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中,有人在倒吸冷氣。
于意真的話語太過驚人,更是透露了一個恐怖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云海宗背后的勢力在操控帝祭?”徐越挑眉道。
此言一出,閣樓里的氣氛再變,肅殺之意驟起。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帝祭結束之后,整個南嶺必然伏尸百萬,流血漂櫓,不知要死多少人!
因為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勝利的一方必然肅清失敗者。
“我…我可沒這么說!”于意真急忙改口,卻已無法改變眾人心中所想。
“于道友,你如果知道什么,說出來!”石開身子微側,擋住了閣樓的出口。
其他幾人也輕輕挪動著腳步,看似沒什么企圖,實則已經把于意真包圍了起來。
如果他不坦白,必然會被眾人所擒,甚至圍殺!
見狀,于意真也知道自己今天走不掉了,嘆道:“各位道友不必如此,若我知道事情真相,恐怕也不會在這里焦頭爛額了。”
聞言,房間里的修士互相看了看,有人重新坐下,也有人依舊保持著警惕。
于意真接著說道:“我之前所說,全是猜測!因為在一個多月前,我表弟曾來御風宗找過我,讓我提前帶著弟子來云海宗走傳送陣,可惜我并未放在心上。”
于意真面帶苦笑,語氣有些后悔。
“你表弟?他知道云海宗要封城?”衛機凝重道。
“現在看來應該是了,當時我問他,他只是搖頭不說…”于意真說道。
“你表弟什么身份?”
“他是牧天教修士。”
閣樓里瞬間寂靜,劉昂也是雙目微凝,低頭看著徐越的后腦勺,心中悸動。
他可是知道,這位師叔祖對牧天教有多恨。
果然,徐越站了起來,笑瞇瞇地問道:“牧天教?你們這些宗門里,誰跟他們走的比較近?”
聞言,一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都搖了搖頭。
“我們對牧天教向來都是敬而遠之,沒怎么接觸。”
“對啊,他們身份特殊,行事古怪,我宗也不想與之為伍。”
“按于道友所說,如果此事為真,那么與牧天教交好的宗門或許早就走了?”
一行人開始討論,而徐越則重新坐下,看著茶杯中的自己,陷入了莫名的思緒。
牧天教,一個百年前為了追捕徐越王霸等人而成立的特殊教派。
它的創立人叫段牧天,是天州大教牧天神宗的道子,也曾經是曉組織中的一員。
當初,段牧天因為種種原因和徐越等人決裂,毅然決然在天晴之海成立了牧天教,其后更是一路追殺到南嶺,讓徐越苦心經營多年的曉組織分崩離析。
再后來,徐越王霸等人逃竄到了倚帝山境內,段牧天也繼續率領牧天教眾人追擊,誓要斬草除根。
此舉自然是遭到了倚帝山的強烈反對,特別是當時的帝女牧初璇竟也在牧天教的追殺名單上。
頓時,雙方劍拔弩張,沖突不斷,更有倚帝山的強者暗中出手,令牧天教損失慘重。
然而這種情況沒持續多久,段牧天背后的勢力,牧天神宗親自下場了。
一時間,仙域風云變幻,一個南嶺霸主倚帝山,一個天州巨擘牧天神宗,兩個龐然大物開始在邊境屯兵對峙!
天降異象,仙戰將起!
但后來不知怎么的,牧天教竟突然得到了倚帝山的許可,同意他們在南嶺境內搜捕徐越。
而最后的結局,則是牧初璇被軟禁,王霸龜縮進了天絕山山腹,徐越在靈劍宗閉關。
至于牧天教,竟在百年間發展壯大,成了倚帝山境內一個特殊的外來宗門。
甚至,還培養了天絕宗云海宗等爪牙,為自己作惡多端。
霎那間,徐越回神,發現已是百年前的舊事。
但對他這個只是在至臻防盜門里睡了一覺的人來說,也只是一兩年前的經歷罷了。
“在靈劍宗祠堂聽司閑和那神念說,似乎是有什么協議…什么樣的協議,竟能讓倚帝山同意牧天神宗在自己境內插一顆釘子!”
徐越思忖,再次抬起頭來時,衛機等人也討論的差不多了。
“嗯,如果真按于道友所言,兩個月后帝祭結束,牧天教得逞,那云海宗自然是雞犬升天,我等確實無法再動手了。”衛機凝重道。
“等等,如此說來,這城中豈不是很危險?云海宗完全可以把我們…”劉昂張了張嘴。
但衛機卻擺了擺手,沉聲道:“不,這樣一來我們反而是安全的!大家在各自的宗里都有魂燈,一旦魂燈熄滅,必將引起宗門警覺,到時候封城的消息必然捂不住,那他們的計劃…”
“哼,老子是說他們怎么不敢對我等下死手!”石開憤恨道。
“要不,強行突破臨山城,回宗啟用帝玉,通知帝山此事?”有人提議。
但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下去,無人接話。
首先,牧天教干涉帝祭之事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其次,一旦啟用帝玉,就表示和云海宗一方的勢力徹底宣戰,這在形勢沒有明朗時是極為不智的。
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
“罷了,還是別想這些了,我們得靠自己。”
徐越出來圓了個場,扯開話題,隨后接著說道:“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直說了吧,我負責拿到傳送石,你們隨時準備強攻云海宗,如何?”
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徐越這么生猛。
“這…慕容道友,傳送石尚且不論,我們這點人如何強攻云海宗啊?”衛機眼巴巴地問道。
其他人也是有些委屈地看著徐越,你這不是讓人去送死嗎?
現在云海宗還顧及計劃泄露,沒有下殺手。
但一旦雙方爆發激烈沖突,相信這臨山城霸主絕不會手軟!
見狀,徐越一笑:“放心,自然不是讓你們去打城主府,我的意思是攻下傳送陣!到時候咱直接跑,誰也追不上!”
聞言,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方案有些可行,心中微動。
“其他人都還好說,可就是這云海宗宗主慕容極有些棘手啊。”石開皺眉,腦中也在急轉。
“這個我來想辦法,到時候盡量將他引開,怎么樣!干不干!”徐越猛地拍桌。
眾人對視了一眼,隨后咬牙道:“干了!”
徐越點頭,對著劉昂吩咐道:“你就留在這里,有什么事我會交給你做,多聽聽幾位老前輩的意見。”
“遵命!”
劉昂拜下,又對著石開等人一一躬身行禮,頗為謙卑。
隨后,徐越將桌上的濃茶一飲而盡,嚼著茶葉走出了閣樓。
“大家調整下,隨時準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