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十竅的修者在同階級的開百竅修者手下,抗不過一招。一個琴心一層的修士若是開了百竅,甚至可以越級擊殺琴心六層的開十竅修士。”
許宏達笑道。
“嘶。這么厲害?”林臘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本以為這越級戰斗僅限于那些絕世天才,沒想到在許宏達口中卻是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許宏達看了林臘及一眼,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林臘及心中所想。
“沒那么簡答,這個世上,能開六七十竅的人便是少之又少。不只是百里挑一,可能千萬人里也沒一個,更莫說百竅!畢竟,如果你能開五十竅,有這個時間已經能打通九脈,甚至再上一步了。大多數人匆匆開個二三十竅就了事。越小階戰斗容易,越等級戰斗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林臘及點點頭,若有所思。
“小子,還有什么要問的。今天趁我心情好。趕緊問!”許宏達晃了晃頭,說話的功夫那原本微微發白的臉色已經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府長,人體一共有多少竅穴?”林臘及直接問道。
“據說是三百六十個。但目前所知的只有一百八十個。”許宏達答道。
“已知的?”林臘及對這個回答有些疑惑。
“對,我說了,開六七十竅之人便是少之又少。上古之人雖有開三百六十竅之法,但是幾乎沒人能開這么多竅穴。一千三百年前,又經過了一場大戰,戰后才分了這四洲一禁地。經了戰火,又過了這么多年,那記錄竅穴之書早就丟了。就連這一百八十竅的位置,還是三百年前的戰王自己摸索的,又留下了記錄竅穴之圖。要不然,怕是連這一百八十竅的位置都弄不清楚。”
林臘及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府長,您開了多少竅?”
話一出口,林臘及卻發覺這話是不是有些過分,這應該是個人的機密了,于是又補充道:“府長,若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見不得人!”許宏達卻是大氣地揮了揮袖袍,傲然說道:“我剛入琴心一層,便開了六十二道竅穴,開完之后才開始進階。一直到琴心九層時,我已經開了七十二道竅穴!”
本以為林臘及會十分震驚,畢竟能開七十二竅,就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令許宏達沒想到的是,林臘及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喃喃念叨道:“七十二竅…這不是連四分之一都沒到嗎?”
許宏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剛剛不是說了,能開六七十竅的,千萬人里也找不到一個。
這…白說了?
聽你的語氣,這不開三百六十竅的全是廢物?
林臘及看向許宏達,站起來深行了一禮,笑道:“多謝府長解惑。”
“你這就…問完了?”許宏達有些詫異。
“問完了!”林臘及點了點頭。
“你不應該問問我,修煉的等級有哪些,需要注意點什么嗎?比如這琴心境之上?”許宏達試探著說道。
“問那干嘛?”林臘及疑惑道。
“你你你…一點都不關心?修煉者不應該都是朝著那至高無上的等級努力修煉嗎?”許宏達隱隱有些抓狂,這小子怎么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不關心啊!”林臘及理所當然地說道,甚至還有些疑惑:“我關心那么多干嘛?目標?目標自然是要有的。但什么至高無上,畢竟來得太遙遠了。我連眼竅何時能打開都不知道,知曉琴心境便夠了。就比如,我現在的目標就應該是怎么把我這店做大做強,總不可能逼著我一個開店的,為了成為那皇帝而努力吧?太遙遠了!目標不就應該是能實現的嗎,實現的可能性太低的話,那可就不叫目標了。那就是好高騖遠了。”
話剛說完,林臘及卻是發現許宏達正怔怔地看著自己發愣。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我這個人沒有什么遠大理想,有些安于現實了。要是說錯了什么,還請府長不要見怪!”
“不!”許宏達卻是搖了搖頭:“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你說的對,我這些年是不是也有些好高騖遠了呢?受教了受教了!就沖你這番話,就值得受我一禮!”
說著,許宏達站起身,揮著衣袖輕輕掃了掃腿側,表示掃除一切塵埃、以示尊敬。掃完,雙手抱拳,就欲彎下腰去。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這這這這…這不是折我壽嗎?”林臘及慌忙想去攙扶許宏達。
許宏達見狀,一聲大喝:“站著!站好了!老子好幾十年沒給人行過禮了。你還不愿意給老子站好了!”
