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死亡

　　孔榮在書房，仆人打開門過來送茶，他剛好聽到袁母的尖叫聲，一個箭步沖了出去，順著聲音來到房間，只見袁母癱在了地上，渾身哆嗦，而屋子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將網撕扯開來撲向袁母。

　　孔榮大吃一驚，“邪巫！”左拳抬起，一拳轟在女人身上，砰的一聲女人倒飛出去砸在了墻壁上又被彈回，吐出口血在地上半天掙扎不起來，她身上的巫鬼已經脫離了她身體，那巫鬼想要再附身回去，卻被孔榮上前一步擋住。

　　“三節手，白銀巫鬼！”

　　孔榮忍不住吃驚，好在他現在也不弱，而且他左手專門克制巫鬼，眼前的巫鬼和他相互撲打了幾次，除了抓碎他衣服，并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砰——

　　孔榮右拳將巫鬼逼退，打得它身形不穩，“好弱啊，我還以為你有多強。”

　　主體不在，巫鬼沒有了寄生的地方，它力量再大，也是虛的，加上孔榮天生克制它，導致它實力發揮不出來，另外，巫鬼并不擅長硬拼，更擅長速度和下黑手，可孔榮有陛下加持，彌補了上去，導致眼前的巫鬼進退不得。

　　巫鬼一連被擊退，屋內掛起一股旋風，巫鬼撲向了爬起來的袁母，袁母雖然看不見，但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感官特別強烈，頓時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孔榮飄出一步，舉拳就打，然而兩者還有點距離，巫鬼似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鬼魅一般，伸出的手指已經快觸及到袁母的脖子了，那鋒利的指甲只要輕輕一劃，袁母就會當場死掉。

　　孔榮保證一拳能將巫鬼打爆，但袁母若死了，那也沒有了意義，念頭一動，一柄銀色飛刀從衣兜之中飛出，孔榮將全部的精神力催動飛刀，電光火石之間，飛刀咻的一聲沒入了巫鬼后腦當中。

　　噗——

　　當巫鬼手指割破袁母的皮膚，也瞬間煙消云散，一柄銀刀叮當落地，袁母捂著脖子驚恐地癱在地上，而屋子當中，那名白發女人猛然噴出口血，伏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見了動靜。

　　袁父開車回來，一路上心驚肉跳，到了家更有一股心悸的情緒強烈地沖擊著他，當看到孔榮的汽車，愣了愣，他認出來了，是便宜女婿的車，“他怎么過來了？”

　　就在這時，他腦中如同一根弓弦斷掉了一般，忍不住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大吼一聲往家里沖，“宋姐！”

　　袁父跌跌撞撞沖進家，然后爬上樓，然后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宋媽，還有孔榮正扶著袁母站在一邊，房里的仆人們都不在跟前。

　　“宋姐——”

　　袁父進來就將倒地的宋姐抱在了懷中，如喪考妣，袁母依靠著孔榮眼中射出狠毒的目光，冷笑一聲，“她是邪巫，巫鬼，你哭個什么勁兒！”

　　袁父沒答，只給她一個寬厚的背影，仿佛世界的一切和他無關一般，宋媽并未死去，還有口氣在，對著袁父笑了笑，嘴唇翕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抬起的手在袁父臉頰上輕輕劃過又落下。

　　袁父除了開始反應劇烈，這時候，他一臉平靜，平靜得如同一座云山，將宋媽輕輕放在地上，站起來轉過身看著袁母，沒有怒罵、沒有責備，眼神之中有的只是疲倦，可能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小孔——你先回去。”

　　袁父開口第一句話，是對孔榮說的，袁母則抓著孔榮的胳膊不放開，她害怕了，眼中滿是恐懼，但又對袁父冷嘲熱諷，“你怎么不憤怒？我解開了她的畫皮，她是巫鬼！她死了，你呢，你呢，袁世禮？”

　　“你希望我死，我也快了，讓小孔回去，我們家的事——”

　　袁母冷冷地打斷，“他也是我們家的人，他該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他走后，你是不是想殺了我？想折磨我，好讓你為那個賤人報仇？”

　　袁父嘆口氣，“你是我夫人，我不會對你的，但你也不要逼我，小春你的兒子，還有你的娘家人。”

　　“你——你敢——”

　　孔榮突然道，“爸，她確實是巫鬼，險些殺了媽。”

　　袁父看著孔榮，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點頭，“我知道，但她從未害過我——”盯了一眼正要說話的袁母，又對孔榮道，“圓圓真喜歡你，她只是嘴上不說，心里非常愛你，如果她做了什么錯事，和她長大的環境分不開，你是個男人，原諒她。如果真走到過不下去的地步，也好說好散——”

　　袁母嗤笑一聲，“你女兒是什么東西你不清楚，你干嘛拉著他入火坑。我不就是被你這樣騙了嗎？騙了一輩子，你還想騙他？”

　　孔榮笑道，“媽，沒有，圓圓沒騙我，詛咒嗎，我愿意和她一同分擔。”

　　袁母睜大眼睛冷笑，“有你后悔的。”

　　孔榮離開了，臨走前，袁母抓著他指著袁父道，“如果我死了，就是他殺的。”讓孔榮尷尬不已，同時，他也很憂心，袁父知道宋媽是邪巫，不過想到袁家是個大家族也就釋然了，但怎么處理宋媽，袁父回去處理，他不想插手，也不能叫來警探。

　　嘆口氣，出來，那些女孩們都不在了，孔榮坐在車上，感覺自己被袁媽坑了一把，但就算被坑，他作為女婿也得忍著。

　　袁圓在護士室內正和劉儀娥交談，接到一個電話，忍不住色變，匆匆離開了，直奔半山城自己父親的家中。

　　而在城堡當中的宋嘉也趕了過去。

　　袁圓和宋嘉幾乎同時達到，兩人走進去，宋嘉癱在了地上，她的母親死了，袁父原本胖胖的一個人，此時變得皮包骨頭，他先是安慰了宋嘉，“其實，我們的時間差不多也到了。”

　　“是不是她？”袁圓怒問道，“她呢，哪里去了？”

　　“我讓她回你舅家了，圓圓你不該怪她，這么多年，其實她很幸苦，整天擔驚受怕，這是我們袁家欠她的。”

　　袁父嘆口氣道，“爸爸其實不是人，我在你出生之前其實人已經死了，我活著的不過是一具骨頭。這也是我們袁家的秘密，你想死都辦不到，還要留下后代，想活時間到了，無論你怎么折騰也得死。”

　　袁圓捂住了嘴無聲地哭泣。

　　“這些年，你媽媽感覺出來了，生下你之后，我們就沒有再通過房，所以是我們對不起她，她做什么都應該的。”

　　“爸爸——”

　　袁父擺擺手，“沒事，我其實輕松了。你也不要怪孔榮，他不知情。而且你適當的時候，應該告訴他，不應該瞞著他，以免將來也反目成仇。”

　　“我和你媽媽談妥了，一切家業給她。”然后將一本發黃的卷軸遞給袁圓，“這是我留給你的，收好，別怪你媽媽，她是你的親人——”

　　袁父交代完，閉目而亡，床上只剩下一具骷髏架子，然后化成了一團灰燼，再無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