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躡手躡腳地靠近廢樓,透過那個巨大的窗框,他看到了林宣的樣子。
約摸是個中年人的模樣,很難想象他已經有103歲,瘦削的臉勾勒出刀鋒的模樣,留著一頭十年前的“非主流”及肩長發。
不過穿著西裝在地上打坐,這一點倒是讓常生覺得有些滑稽。
而一旁就是王大龍的妻女,倒是不算虐待,兩人被綁縛在一張破舊的床墊上,繩子并沒有勒的太緊。
畢竟就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還被陰氣削弱了體力,自然不用太過苛刻。
王大龍的老婆卻是跟他說的一樣,長得普普通通,身材也是贅肉過剩,但他女兒就是個美人胚子了,看上去約摸還是初中生年紀,但五官身材都是一等一的。
或許真是有錢人家養顏?
常生甩了甩頭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腦袋,然后就開始準備動手了。
首先要保證王大龍妻女的安全,其次是要收拾這個林宣,工作上的絆腳石,必須得鏟除掉!
常生低聲向盧元奎問道:“盧將軍,能先把她們兩人身上的陰氣吸收掉嗎?”
盧元奎有些奇怪:“那林宣又看不見俺,為啥不行?”
常生被噎住了:“那他怎么跟你說話的?”
他一直以為盧元奎也有陰陽眼,或是某種能具現化陰魂的法器,所以才能跟盧元奎交流,不過眼下看來好像不是怎么回事?
盧元奎眉頭一挑:“俺聽他說不就行了?”
常生:???
盧元奎不再跟他多說,徑直穿過墻壁就朝王大龍的妻女走去。
“叮鈴~”
也就在盧元奎進入廢樓范圍時,突然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那是鈴鐺的聲音。
不過能被陰魂觸發的,常生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法器。
林宣陡然睜開眼:“何方道友?還請出來一敘!”
只在眨眼之間,他從打坐的姿勢瞬間變換成了一個戰斗姿態,腳下馬步半彎腰,比常生這種學了半吊子功夫的強得多了。
常生此時直接彎下了腰躲在墻壁下,他可還沒準備好現身出來,萬一林宣直接用那對母女作為要挾,那常生可沒什么把握了。
他還打算先讓盧元奎吸收了陰氣,然后自己以隱身符進去幫兩人逃跑來著,等兩人逃掉了他再收拾林宣。
盧元奎此時已經站在了王大龍妻女旁邊,兩人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許,不過由于驚嚇,想要完全好起來自然是需要先逃出去的。
林宣緩慢地轉頭,警惕地觀察著四面八方,他并不覺得是自己的法器出問題了。
看到沒人,他又再次出聲厲喝:“道友可莫要以隱身術法躲藏了,快些出來罷!”
還是沒動靜,他開始走向王大龍的妻女:“道友想必也是為了這對母女來的,如果再不出來,切莫怪我辣手摧花了!”
常生皺了皺眉,一咬牙從墻根站了起來:“是我!”
林宣看到這么一個身上完全沒有靈力波動的年輕人,狐疑更甚:“道友還欲以調虎離山之計來轉移林某注意力不成?”
在他眼中,常生就是一個凡人,修行界不是沒有隱匿自身氣息的術法,但這種術法早就已經失傳了,因為天地靈氣匱乏,而這種術法又極為消耗靈力。
隱身和隱匿氣息這種需要以靈力覆蓋全身的術法,很簡單,但對靈力的消耗也很大,所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修行者們并不會使用。
常生摸了摸鼻子,右手不著痕跡地從兜里摸出一張符箓,心中默念一遍咒語,然后飛快甩向林宣。
符箓脫手便化成一團腦袋大的火球,帶著高溫直接撲向林宣。
林宣皺了皺眉,一個后彎腰直接避開這火球,他跟常生距離有將近十米,這個距離并不遠。
但林宣的反應速度很快,火球的速度雖然快,但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也傷不了他。
常生倒也并沒有期待這一下就能傷到林宣,畢竟這就是一張20功德的火球符,就算命中了也沒啥殺傷力。
這一擊的目的,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就是來找茬的。
床墊上躺著的母女二人也是咋舌不已,看著那個在墻壁上轟出一個淺坑的火球,她們此時甚至沒了先前的害怕。
或許是經歷過剛剛的絕望,兩人這時候下意識地把常生當成了王大龍請的救兵,自然是巴望常生越厲害越好。
林宣冷笑一聲:“符箓道,你是茅山的?”
常生瞇了瞇眼,并不回答,這種時候保持一些神秘感很重要。
茅山的虎皮這時候能不能派上用場他不清楚,還是少說話為妙。
林宣卻并沒有跟常生交手的想法,直接從腰間摸出了一柄短劍,然后抵在王大龍女兒的臉上。
這短劍的劍身約摸比巴掌也長不了多少,但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隱隱泛著寒光。
“嘿嘿…想不到你們這些龜縮了這么多年的茅山弟子,也有被請下山的時候,我惹不起茅山,不過也不是好欺負的,你還是別蹚渾水為好…”
他的眼神中有一種邪氣,常生并不確定林宣會不會真的動手,畢竟這么一個美人胚子,要是破相了那可就不好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過這時候母女兩人身上的陰氣,也已經完全被盧元奎吸收完,常生等的就是現在。
“林宣,我知道你。”
林宣瞇了瞇眼,眼睛里有一種危險的光芒:“七十年了…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誰??”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常生摸了摸鼻子,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我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沾染了太多因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呵呵…”林宣冷笑一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笑!”
他的聲音逐漸變大,帶著一絲猙獰:“凡人不過是螻蟻,殺了又怎么樣?還說什么因果報應…貽笑大方!”
常生眉頭微蹙,母女兩人臉上也是被驚恐充斥,王大龍的女兒那張精致的臉上,這時候已經害怕地快要掉下眼淚。
他們能感受到林宣身上切切實實的殺氣,這是一種能讓人感覺到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