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陰謀迭起
此時羅逸看著秦瓊這張嚴肅的臉，那確實是有一個武將的肅殺氣勢。
不過羅逸只是看了幾秒，便是笑出了聲：“翼國公，你這樣子嚇嚇懷道和善道倒是有用，但對我是不管用的。”
秦瓊此時倒是轉而露出笑容：“倒也是。”
隨即兩人算是相視一笑。
“你之所以不怕我，是因為你知道了我和她母親的關系，是吧。”
“說是舊識，但具體是什么關系。羅逸并不想知道。”羅逸知道這也算是秦瓊的秘密，他不好過問。
“我原本已經是想好要死的人了。是你把我拉回來，還能多領略一番這大唐的風光。所以我很感謝你羅逸。”秦瓊此時便是點頭道：“但是她的身份，對你始終是危害。”
“翼國公，她是我的親人…”羅逸此時只是說了這么幾個字，秦瓊先是沉默，隨即也是嘆了口氣只能點頭。
“也罷。若是這秘密能守一輩子，那又何嘗不可呢？”
“多謝翼國公幫婉兒守住這秘密。”羅逸此時也是衷心感謝秦瓊。
“你先別急著謝我，從這件事上來說我始終還是持保留意見。我不能看到你有事才是。”
羅逸聽了是有些感動，雖說原因是因為他救了秦瓊的命。但是秦瓊的關切也是真的。
“好了，先去吃飯吧。你的這火鍋，我倒也是吃過兩次。”
此間在翼國公府里也算是好生盡興，至少羅逸覺得這未來的一個月里，他是不想再吃羊肉和火鍋了。
此間同樣是晚上，有的人在謀劃著什么，而有的人甚至是度日如年一般。
那自然是王進發，這個男子自打被關進大理寺之后一直被嚴刑拷打。
關于嚴刑逼供，其實這是一項技術活。應該說逼供一個人的時候除了要讓他精神和身體受折磨，又不能讓他死去。
此時親審的人不是誰，竟是羅逸的“好徒弟”李承乾。
李承乾此時坐在桌上，淡定的喝著茶。這茶自然還是羅逸那邊的茶葉沖泡，李承乾倒是對這茶藝近來相當的感興趣。
又或者時候他更多時候興趣都是和羅逸有關了。
“太子殿下，今日里應該不能再打了，再打真死了。”此時那獄丞是對李承乾說道。
“哦？那我得和他聊聊。”李承乾此時倒是親自來到跟前，看著那被綁著的王進發，算是露出笑容：“你可還安好？”
王進發現在明顯身子虛弱的不行，而且為了不讓他自行了斷，綁了手腳的同時甚至是在嘴上綁了木頭，以防他咬舌自盡。
“我是你的話就趁早招了，省得受這罪。你覺得今日只是打你，你挺過來了。但你要知道，這還只是前菜。我甚至連刑具都沒開始用呢。”
李承乾此時看著這王進發，卻是搖頭：“不過你招不招一樣要死，只是死的干脆不干脆罷了。我是情愿你不招的。因為你選錯了目標…
你對誰下手都行，但是你偏偏選了羅逸。所以你盡管硬著骨頭吧，我會慢慢的炮制你。”
若是羅逸在這里，是斷然想不到那個李承乾會有如此的一面。
此時的李承乾倒是哼笑了聲，便是出了牢門，那些個底下人都是跟在他的身后。
而分明等在外邊的竟是還有杜荷，此時見到李承乾倒也是恭敬行禮。
“行了，我的好妹夫，咱們的關系，就別整這套了。”
杜荷聽李承乾說話的語氣，那都是有幾分像羅逸了。
“那太子，他招沒招。”杜荷此時是知曉了什么但不好說出口，此時是低聲詢問李承乾。
“嘴硬得很。”李承乾此時倒是搖頭：“究竟是誰，要對羅逸下手。”
“殿下莫要著急。這人沖羅逸下手應該只是其次，更大的目標甚至可能是陛下。”
“哦？怎么說？”李承乾聽杜荷這么說倒是好奇。
“那日杜荷雖不在場，但是知曉了那廝伏法時的態度。他直呼陛下大名，更像是和陛下有私仇。所以據我推測，這人很可能…”
杜荷此時說到這里卻是有些猶豫。
“可能什么？”
“可能事牽隱太子一系…”
隱太子是誰，李承乾自然知道。那是他爹李二給李建成封的。
“隱太子一系，在朝野那也是有威望的。就一個魏征，那都是讓人頭疼。”李承乾聽杜荷這么說，便也知這事并不簡單。
“朝堂之上有的人敢，但是絕對不會是魏征之流。”杜荷此時是說道：“所以殿下這事一定得三思而后行，從他口中撬出真相很重要。活人，比死人有用。”
李承乾聽了自然是皺眉，他心里自然是不想放過這個家伙的。但是杜荷說的又是很有道理。
“就依你說的辦吧。別讓他死了。”李承乾此時便要回東宮，而同行的自然是還有杜荷：“羅逸那可有什么消息？”
“羅逸一早陪公主去了會昌寺，應是出門散心。”
李承乾聽了倒是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杜荷此時倒也繼續說道：“隨即后來羅逸一行是去了翼國公府，盧國公也去了。應該不是因為什么事，而是臨時起意。”
也正在李承乾準備讓馬車啟程時，忽然聽到剛才的獄丞慌張出來。
“不好了太子，王進發自盡死了。”
“你說什么？！”李承乾自然是瞪大了眼睛，表情是既震驚又氣憤。
而杜荷反應及時，是立馬喊道：“快！封鎖大理寺，任何人不得進入！也不得離開！”
