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什么誒啊你趕緊給我過來!”何瑞不由分說的將熒扯到石頭后面,警惕的看了正往這邊走來的二人一眼。還好二人正在聊天,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何瑞的小動作。
何瑞出了口氣,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
還好熒沒暴露…
其實如果是放在以前,何瑞說什么也要把熒推出去讓兄妹二人深情(?)相會的,然而如今的何瑞已經不比從前。
他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現在那么做了,說不定面對自己的就是天理維系者的“抹殺”。他不能過多地干涉這個世界的事情,同樣也不能讓熒和空提早見面——至少這事情得跟自己沒關系。
雖然天理維系者或許并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會發生什么事情,但為了避免災禍降臨到自己頭上,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引起太大的變動為好。熒和空雖然是兄妹,但熒同時也是深淵教團的殿下,二人的關系并不如同從前。
至少短期內…還不能揭下這層封條。
何瑞正這么想著,卻忽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扯了扯他的衣角:“喂…我哥還在嗎?”
何瑞撇頭看去,熒正保持著之前自己拖她過來時的那個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她的身上落了幾片落葉,衣服上也劃破了幾道,露出白嫩的肌膚。
“…別出聲。”何瑞干咳兩聲,別開目光。要是一直盯著看的話,他怕自己等一下恐怕瞞不住熒在這里的事實了。“躲進去點。”
“嗯。”熒很聽話的往里面靠了靠,趴在石頭旁邊,將身體藏進樹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把頭露出來干什么,全藏進去啊。”何瑞有些無語的瞥了熒一眼,“你是生怕自己不暴露是吧?”
熒的臉紅了紅:“那個…后面有點涼…”
何瑞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熒說的是那條小溪!溪流好死不死的剛好流經這片地方,要是熒再后退就要泡在水里了。
不過那樣子可以欣賞濕身誘惑…雖然讓一個女孩子穿著衣服泡在冷水里有些沒人性的感覺。
所以不如讓熒把衣服脫了然后再泡到水里去…
“何瑞!”正當何瑞胡思亂想的時候,空的聲音忽然傳來,“抱歉啊,讓你久等了——你后面的灌木叢怎么在動?”
何瑞一驚,扭頭看去,只看到熒正在努力地把身子往后面縮,很顯然,女孩并不想讓自己的哥哥看到。他干咳兩聲,一面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霓裳花,一面笑著看向空:“不過是覺得這些花很漂亮,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啊?”空走到何瑞旁邊,雙手叉腰,“嗯,那我們走吧?”
“稍微等一下,你們先走吧。”何瑞干咳兩聲,“我和我的小花們道個別…”
“道別?”派蒙有些不理解的撓了撓頭,“怎么個道別法?”
何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和善的笑容:“啊,就像這樣——”
他將臉湊近那些含苞待放的霓裳花,輕聲細語:“wdnmd我怎么知道怎么告別我只知道怎么說永別給我一把AK還你一個世界…”
空有些好奇的走近了點:“那個,你在說什…”
然而還沒等空走到近前,樹叢卻忽然劇烈的動了動。何瑞渾身一顫,撫摸著霓裳花的手頓時僵住。
…不要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啊!
溫迪有些奇怪的看了何瑞一眼:“你…這是什么奇怪的告別儀式么?”
“那個,樹叢動了誒,”派蒙的手放在下巴上,仿佛推理劇里面的神探,“難道說…”
“…啊哈哈哈!”何瑞忽然大笑幾聲,打斷了派蒙的話,“這就是我的道別儀式——你們看!”
何瑞猛地掐住霓裳花的底部,直接將整朵花拔了起來。
“——噫!”派蒙捂住嘴巴,“你這算什么道別啊喂!”
何瑞干咳兩聲:“這個叫…永別,嗯。”
空撓了撓頭,無奈的笑笑:“嗨,不就是想采幾朵花么,這算什么,來,我幫你!”
“…誒?等一下你別…”
然而何瑞的話還沒說完,空就猛地一下跳上巖石,雙手探向霓裳花,目光緩緩下移——
撲通的水聲忽然傳來。
“…什,什么聲音?”派蒙躲到溫迪的身后,“不會是花朵的鬼魂來報仇了吧…”
“不要疑神疑鬼的…”何瑞干咳兩聲,嘴上雖然這么說著然而面具下面已經滿是冷汗。
“唔,”空撓了撓頭,“好像是這后面發出…哎呀!”
