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吞噬精血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又快黑了。
今夜，羅華沒有找林臘及去聽曲兒，林臘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雙眼緊緊盯著手里的瓶子。
瓶子是玉制的，瓶壁極薄。隨著瓶子翻動，依稀能看見里頭一滴透明液體在不斷的翻騰著。
就算是隔著玉瓶，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滴液體中蘊含著的強大力量。
這是林臘及跟李博海要來的赤霄駒精血，一共四滴，治病用了兩滴，林臘及自己克扣下來了兩滴。
這瓶子里就盛放著其中一滴。
雖然現在不知道這精血有什么用，但林臘及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反復告訴他。
喝了它，喝了它。
自打林臘及拿起這瓶子后，這聲音就沒停過。他冥冥當中似乎有一種感覺，是那本血書在引導著他，讓他喝下那瓶精血。
血書，血氣…初次打開書的那股子撲鼻的血腥氣，似是以血畫成的書籍。
這本書，到底跟血有什么關系？
林臘及滿肚子疑惑？
喝嗎？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對血的渴望越發厲害。瓶子里裝的似乎不是精血，而是一個久旱之人看見的甘霖，那是對生的希望。
媽的！干了！
林臘及眼中一發狠，現在這本血書便是他最大的底牌。底牌都發話了，不喝，都對不住這書幫自己開竅。對不住這半年來，幫助自己治病！
但是赤霄駒精血？喝不得，太霸道了！
林臘及仔細揣度了一下，還是不放心，畢竟自己只是個風初三層的小修士，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林臘及坐起身，放下了盛著赤霄駒精血的玉瓶，從床底脫出了一個小匣子，拿起了另一個玉瓶。
里頭雖然也是那透明的液體，但卻沒有了那股子暴虐的氣息。
這是一滴不老猿的精血，達官貴人都是拿來吊命使的。只要人沒咽氣，吞下一滴不老猿精血，就能從閻王手里奪回五天陽壽。
五天雖短，但傳個功法、交代一下遺產的繼承，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既然將死之人喝下去都沒有什么副作用，那自己一個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
想著當初羅華對著不老猿的敘述，林臘及極為自信地點了點頭。直接拔出瓶塞，一飲而盡。
他本已經做好難以下咽的準備。精血精血，說破天也就是一滴血。茹毛飲血，還是有些小小的心理負擔的。
但血一入口，林臘及雙眼卻是一亮。
沒有想象中的那股子難聞的血腥氣，甚至隱隱還有花草的清香味。一口下去，滿嘴回甘。林臘及咂咂嘴，看著玉瓶，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但馬上，林臘及臉色一變。
那精血一入肚，瞬間就化為了極為精純的元氣。
若是尋常人也罷，這元氣不過涌入血脈，在血脈中沉積，隨著時間慢慢排出、消逝。
若是略微強大的修士也罷，元氣順著血脈盡數涌入竅穴，被眾多竅穴所瓜分，平攤到每一個竅穴上的元氣微乎其微。
但林臘及不過是風初三層的修士，一共不過開了三竅，除了血線正在拼命撬開的耳竅之外，其他諸身竅穴皆是閉地死死的。
一下子，那可憐的三道竅穴就被元氣撐得滿滿當當。林臘及甚至能聽見竅穴發出的那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快爆了！
哪怕是性情極為溫和的精血，那也是來自地榜的強大妖獸。
“怎么會這樣？羅老哥不是說這不老猿精血是拿來吊命的嗎？為什么？”林臘及不可置信地說道。因為三大竅穴都被傷到，林臘及的眼口鼻不停地往下淌著血，順著下巴滴落到身上，滴落到地上。
他不知道，就算是羅華，說破天也就是個琴心境的修士，幾乎沒有機會能接觸到這天地榜的妖獸，頂多只是有所耳聞一知半解罷了。
不老猿精血吊命不假，但他也不想想這是什么血。不是街上一塊下品靈晶買的那些下賤妖獸的血豆腐，而是地榜妖獸。尋常人哪有這么大的人力物力的支持，去尋一滴精血，只供臨死前吊命？卑賤如泥的平民，死了也就死了。
既然能得到這精血的人，不是巨富便是修為強大的高手。高手尚且不論，再喝幾滴都撐不爆他的竅穴。巨富，在巨大的財力支持下，往往只會出現兩種極端。不是一竅未開、在修煉之途上毫無建樹之人，就是在各種天才地寶的堆砌下緩步提升，不說高手，修為至少也弱不到哪去。
普通人，無竅穴可入；高手，撐不爆。
竅穴的脹痛感越來越強，甚至隱隱已經有了撕裂感，識海中的血書仍舊無動于衷。
