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目的

　　孔榮走開，洪麗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著那樣平靜，下面是五具殘缺不全的尸體，盡管有警探在，但她依舊不敢往下看，而且橫梁上，周圍一片黑暗，讓她很緊張，仿佛踩在深淵邊上一樣，又不敢打擾孔榮，只能抬頭向上看，手上的手電筒也跟著照在上面的椽子上。

　　她看著看著，猛然頓住，將手電照向了其中一條椽子，上面有著一道道劃痕，以她多年警探的經歷，那劃痕很新鮮。

　　“孔榮，這里好像有情況！”

　　孔榮已經找的差不多了，四坨鳥糞，是不是意味著四只巫鬼呢？這時，洪麗叫他，他便輕輕躍了過來，“發現了什么？”

　　洪麗抓著孔榮一只胳膊固定身體，另一只手將手電筒照向上面的椽子，“看，上面有抓痕，這里，還有那里，那里！”

　　孔榮定睛去看，還真是，從洪麗身上取過便攜式相機，“洪麗，我拍照，你用手電照著。”

　　“沒問題！”

　　兩人相互配合，照了十多張照片，孔榮還要了一張梯子，下面的警探給他遞上來，他爬上去，在留下的抓痕上近距離照了一張，上面也沒發現什么毛發，將梯子遞給下面的警探，孔榮背著洪麗躍了下來。

　　取證完成，洪麗揮手讓眾警探可以將尸骨收斂起來了，通知了殯儀館。屋內味道不好聞，兩人到了外面。

　　“那是什么動物的抓獲，麻雀？”洪麗問。

　　“我也不知道，”孔榮看著院中亂飛的蝙蝠說道，“說不定是蝙蝠。”

　　“蝙蝠飛進去留下的？不會是老鼠吧，看著像老鼠屎。”

　　“我是說巫鬼。”

　　“巫鬼？”洪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是說鳥類巫鬼，那不是飛僵嗎？”

　　“飛僵？”

　　“我瀏覽一些地理民俗看到過，會飛的僵尸，專門指鳥類，”洪麗道，“到時候我回去再查一查。”

　　警探們陸續回來，周圍并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員，兇手很可能已經逃之夭夭，孔榮和洪麗回到車上，洪麗開車，孔榮坐在后排，抽了一根煙。

　　“回哪里？”洪麗問。

　　“偵探社。”

　　洪麗開車在偵探社將孔榮放下，她開車回警署了，孔榮將收集到的鳥糞都交給了她，她這一晚上不用睡覺了，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早上，化驗結果出來了，是蝙蝠的糞便，打電話讓孔榮過來。

　　劉嬋開車將孔榮送到警署，他在樓下等他，喝豆漿吃油條，買了一份報紙看新聞，他感覺現在非常愜意，比他做皇帝的時候還要自由，他喜歡這種狀態，肥牛偶爾出來冒個泡，兩人切換很隨意，就是吃的東西更多了，比如肥牛喜歡吃肉，而他喜歡吃油炸一類的，一張嘴要吃兩份的量。

　　警署會議室內，孔榮等洪麗的時候，無聊地拿起報紙看，現在，巫鬼人盡皆知，各地都有巫鬼的出現，常常伴隨著人口死亡和失蹤。

　　想隱藏的終究隱藏不住，才短短不到兩年時間。

　　與魏國其它城市相比，青木市還好一點，其它地方人心惶惶，有人甚至有種邪巫時代卷土重來的錯覺，大半夜的，晚上不敢一個人走路，甚至家家禁閉門戶。

　　兩位皇子對于邪巫都給予了批評，責令調查局嚴厲打擊，鏟除邪巫給魏國國民一個安定的環境。

　　洪麗推門走進來，一手拿著早點，一手拿著一個牛皮紙袋，用腳將門踢上，“孔榮，吃過了嗎？”

　　孔榮點點頭，洪麗將早點放在桌上，將手里的牛皮紙袋放到孔榮面前，“就是蝙蝠，化驗結果出來了，那個一家五口咬傷，專家推斷不是狗，而很可能是狼。”

　　孔榮打開文件翻看，洪麗吃她的早餐。

　　“看著像完全隨機作案。”孔榮道，“這樣一來，對方下一次目標我們根本無法預測。”

　　“沒錯，就是這樣。”洪麗道，“現在邪巫的消息滿天飛，大家彼此都防備著，時間選擇在晚上，人死了都不會在第一時間有人發現，調查很有難度。”

　　孔榮看向白板上掛著的地圖，出事地點在圖上都用紅圈兒圈了起來。洪麗吃完飯，和孔一塊兒去醫學院拜訪一位動物學教授。

　　劉嬋開車，洪麗看到認了出來，“孔榮，你讓他當了你司機？”

　　孔榮點點頭，“沒錯，開車很穩。”

　　洪麗沒再說什么，兩人去了醫學院，推門進入大廳，孔榮愕然發現了走出來的袁圓，穿著一身淡藍色實習護士裝，兩人都彼此看見了，孔榮走了過去，袁圓身邊還跟著盧花還有宋嘉。

　　“圓圓，你怎么來學院了？”

　　袁圓失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洪麗笑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孔哥？這可是我的學院，對了，你昨晚沒回來。”

　　“太晚了，抱歉袁圓。”孔榮解釋道，“涉及到一個案子，需要拜訪這里的動物教授，我中午回去，別墅，還是城堡？”

　　“別墅吧，中午一塊兒吃飯。”袁圓道。

　　兩人簡單地說了兩句，分開，洪麗目光一直望著袁圓離開還未回過神，被孔榮拉了一把，嘀咕了一聲‘袁圓大公’，兩人上了二樓。

　　袁圓走出大樓，問身邊人，“孔哥最近都在干什么？”宋嘉道，“受那位洪麗探員雇傭，處理巫鬼，昨晚，一家五口被滅。”

　　袁圓抬起頭望了望天空，“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說，但凡進入侵我們的地盤，告訴羅中望他們，一律射殺。”

　　“是，小姐。”

　　孔榮和洪麗出來，袁圓已經離開了，兩人讓專家再次鑒定了一下照片，一家人被嚙咬的傷口可能是狼，而椽子上的抓痕則是蝙蝠，不過還是有區別的。兩個人要的就是這個結論，說明是巫鬼。

　　“一只鬼狼引著一群飛僵蝙蝠，”洪麗道，“鬼狼負責撲殺，而飛僵蝙蝠負責吸血，所以，當晚現場只有鬼狼的痕跡，卻沒有飛僵蝙蝠的蹤跡，它們飛上了屋頂落腳，吊在椽子上，等著喝血，鬼狼獨自完成了整個過程，最后將骨頭拆得七零八落。”

　　兩人走到樹蔭下的亭子，坐下，洪麗大致復盤了一下，“飛僵蝙蝠還有偵察的作用，可以鎖定目標，辨別方向，還能提前發現危險，這下有點麻煩了，邪巫利用飛僵，可以做到在很遠的地方遙控指揮。”

　　孔榮抽了一根煙道，“我總覺得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比如，你和我隨意地坐在這里，實際上，你的目的是躲避毒辣的太陽，順便和我討論一下案情，你可能覺得后者是你的目的，但前者其實同樣也是，你只不過忽略了。”

　　“你認為它們是什么目的，這都幾起了，如今來了個大的，如果我們解決不好，可能引起青木市騷亂。”

　　“是啊，引起青木市騷亂也許就是目的，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目的。”孔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