空一個沒站穩,摔進樹叢里面,緊接著,落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完了!何瑞心中猛地抽緊,這下可完蛋了…等空從水里站起來,第一眼看到的肯定就是渾身濕透的熒。
該怎么辦啊…這殘局怎么救回來…
算了,救不回來了。何瑞悲憤的站起身來,心說不管了反正要死了,死之前目睹一下渾身濕透的熒就當是安慰一下自己…
但當他站起身來的瞬間,何瑞卻突然愣住了——因為渾身濕透站在水中的,只有空一人,熒已經不知蹤影。
什么情況?那剛才的第一聲落水聲是怎么回事?何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圍,但溪流的旁邊并沒有水的痕跡,顯然不是熒掉進水里又爬回了岸上。
附近并沒有什么可以遮蔽的地方,木頭搭建的欄桿根本無法藏匿一個活生生的人,她到底去哪了?還是說,熒其實已經學會了和深淵法師一樣的傳送術?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最開始她就靠傳送術閃人不就行了?
“哎呀,身上都濕透了…”空看了看自己身上,露出一抹笑容,“還是脫掉好了。”
“喂!”派蒙急忙遮住眼睛,“不行!你要是裸奔的話我會被人笑話的!”
溫迪也急忙遮住眼皮:“對對對,絕對不能裸奔啊,雖然濕的衣服穿在身上會持續附著水元素,而且對于身體有著多種危害并且影響皮膚質量…但是還是不能裸奔啊!千萬不能啊!”
何瑞瞥了溫迪一眼,心說你就是想看吧。
“誰說過我要裸奔了。”空聳了聳肩,脫掉上衣,“我只是把上衣脫掉而已,這樣舒服不少。”
“只脫上衣?你怎么和溫迪一樣?”何瑞哼了一聲。
溫迪沒好氣的拍了何瑞一下:“還好意思說!不經我允許就扒我衣服,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嘖,扒個衣服都要找我們算賬,早知道就順便多干點什么了…”何瑞別開目光。
空撓了撓頭:“什么扒衣服?”
溫迪愣了愣:“你們昨天晚上不是說我說夢話不舒服,然后兩個人聯手把我衣服脫了么?”
“什么啊?何瑞昨天晚上都沒進來好不好?”
“…誒?”
“嘖,暴露了…”何瑞剛想開溜,身后卻冷不防被溫迪抱住:“想,去,哪?”
“我我我…我給我的小花挖個墳墓。”何瑞開始瞎扯,“我種下一朵小花,終于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給!我!道!歉!”溫迪勒住何瑞的脖子,氣勢洶洶。
大概折騰了四五分鐘,這件事情才終于算是告一段落,何瑞嘆了口氣,有些悻悻然的摸著被溫迪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大腿。溫迪則是氣哼哼的趴在何瑞身后,因為心情緣故溫熱的呼吸不斷噴在何瑞的后頸,有些癢癢的。
空脫了上衣在一旁很自然地走著,反正太陽這么毒辣,空的身體素質還行,頂多也就是感冒什么的,不會出大問題。
派蒙在飛。
臨走之前何瑞還特意裝作有什么事情忘記了的樣子往回走了一段距離,回來的時候依舊沒有發現熒的蹤跡。女孩似乎突然消失了,至于原因,何瑞也不清楚。大概是傳送術,或者相似的其他法術。
“呼啊!”熒靠在火堆旁邊,瑟瑟發抖。“可惡…何瑞那個家伙也不知道來拉我一把!”
蘭德古看了熒一眼:“他已經脫離深淵教團了啊,不幫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可是我幫了他誒!”熒氣哼哼的說,“話說回來…蘭德古你也是深淵教團的吧?”
“當然是啊…”蘭德古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我這種邊緣配角沒有人記得。”
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抱歉哦。”
“沒什么好抱歉的,很正常,我也這樣,丘丘人的名字千奇百怪,我們部落我能喊得出來的也只有那么幾個。”蘭德古往火堆里添柴。
之前熒掉進水里的時候,是蘭德古及時出現,將她從水里拉出來,然后隱蔽了二人的所在。
在見過尼南一次之后,蘭德古就通過自己摸索逐漸掌握了這種特殊的魔法,不過和尼南的相比,蘭德古的法術有很大的差別。他的法術只能固定在一點,大幅度移動的話會立刻解除隱形。
但這法術也有其相應的好處,蘭德古可以通過這個法術讓自己和其他人全部進入這種隱形狀態,而不是局限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