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李強,孔榮出來回到車上,點了根煙,“小榮,為什么讓我回頭,難道李強不能離開村子?”
“嗯,青姐說他被詛咒了,不能離開,離開就會頭疼,甚至可能因此而死。”
“什么原因?”
“青姐說可能是袁圓的詛咒牽連到了他。”
“可能?”孔榮聽了皺眉,上一次女鬼青青救華絳,他問她為什么,女鬼只是不答,如今又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不想說,孔榮也沒法,也不知道她跟在自己身邊究竟什么目的,若不是她幾次救過自己,孔榮是不會讓她跟著的。
孔榮看著街上走動的鎮民,“究竟是李強不能離開,還是全鎮人都如此?”很快他將后者的念頭打消了,因為他看到有鎮民騎著摩托車離開了村子。
詛咒?
孔榮并沒有在李強身上捕捉到巫蠱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袁圓所說的家族被詛咒,他也在她身上沒感覺到什么,最多就是因為沾染了鬼貓的緣故,能捕捉到一點巫鬼的痕跡。
這個世界比他想的還要復雜。
孔榮發動車子,街上有幾個小孩在玩耍,開車出了村口,孔榮再次遇到巡邏的劉志警探,探出頭問道,“劉探長,為什么李強不能走出村子?”
孔榮認真地觀察著劉志的反應,只見他一臉茫然,笑道,“孔先生,說笑了,我不可能不讓村民出村,至于李強,他精神有問題,總之我也說不清楚,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情況。”
“這樣啊——”孔榮發動車子離開了鎮子,劉志笑了笑,返回了鎮子當中。
孔榮開車到了偵探所,打開門,翻看李木留下的日記,拿起電話給東方青打了一個電話,“你當初給我安排的李木身份,那張人皮面具是李木本人的樣子嗎?”
“不是,怎么了?”
“因為我碰上了李木的弟弟李強,他把我認作是他哥,而且我本人也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就是我弟弟一樣。”
“真是巧,還有這種事?”
“是啊,我和李木長得很像,另外,李木自殺留下的日記,提到了我,但我和他根本沒見過面,當初的檔案之中,有沒有李木的照片?”
“我記得是沒有,只有信息。你發現了什么?”
“說不上來,我打算再去警署翻一翻檔案。”
閑聊一會兒,孔榮掛了電話,東方青現在正在京都,具體做什么,她含糊其辭。孔榮將日記放好,鎖上門,去了警署,洪麗接待了他,將李木家人的檔案提取出來交給他。
“精神病!”
李木從他父親開始,家族就患有精神病,檔案之中標注著。這樣一來,李木的日記顯得不可信,但關于自己的那部分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
孔榮開始仔細捋,按照李木所說是真的來考慮,再結合李強的話,那么李木小時候和孔榮長的不一樣,經過一段時間,他相貌發生了變化,和他長得越來越像。
這是事實。
袁圓見過他,這是第二點事實。
李木死了,這是第三點。
“洪麗探員,將濱河鎮的人口檔案給我。”孔榮想擴大范圍看一看,總之,那個小鎮給他的感覺很詭異。
洪麗抱著一大疊牛皮紙袋子放在桌上,濺起一片灰塵,“孔先生,你想干什么,我幫你。”洪麗因為將孔榮打入牢中,非常內疚,這次親自接待他,顯得很熱心。
“查看一下村民死亡檔案,從過去十多年開始。”
洪麗從一疊牛皮紙袋子中抽出一本出來,“這個是死亡人口數據。”孔榮接過打開,每個人的一生化作一片薄薄的紙片。
生老病死,都含在其中。孔榮沒發現什么,直到拿起最后一張紙,死亡的是一個年輕人,叫張順,大約三年前死去,死因是自殺,再具體的都沒有了。
孔榮看了一眼地址,四排六號院。
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他希望找到李木自殺真正的原因,是特例,還是另有原因,孔榮放下紙,被洪麗接了過去,她也跟著翻看,這時忍不住嘀咕道,“這四五年中,濱河鎮死亡的年輕人有點多啊。”
“什么?”孔榮一愣問道。
洪麗舉著檔案紙道,“你看,這些死了的年輕人大多在十六到二十五歲之間,四五年死了六個,有人病死了,有人失足掉下懸崖死了,有人上吊自殺了。”
孔榮接過來重新查看,還真是,“這里面會不會有問題?”
洪麗笑道,“怎么可能,除了非正常死亡的,其它很正常,生老病死嘛。上面還有醫生和警探的調查簽名。孔先生,你難道覺得這里有問題?”
“我不知道,”孔榮疑惑一閃而過,“鎮子上警探劉志的檔案呢,我看一看。”
洪麗讓人找來,翻了翻,“他原本就是鎮上的人,屬于子承父業,他和他父親都是鎮子上的警探,一直兢兢業業,考評都是優秀。”
孔榮接過看了看,然后在死亡名單之中找到了他父親,死的時候不到四十歲,死因是病亡。
孔榮將那幾名死亡年輕人的名字和地址抄錄下來,將檔案還了回去,“似乎看上去沒什么問題。”
和洪麗在食堂吃了午餐,孔榮回到了偵探所,大中午太陽毒辣,門口站著一個戴墨鏡的女人,頭用白色紗巾包裹得嚴嚴實實,手里拿著一杯冷飲正一邊喝一邊等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專注,孔榮走過去,她都沒反應過來。
“媽,您過來了?”
她再包裹,孔榮一眼都認出她來,袁圓的母親,他和袁圓結婚,就算人家母女不和,他也得叫聲媽。
“噗——咳咳咳——”
袁母聽了,一口將飲料噴了出來,連連咳嗽,也不知道被孔榮驚的,還是被他那句媽電的。
孔榮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被袁母一把拍開手,“你要拍死我啊?”孔榮覺得很委屈,他已經盡力控制力量了。
將門打開,將袁母請進來。
“媽,您坐。”孔榮忙去倒水,袁母解除了頭上的武裝,露出一張和袁圓一樣的面孔,臉上涂抹得雪白,但眼角細密的皺紋暴露了她真實的年齡,黑黑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手里拿著鱷魚皮坤包,半坐在椅子上,對孔榮倒過來的水看了一眼沒喝,啜了口手里的飲料,放下杯子。
“媽,怎么過來了,是過來找圓圓嗎?”
袁母聽見袁圓臉冷了下來,將杯子放在桌上,“不是,我過來主要是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