不行！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再等下去，萬一這書沒點反應，估計就死透了！
林臘及暗自到，咬咬牙，忍著痛，強撐著翻身下床，伸手擦了擦被血糊住的雙眼、鼻子。
竅穴撐得脹痛，說到底就是因為元氣太多，超過了竅穴的容納能力。
那就全給施展出去！
想著，林臘及直接就在這房里施展開拳腳，沒學過相應的武技，那就胡亂打，王八拳總還是會的。
每一拳、每一腳都是用盡全力，帶著呼呼風聲。
的確，竅穴的腫脹感沒有那么強了。林臘及更是驚喜地發現，竅穴中的元氣浪費在天地中的其實只是很少一部分，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剩下的大多元氣，順著經脈流轉全身，開始滋養手臂及腿部的肌肉。
隨著每一拳的揮出，林臘及都能感覺到，這一拳比起上一拳來說，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有進步。
但很快，林臘及的身體就超過了負荷，手腳開始發軟酸疼，肌肉能吸納的元氣越來越少。竅穴又開始脹痛起來。
“媽的！”
林臘及使盡最后一絲力氣，揮出了一拳。整個人癱倒在地，地上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大塊。現在的林臘及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感受著竅穴傳來的撕裂感，林臘及罵了一句。
咔咔咔…
竅穴的撕裂聲越來越重，越來越密集。
不會真要死了吧？這破書，害人啊！
林臘及苦笑著。
那三道竅穴從原來的極為標準的圓形，慢慢變得扭曲，邊緣生滿了裂紋。
就在竅穴即將崩潰的前一秒，那本血書終于有了動靜，一如當初一樣，整本書上亮起了極為妖艷的血光，似是生了一張大嘴，林臘及那完全無法承擔的元氣，只一瞬間就盡數被血書所吞噬。
血光微微顫動了一下，林臘及甚至感覺自己識海中的是一個活物，剛剛那顫動的一下，像極了吃飽之后悠哉悠哉打了一個飽嗝。
血光散去，又散去常見的藍光，順著經脈進入了林臘及那幾個將要崩潰的竅穴中，藍光流動中，竅穴上的裂紋一點點被修復著。
老子快死了，你才出來？怎么這么沉得住氣呢？
林臘及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林臘及識海中異變突生。在沒有接觸妖獸的情況下，那本血書悄然翻頁。原本空白的一頁上，似是有一根無形之筆，正在一筆筆勾勒著。
林臘及看呆了。
很快，一頭齊山高的巨猿就被勾勒了出來，兩條手臂正在拍打著壯碩的胸脯。因為是以血色勾勒的原因，倒也分不清這猿猴原來是什么顏色，只能依稀看見其額上豎起三道毛發，構成了一個王冠形狀。
“不老猿！”
隨著書頁上頭三字慢慢浮現，林臘及一字一頓道。
地榜不老猿，這一頁是這么久以來，勾勒地最為活靈活現的。兩條腿上的毛發都能一根根看見。
難不成，吞噬精血…還能繪出書頁？
林臘及的面色有些古怪，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吞噬精血，雖然有風險，但是這繪出書頁的速度是最快的，遠比自己治病來得快！
書頁繪成，藍光也將竅穴修補好了。而且在吸收了那精血后，血氣足有原來的兩倍粗。三天！最多三天！耳竅就能被血氣所打開。
林臘及雖然還是沒有半點力氣，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但是卻難抑面上興奮。
這一次雖然吃了點苦頭，但是收獲也不小。
第一，不老猿一頁繪了出來，現在地榜二十四獸，自己已經湊出了兩獸。
第二，耳竅很快就能打開！
第三，手臂雙腿的肌肉因為元氣的滋潤，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強。經脈也被微微拓寬了一些。
第四，也是令林臘及最為激動的一點，經過那些元氣的摧殘，自己的竅穴比原先大了一圈，若是說原來能承受百縷元氣，那現在至少可以承受一百二十縷。
按羅華所說，竅穴起到的就是一個橋梁的作用，橋梁越多，能借用的元氣就越多…那橋梁越寬呢？人家一個竅穴只能動用百縷元氣之力，自己就可以動用一百二十縷。
這還是第一次吞噬元氣，之后呢，會不會到二百縷？三百縷？自己一個竅穴就能抵人家三個竅穴。同階之中，誰能是自己的對手。
林臘及的心越來越火熱。
要不，再吞一滴？
林臘及突然想到，再來一滴，自己肯定可以打通耳竅，一步踏入風初境四層！
算了！
仔細衡量過利弊，林臘及嘆了一口氣。
這一滴就要了自己半條命，現在自己力氣耗盡。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吞，哪怕是不老猿精血，那風險也還是太大了！
若是不吞不老猿精血呢？找一個弱小的妖獸？比如說…踏山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