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交易

　　聽了東方蕓的話，孔榮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危險一直伴隨著他，而他還不自知，若不是東方青，他甚至連真相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死了。

　　“我們暗中派出的一些人也跟蹤過你，不過被莫名其妙地暗殺了。”東方蕓接著道，“是袁圓，她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你，有普通人也有保安還有警探，甚至邪巫。”

　　孔榮聽了若有所思，他感覺得到，但并沒有去追究，只裝作不知。“為什么魏皇要毀掉古堡，他不知道古堡鎮壓著魏國氣運嗎？”

　　東方蕓皺眉道，“鬼姆的身份地位看似獨一無二，但到現在，有點尷尬了，畢竟科技充斥著天地每個角落，皇室也無形之中受到了影響，對于古堡的作用越來越懷疑，哪怕鬼姆的話和以前皇室留下的檔案，也起步了多大作用。而且這科技如同權力一樣，握在手中，仿佛天下無敵一樣，魏皇自信能將其解決了。”

　　“你倒是很坦白，”孔榮不冷不熱地嘲諷了一句，“所以，他想毀掉城堡了，鬼姆也勸不住？”

　　孔榮看著東方蕓，見其要點頭的時候道，“恐怕這也是鬼姆希望的吧？說不定，她希望陛下那樣做，畢竟你剛剛說了，她如今地位也很尷尬，能看得出來，有了科技，皇家對于她這種裝神弄鬼的人興趣和敬畏少了很多。

　　所以她希望巫鬼橫行，狠狠地打一打魏皇的臉，讓他長長記性，重新正視自己的地位，可對？”

　　東方蕓聽了不由地僵住。

　　孔榮道，“根據平行世界的記憶，魏皇攻打城堡似乎成為定局，我不想去干涉，哪怕是因為袁圓，我也希望皇家和這天下的人長長記性，心中有點敬畏，所以，你想勸說他攻打也罷，別有用心也罷，我不會干涉。”

　　東方蕓聽了不由地警惕起來，“你想干什么？”

　　孔榮微微一笑，“其實我和她之間并沒有太多利益沖突，我們都為了大魏國好，在平行世界她死后，我成了大魏國名譽國師，我——不會禍害大魏國。”

　　“那你——”東方蕓有點迷惑了。

　　“我要她幫我一個忙，告訴困在嘉明時期的那個我，不要讓他回來，他想要的人已經去了地獄找他去了。”

　　“不可能，時空相隔太遠，根本無法傳遞信息，而且那個時候的你，一般的巫鬼根本不敢近身，”東方蕓聽了不由地搖頭，“除非你和他說，你們是同一個人，應該可以將信息傳遞給他。”

　　“不行啊？”孔榮也不失望，看來還得他自己來，但那個黑孔他心里還是有點害怕面對，在他面前，孔榮感覺自慚形穢，重要的是，那個黑孔看他仿佛看敵人一般，現在正要面對他，說不定被他一根手指滅了。

　　所以，他不會放過鬼姆這么一個重要戰力，“你必須答應我在解決黑孔這件事上幫我忙，具體怎么幫，到時候再說。”

　　“這需要鬼姆同意，我還做不了主。”

　　“幫我就是幫你們，黑孔出來，那就是完全一個殺伐果斷的主，講究的是弱肉強食，殺不殺全看心情，不像我，我還講原則，有底線。”

　　“好，我會和鬼姆說的。”

　　“我會在京都一段時間，有事可以過來找我，”孔榮轉著椅子轉過身，“另外你善待東方青，我不想看她難過。”

　　東方蕓悄悄離開了，她走后，東方青進來就撲進他懷中抱著他哭了，從小沒娘的孩子內心非常敏感，她應該感覺到了，她的媽媽對她的感情并不深，這是天性使然。

　　孔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脊背，“東方，明天去看教授吧，他是你父親，你們該和解了。”

　　“對，我還有爸爸——”

　　第二天，孔榮和東方青吃過飯開車去監獄探望教授，東方蕓已經走了，兩人也沒提起她，路上，東方青告訴孔榮，她要為父親辦理保釋手續，孔榮自然贊成。

　　在監獄看到教授，發現教授胖了一圈兒，沒受到委屈，教授看到孔榮和女兒顯得異常開心，孔榮和教授聊了兩句，將時光留給了她們父女倆，東方青肯定有很多話要對自己的父親說。

　　她經歷過無數次生死大事，雖然是一個女人，也現開了，能從一個男人角度解讀自己的父親。

　　當你理解了一個男人，你會崇拜自己的父親——無論他懦弱也好、膽小也罷，會生出一種這就是我們父子的感覺，我們是同類人，不需要貶低、也不需要彼此挖苦。

　　孔榮靠在監獄的冰冷的墻上，隱約聽著里面父女的談話聲、哭泣聲，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時光沖淡了他的容貌，但留下的痕跡卻在他身上，比如拿煙的姿勢。

　　有些人，你一輩子沒有了解過自己的父親，你會永遠認識不清自己。這才是人生最可怕的事。

　　東方青走出來，眼睛紅紅的，但眼中的亮光怎么也藏不住，看來和自己的父親交心不錯，“恭喜了。”

　　“謝謝。”

　　東方青抬手摟著孔榮的肩膀，笑著問，“你不覺得我們父女之間很像嗎？”

　　“何止像，非常像，我現在還記得你大冬天拿棒子找我的情景，和你父親的性格一模一樣。”

　　東方青笑了。

　　冬天的天很冷，呼出的白氣一團團，東方青心里卻暖呼呼的。見到了母親，盡管不怎么滿意，也算了卻了愿望，最重要的是和父親和好了，從內心理解了他。

　　兩人上了車，東方青問，“你打算干什么去？”

　　“看看劉娜他們。”

　　“你之前的員工？”

　　“嗯。”

　　孔榮半路將東方青放下，開車拐入了去西邊的工業園區的路，走出城市中心，再開一段路，遠遠地看到一個牌匾立在路邊：榮義汽車制造廠，白匾金字，再陽光下熠熠生輝。

　　牌匾之下，是一條向里的路，路的盡頭是寬大的大門，可供三輛卡車同時并排進去，門前路的兩邊是平坦的空地，停了幾輛大卡車，車上裝著小汽車，已經裝載完畢。

　　孔榮開車到了門前，保安過來問道，“先生，您找誰，這里是榮義汽車制造廠——”保安的還在說什么，孔榮沒聽清楚，他看到了劉娜，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得體的套裝正在陪著著幾名西裝革履的客戶參觀工廠。

　　可能心有所感，劉娜向門口忘了一眼愣住了，那熟悉的藍色甲殼蟲，讓她如遭雷擊，眼睛忍不住濕了。

　　“劉經理？”

　　客戶見李娜異樣，忍不住提醒她，然而劉娜穿著高跟鞋快速地跑向門口，她真正的經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