林臘及苦笑著受了這一禮,站得筆直,如被挨罵的學生。
行禮之人滿面誠懇,受禮之人卻如坐針氈。這倒也算個奇觀。
“大人,您這又何必呢?”林臘及苦著臉說道。
“何必?不過隨心罷了。我自己心里舒坦就行!”許宏達滿不在乎道。
林臘及這一番話的確是說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年輕的時候,他就是心比天高。一路順風順水,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連暉陽境的強者都看不上眼了,覺得自己日后定然是那至高無上的乾元境,甚至是幾乎無人觸及到的無相境。
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蔑視天下英雄。
許宏達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從不與人講道理,一桿槍打到服為止。不服?殺了便是!哪怕最后吃了大虧,他也沒有改變什么,只是覺得一時不察罷了。
但現在想想,是不是自己一開始的目標就太過于玄乎了?好高騖遠,甚至兩三年毫無寸進只知道與人爭強好勝…
芙兒,我錯了!
許宏達心內百感交集,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元氣又開始亂竄,不是走火入魔,這是要進階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魔,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心魔是多年前的那一場敗仗,現在看來,不是!只是自己一直看不起這所謂的騰云境,根本沒有把騰云境放在心上。直至被林臘及一語道破。
“小子,我府里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可以先試試吐納之法。”說著,一指點到林臘及額頭上。
林臘及只覺得腦子微微發脹,似是那種用腦過度之后的后遺癥。腦子里一下子就多了一段記憶。林臘及沒有去翻看,一會兒再說。
“多謝府長傳我功法!”
林臘及行禮道。
“沒事!這吐納之法本就是爛大街的貨色,外頭那幾個商鋪,花三五塊下品靈晶就能買到。”許宏達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轉身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表情怪異地說道:“你先行吐納,外頭有些事…嗯…你一會處理一下,羅華會來幫忙的。至于錢,城主府會撥下來。”
“好!”林臘及點了點頭,也沒放在心上,下意識就以為許宏達說的是那制造沙發的事。
許宏達心虛地瞥了林臘及一眼,自己可是把人家的店都給砸了…別說店,房頂都給掀了。
白衣飄飄,速度飛快,眨眼間的功夫房里就不見許宏達的人影,只有那迅速關上的房門證明之前有一個人從這跑了出去。
“走這么快干嘛?什么事這么急?”林臘及小聲嘟囔了一句。盤膝坐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作為風初二層的修士,已經可以初行內視之法,許宏達輸送過來的那些信息中便有這內視之法。
林臘及依著腦海里的法門去嘗試著這內視之法。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道道密集的白色管道。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經脈了。
林臘及心想道。
順著經脈一路往上,到達百會穴之下,雙眉之間的位置,林臘及眼前豁然開朗。
這便是識海,又名紫府。
那本書應該就是在這打轉轉了。
林臘及心想著,臉色卻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
它怎么不轉了?
上頭這紅線又是什么?
林臘及皺了皺眉頭,順著紅線尋去。
紅線順著經脈流動,不算太長,出了識海卻突然分成兩根。林臘及只能順著一條尋下去,很快,他就看見了這紅線的盡頭。
這也是經脈的盡頭,一塊黝黑的雜質將經脈堵得嚴嚴實實。那條紅線就像一柄巨錘,正在不斷地沖擊著那塊雜質。雖然現在還沒有被沖開,但看著那塊黑色雜質搖搖晃晃的樣子,沖開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而且…這個位置,應該是右眼吧。
難道這本書,還可以幫助我開竅?
林臘及緊閉著雙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
如果自己不需要吐納,或者說用極少的吐納時間便能開竅的話。搞不好自己還能修煉!
想著,林臘及微微張開嘴,照著記憶中的吐納之法開始修煉。
內視之下,只見一道道白色元氣通過口鼻雙竅進入經脈。
咦,下一步不應該是元氣圍繞經脈運行,留下精純元氣,在通過口鼻雙竅排出廢氣嗎?
這怎么直接就往識海跑了?
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