…況且,就算要動,我們也有反制的手段!”
段牧天身音低沉,但語氣卻無比自信,給了宗擎魔姽等人極其安心的感覺。
這時,場中突然發生變化了。
白溪猛地拍手,四周倚帝山的各位長老立刻匯聚到他身邊,就連圍攻泰炎的牧遠等人也撤了回來,沒有繼續進攻。
“吾得老祖傳諭,此次暫且放過泰宗泰炎,但請各位記好了,接下來,若哪個長老敢再行出手,借機發難,我倚帝山必將其視為開戰,殺無赦!”
“殺無赦!!”
遠處,一眾倚帝山弟子齊齊吶喊,喊聲震天,動人心魂。
“勿謂言之不預也。”
最后,白溪冷眼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泰炎,轉身離去。
也是同時,遠處那擎天雕像的眉心內,一雙金色的美眸,緩緩睜開,透過無盡的阻礙和限制,看向下方的戰場。
徐越若有所感,轉頭看去,凝視了片刻那石像眉心,未能發現什么。
但是,在場成千上萬人中,唯有一人,也跟著徐越的目光看去,并露出了幾分笑容。
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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