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下次一定
“義父！”
李嗣源聽到這邊的動靜后立刻匆匆趕到，卻看到了他的義父晉王李克用伏誅的場景。
一向從容淡定的他，此時滿臉都是驚懼。
至于說悲傷和憤懣。
那還真沒有。
在李克用閉關修煉的數年內，通文館一直由李嗣源來打理。
這份權力握在手里久了，自然就想一直握下去。
但是李克用就連自己的親兒子李存勖都有所防備，更別說他這個干兒子了。
一旦被李克用找到機會，定然會將通文館從他手中收回。
所以這次乾陵傳來龍泉的消息，李嗣源也沒有敢大張旗鼓地違背他義父的命令，而是暗中派遣李嗣昭前去一探真假。
如今驟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李嗣源心中首先閃過的是喜悅。
這座壓在他頭頂的大山終于崩塌。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恐懼。
李克用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但凡他有機會殺掉李克用，他就不會在李克用出關后選擇了靜默和隱忍。
今晚殺掉李克用的這三個人，他還全部都認識。
其中兩個在一個多月前見過一面。
另外一個，看其長相與女帝有幾分相似，應該是真正的岐王了。
李嗣源瞇了瞇眼睛：“岐王。”
“李嗣源，別來無恙。”
易璋轉身向他寒暄一下。
“幾位深夜到訪，可曾見過殺害我義父的兇手？”
李嗣源假裝沒有看見剛才的一幕，迅速地做出了決定。
這三位他單獨對上其中的一位或許還有點勝算，可是三人湊在一起，連他義父都栽了，更別說他了。
而且除掉李克用確實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與其死磕倒不如直接從心。
易璋微微一笑，瞬間就明白了他做出的選擇，也更加確定了離開不良人世界之前一定要殺了李嗣源。
這個人太危險。
陰險狡詐，處處做事小心謹慎，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詳細斟酌。
而且能屈能伸，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原著中李存忠貪功冒進，導致了李存孝慘死于鬼王朱友文之手，被硬生生的吸成了粉末，連具完整的尸首都沒有留下。
李嗣源與李存忠一起向晉王李克用請罪，期間為了保護李存忠，故意在李克用面前斥責李存忠一番，并放李存忠離開。
在李克用堅決要求處死李存忠的情況下，遂便反手殺了李存忠，一絲猶豫都沒有。
將通文館的執掌權交還給李克用之后，身邊僅剩下李嗣昭一人。
李嗣昭不但為他帶來了耶律刺葛等契丹人，作為幫手。
而且在李嗣源被殤組織、張子凡、李存勇等人重傷昏迷后，將其救走，并悉心照料。
在之后又從蚩夢等人的手中又救了李嗣源一次。
然而李嗣昭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幫助，最后換來的還是來自李嗣源的背刺。
此人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為了對付他的義父李克用，不惜為不良帥賣命。
在看到不良帥放棄假李星云的時候，立刻向不良帥磕頭認錯，說自己一時不察之類的話。
這樣的人在小說中很大程度上可以作為主角，只可惜不能作為盟友。
因為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把你賣了，你還在幫他數錢。
不過易璋得承認，換作其他的時間，未必會放過他，可現在卻不同。
晉王李克用死之后，通文館不可避免的就會四分五裂。
可以預見的場景是李嗣源和李存勖各自把持著一半的人馬，將三晉之地分而治之。
至于兩人合作。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易璋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終究還是時間太短。
岐國邊境的城池還沒有全部裝上紅衣大炮，燧發槍在使用流水線的生產方式下，也才造了三五百支。
而神機營的規模雖然從五千人擴大到了八千人，卻沒有足夠多的槍支來訓練。
對于這個時代的他們來說，這種全新兵器絕不是三五天就能熟悉掌握的。
更別說形成有效的戰斗力。
“哎呀，李兄，這可就太遺憾了。”易璋語氣極其浮夸，“我們也只是路過，沒有看見兇手啊。”
李嗣源抱拳拱手道：“那我就不多留三位了，我義父遇刺一事太過蹊蹺，通文館內定有奸賊的線人，我要連夜徹查此事。”
易璋驚呼了一聲，說道：“那你可得好好查一查，我最近聽說李存勖對晉王很是不滿。”
李嗣源雙眼微瞇，寒光閃過，故作驚疑道：“二弟他怎么會如此糊涂！”
“可能是急著上位也說不定。”易璋提醒了他一下，“晉王已經年近花甲了。”
花甲是六十歲，放在一千多年后，不過是剛到退休的年紀。
正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
可放在現在來說，確實是活得有點長了。
李嗣源臉上露出痛苦無比的表情，掙扎道：“我本不愿同室操戈，可二弟他做事實在是太過莽撞。”
“如果不查明真相，我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義父？”
易璋說道：“岐國雖小，卻也有一顆伸張正義的心，不如我讓岐王調來高手助圣主查案？”
女帝頷首淺笑道：“我看這個提議岐王一定會答應。”
李嗣源眼皮猛地一跳，連忙推辭：“岐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此事脈絡清晰，條理清楚，不出三日就可查明真相。”
“就不用勞煩岐王殿下了。”
開什么玩笑。
答應讓岐王插手，那無異于引狼入室。
到時候三晉說不定就成了岐王的地盤了。
他李嗣源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易璋不無可惜地嘆了一聲：“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算了，不過圣主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辦案的時候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煩，記得差人給我說一下。”
“岐王定會全力相助。”
李嗣源抱拳道：“那就先謝過岐王殿下了。”
易璋看他敷衍的樣子，也懶得理他。
這次行動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要著手收拾朔方軍和定難軍了。
朔方軍位于岐國的西北方向，不將其收服的話，將來一旦南下攻克蜀國，后方極有可能會被朔方軍趁虛而入。
而定難軍的位置就更加重要了。
它統轄著夏、綏、銀、宥、鹽、靜等州，位于朔方軍和晉國之間。
岐國想要北上直接攻打太原，定難軍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那我們就告辭了。”
李嗣源迅速接道：“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