這邊有人剛死，另一邊的三個人則是在暗里交流著什么。
“承天太子，如無意外，王進發是已經毒發身亡了。”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是比較的老邁。
“誰下的手。靠不靠譜？”這次說話的聽起來聲音有些尖，分明是一口的太監音。
“沒有活口，很干凈。”老邁的聲音是再次傳來。
“很好。不過進發的死我們也得銘記在心。為了復興大業，我知道進發是情愿獻出生命的。我們是在幫他…”
“承天太子，那下一步是不是如約進行？”說話有些尖的人此時是問那李承天。
“侯君集？此人貪財重利，不急于一時，你已經得到他的信任，最好是能一直留在其身邊。”
“是。但承天太子，公主以前見過我們…”
這人指的公主，自然是婉兒。
“公主那邊我會親自去游說的。你們盡管放心。更何況，羅逸若是能為我們所用，那絕對是復興之路的極大助力…”
這邊轉場到翼國公府，因為宵禁的原因羅逸自然是回不去，只能暫住在翼國公府。
此間羅逸看著這滿月，倒是有幾分感慨。
他只是回到了大唐，這點時間對于月亮而言算得了什么呢？所以月亮依舊還是相當的熟悉，但是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片末世，羅逸知道人們會迎來新的曙光，但是他要給這個時空未來的人一片光明，如今的他依舊是在踐行著這一點。
此時的他想起了婉兒說的，他的背影看起來是寂寞的。或者這份心情確實無法與人分享，真的是相當的寂寞呀。
“小白，和我聊聊唄。我很寂寞。”
“寂寞是一種人類的情感，我并不懂。”小白的聲音是從意識里傳來。
“但是你比我們人類都聰明太多了，若你是人類，一定能引導這個世界走得更好吧。”
“羅逸，我始終是你們人類造出來的。我雖然不懂你們人類，但我的前任可能懂。他自作主張耗盡能源讓你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就是相信你們人類。”
小白說到這里，羅逸此時是真的想起了前一任“小白”，對于他而言，小白是戰友。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透著一些矛盾的想法。
而此間，羅逸是看李麗質出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在賞月？”
“剛才是，現在不是了。”羅逸笑道：“現在是賞你。”
李麗質聽到這話倒是說了聲：“貧嘴。”
“羅逸…”
“嗯？”羅逸看著李麗質，這個妮子倒像是有心事一般。
雖說他們歷經磨難，算是真的有了婚約。但是這事得在明年征伐了吐谷渾之后。可以說時間確實還久得很。
“其實呢，你和婉兒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李麗質此時看著羅逸的眼睛：“你知道的，不能騙我。”
羅逸此時是苦笑一聲：“你覺得發生了什么呢？”
“你們私底下交流多了。是不是…圓房…”
羅逸聽到這里先是一愣，隨即是大笑出聲：“小荔枝，你這還真的是想多了。我們還沒做你說的事。”
羅逸此時倒是伸手握住李麗質的手：“你是在在意著我因此冷落了你。那你還是得對我多加放心才是。”
“說得輕巧，我們成婚還需要這么久的時間，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真的變了心？”
羅逸聽了是有些無奈，隨即倒是指著月亮：“哪天這月亮掉下來了，我對你才會變心。”
“月亮要是摔下來，嫦娥就沒地方住了。”李麗質此時是巧笑嫣然，這笑容倒是讓羅逸不禁感染。
不過羅逸此時是化身惡魔，決定“粉碎”一些李麗質的童真：“其實月亮上什么都沒有，沒有廣寒宮，也沒有嫦娥。”
“你又知道？難不成你去過？”李麗質自然是嘟嘴。雖然羅逸說的是她都相信，但這時候羅逸更像是在逗她。
“我沒去過，不過還真算近距離見過。關于這點，我和你四哥說過，你問他他會回答你的。”
李麗質聽到李泰，那自然是疑惑：“羅逸，其實你一直在教四哥學東西。這又是為什么呢？”
“魏王若要乘風破浪，這些是他該學的。說起來我從魏王身上看見了一股倔強。我很欣賞這份倔強。”
羅逸此時想了想，一直以來他接觸的皇子也就只有李承乾和李泰。再然后是腹黑小正太李治。羅逸可知道李二的兒子其實也挺多的，不過不是嫡的那種。
“我聽說過吳王李恪，他是怎樣的人？”
“二哥？二哥在封地呢。”李麗質此時聽羅逸說起李恪，倒也是立馬想了想：“二哥是翩翩公子，很有才華。父皇說二哥是最像他的，各個方面都是。但是嘛，二哥不是母后生的。還是楊母妃的孩子。”
這點羅逸自然也清楚，不過羅逸倒是沒想到李麗質對這二哥竟是贊不絕口。
