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螣蛇驚駭的目光注視下,天地陡然變了容顏。
鋪天蓋地的劍氣從高空墜落,只一瞬間就將它龐大的身軀完全包裹。
劍氣尚未徹底落下,鱗片上已經出現白痕。
靈覺告訴螣蛇,這些劍氣很可怕。
如果硬接的話它會死。
作為新生代的蓋世妖君,螣蛇一向以兇殘霸道著稱。
面對攻擊它毫不猶豫的選擇還擊。
雙翅張開,裹著比刀劍還鋒利、比颶風還強橫的大風沖向劍氣。
碩大的蛇頭就像是一座山峰撞向天空。
妖獸最強大的就是肉身。
什么妖力妖術,那些怎么敵得過精修武功的人類。
要斗就斗肉身。
嗤嗤嗤…
劍落如雨,在舌頭上打出一道道痕跡。
只一眨眼的功夫,螣蛇向上縱橫三千丈,撞得虛空音爆。
龐大的白色沖擊波向四周擴散,山石草木盡皆化成飛灰。
“不錯!”
杜橫舟點點頭,頗為欣喜地道。
孫一仙等人臉色發白。
這種攻擊的余波他們都未必能擋的下來,這條蛇究竟是什么樣的強者?
罡風呼嘯,山石被打成齏粉。
孫一仙臉色立即變得雪白,叫道:“盟主救命!”
呼啦…
風吹過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杜橫舟扭頭看了一眼孫一仙,繼續望向螣蛇。
此刻螣蛇已被劍陣從高空碾壓落地。
龐大的腦袋上全是橫七豎八的劍痕,差點將它的腦袋劈成多半。
“該死的,怎么會這么強?”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螣蛇雖然暴力狂躁,卻只好扭頭鉆進地下。
螣蛇天生掌控土行之力,游走于大地之中就像是人類吃飯喝水般簡單。
“就算是再強大的攻擊,經過大地的削弱也會變得弱小。”
螣蛇向下疾行,心中道:“只要我進入大地足夠深的地方,再強的攻擊也無法傷到我。”
泥土向水浪一樣向兩旁翻開,螣蛇毫不費力的前行。
速度比在地上更加迅速。
他心中想到:“巴甲那混蛋又騙我,說什么南域沒有強者,他奶奶個熊,難道這人還不算強者?”
“等我回去,一定要將巴甲那混蛋好好打一頓…”
山上,杜橫舟神色一動,略微有些遺憾。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強大的妖獸,沒想到竟是個膽小鬼。
“不過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杜橫舟把手一指,一道劍氣破空直接沒入山體。
劍氣中包裹飛劍,瞬息千萬丈。
饒是螣蛇逃得飛快,仍是無法避開這迅如極光的一劍。
劍光斬斷蛇尾,發出清冽的錚鳴。
“嘶…”
螣蛇后知后覺的冷吸一口氣,這才發覺已經身受重傷。
半條尾巴脫落在大地之中。
兀自朝前趕來。
螣蛇難以置信的驚呼道:“武帝?”
“會說人話?”
杜橫舟詫異的聲音響起在螣蛇耳邊,隨即道:“既然會說人話,那你是要死路還是要活路?”
螣蛇勾連尾巴,運轉妖力想要接上斷尾。
修行到它這個境界,斷尾重生實在是簡單之極的事情。
可惜這一次他沒能如愿。
被劍氣斬斷的傷口光華無比,有無窮劍氣在其中生生滅滅。
不斷的發生著變化。
以滕樹的修為,根本無法驅逐劍氣。
也就無法接上斷尾。
“當然是要活路!”
螣蛇連忙道:“本君是南海天龍圣帝座下圣使,奉圣帝之命前來南域商談合作事宜。”
杜橫舟神情一動:“你從南海來的?”
這家伙不是上古遺留,而是從南海來南域的。
如此說來天都山脈里并沒有所謂的靈山福地了。
可惜!
杜橫舟神色一冷,殺氣自生。
既然不是上古遺留,那留著也就沒什么用了。
不如殺了做材料去煉丹。
螣蛇龐大的身軀忽然顫抖,敏銳的感應到杜橫舟的殺機。
“大人且慢,小蛇奉圣帝之命前來,并未侵犯大人的領土,請大人看在圣帝的面子上饒恕小蛇,圣帝必定有所回報。”
殺意一緩。
杜橫舟在思索所謂的天龍圣帝是不是武帝級強者?
他現在剛剛突破化神境不久,修成化神境界三重。
仗著無數次圓滿境界突破的積累,應該可以追平武君七重的強者。
但與武帝相比無疑還有一段距離。
如果真是武帝的話,那就更不能讓這條蛇活著。
否則它回去亂嚼舌根,還不知道會掀起什么樣的亂子。
一念及此杜橫舟滿面殺氣立即變得如春風般和煦。
“既然是奉命前來,為何不來拜謁本帝,以致惹出這么大的亂子?”
杜橫舟的聲音里帶著三分埋怨,但明顯已經放緩語氣。
螣蛇放下心來,暗道老子怎么知道南域你這種強者,如果事先知道誰敢來南域誰是傻子。
“本帝?”
它忽然注意到對方的自稱,蛇軀不由得一抖。
乖乖,難道是人族的武帝不成?
巴甲啊巴甲,你長得一副老實相,沒想到竟是個黑心鬼,居然騙我到這種地方來送死!
螣蛇心里惡狠狠地想著,表面上低下頭顱表示順從。
“是是是,大帝說的對,是小蛇的錯,下次小蛇一定注意…”
杜橫舟運轉真元把螣蛇從地下托出來,好奇的問道:“你從南海來的?來做什么?”
螣蛇身軀龐大,頭顱的高度遠在杜橫舟的身高之上。
它連忙伏下身軀,,將腦袋低到山谷里仰視杜橫舟。
來做什么?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它真實的目的肯定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個死。
那就只能現場胡謅啦。
反正這些人看起來都傻傻的,特別好騙。
螣蛇肅然道:“回稟大帝,南海百年一度的龍門會即將開始,我奉圣帝之命前來南域尋找人族的大帝,邀請您前往南海一會,共商大事。”
“這倒是齊了,南域往日里連個武君都沒有,你那什么天龍圣帝是怎么知道本帝修成武帝了呢?”
杜橫舟環顧手下:“你們聽說過南海龍門會的事情嗎?”
一群人同時搖頭。
孫一仙道:“盟主,天涯宗位于南海之畔,賀天心或許知道龍門會的一些底細。”
“哦,那倒也是。”
杜橫舟伸手虛握,無窮劍氣往下擠壓。
螣蛇身上鮮血四濺,鱗片亂飛,不由得發出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