照這么來看，李恪可太可惜了些。畢竟這番聽來李恪的才華是得到了李二的肯定。
不過羅逸知道李恪的順位是遠在李承乾李泰和李治之下的，畢竟歸根結底，他是楊妃的孩子。
楊妃，那是楊廣的女兒。可以說是既有隋皇室的血統，也有李唐皇室的血統。論血統自然是不輸誰。
但關鍵是這在朝的人沒人會支持羅逸。
隱太子李建成部的那些人，有沒有私心不好說。但至少是不會效忠于有隋朝皇室血統的人。
隨即是李二部，那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就是長孫無忌一派，以及天策府的另一派，他們也是只認長孫皇后的孩子。
因此可以說，從出生那一刻基本就確定了李恪的悲劇。有些唏噓，但這便是他的命。
若要不認命，李恪需要做的事是太多太多了，基本上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是難如登天。
此時李麗質見羅逸提起李恪，便也是好奇：“你也不像是對我李唐皇室有興趣之人。”
“原本沒什么興趣，但誰讓我要娶李唐的公主呢？”羅逸是打趣笑道。
“瞧你說的，娶李唐的公主像是委屈了你一般。”
“不委屈。”羅逸握著李麗質的手是更緊了：“只是我希望她別再從我手中溜走了。”
兩人自然是甜如蜜，而一邊看著的婉兒心情自然是有些復雜。
李麗質雖然同意她嫁入羅家，但是婉兒心里也明白，羅逸是深愛李麗質更多的。
不過隨即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振作起來，是笑著來到二人的身邊。
而羅逸再看到婉兒的瞬間，另一只手是握住了婉兒的手。這倒是讓婉兒有些沒想到。
“仔細想想，以后我娶了你們，那大被同眠，好不瀟灑~”
“呸~癡心妄想~”李麗質和婉兒倒是異口同聲。
月下美人，而且是兩個。羅逸只覺得自己這一世的人生倒是真的過得瀟灑了些。
不過他是為了促進歷史進程的事，這點他始終沒有忘記。
硬要說的話，羅逸知道為了自己的大計，以后少不了是要交給自己的孩子一些事的。
有些事一旦去做，那可不只是一輩子的事，很可能是幾世人的事。
“對了羅逸，現在既然婉兒也在。你們總得告訴我最近因為什么神秘兮兮的吧。”
羅逸這時候還真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卻見婉兒笑了聲：“公主，沒什么事。就是當家的和我說著不要忘了回去時該添購的東西。”
既然婉兒都這么說了，李麗質倒也笑著點頭。
羅逸知道婉兒的本事，婉兒能在平康坊那地方“片葉不沾身”，肯定是很懂一些說謊技巧的。
“倒是當家的，先前盧國公在酒桌上說要給你找一門小妾，我可都聽到了。”
羅逸聽了那是心一咯噔，這一題那可是送命題。
此時羅逸看婉兒狡黠的眼神，便是知道這妮子是借機轉移話題，但是這話題轉得，是讓他猝不及防好吧。
“哦？羅逸呀，關于這事，我也很想知道你怎么看？”李麗質的一只手分明已經到了羅逸的腰間，若是羅逸說的不好那是得被掐腰肉的。
而婉兒也是抿嘴笑了聲，這事是她拱火的，便也是有樣學樣，此時也是手到了羅逸的腰間。
所以這要我羅某人怎么做這道題呢？羅逸自然是不禁苦笑。
也正在這時那程知節分明是酒宿醒來上茅房，羅逸見了便是立馬起身，逮住了程知節。
“盧國公，剛才有件事公主想和你搞清楚。”
“什么事？”這程知節分明是醉的模糊，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許多。
“關于你說給羅逸找小妾的事。”李麗質此時是問道。
“我這么說過嗎？”程知節顯然酒已經醒了大半，羅逸便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是讓程知節給他把這事說清楚。
“不過羅逸你真想的話，倒也還有。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嘛。我夫人有個妹妹與你年紀相仿，咱還是可以做個連襟~”
羅逸聽到這里那是瞪大了眼睛，誰能想到這程知節半醉半醒比醉了還恐怖。
“先不說了，你們先忙。咱這泡尿可快憋不住了！”
“盧國公！盧國公！程知節！”羅逸此時看著程知節遠去的背影，那是咽了口唾沫。
現在的他壓根不敢回頭，畢竟能想象到此時李麗質和婉兒會以怎樣的眼神看著他。
“羅逸…”
“當家的…”
此時羅逸緩慢轉過身子，勉強擠出笑容：“啊，兩位有什么事呢？”
“原來盧國公還和你提過了一個女子呀。”
“是呀，當家的應該是想先斬后奏吧公主。”
羅逸眨巴下眼，便是知道等待著他的是怎樣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