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何瑞愣了一下,隱隱約約也察覺出幾分不對:“有什么話…在這里不能說么?”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奧茲目光沉凝。
何瑞猶豫了一下,看向菲謝爾,斷罪皇女卻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只是看著奧茲的目光顯得詫異了幾分。
看樣子菲謝爾也不清楚狀況。單獨談談…難道說,奧茲發現了什么?
“知道了,”何瑞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溫迪和菲謝爾,“你們先去附近那個冒險家協會的營地等我們吧,我和奧茲談點事情,馬上就過去找你們。”
“嗯…那你自己小心。”溫迪看了何瑞一眼,眼神中頗有幾分擔憂,“這里的情況深淵教團的人肯定已經發現了,他們說不定很快就會過來。”
何瑞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安全至上嘛。”
“不必多慮,本皇女將斷罪之眼的庇護賜予你身,若是有毫無自知的愚昧之輩,便以雷電的圣裁頌告命運的曙光吧!”
好中二的發言…這算是祝福還是詛咒啊?
不過至少還能感受出菲謝爾這是好意。何瑞點了點頭:“嗯,那你們先走吧,放心。”
溫迪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和菲謝爾隱沒在夜色之中。雖然方才他們也就睡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但精神狀況都還算好,應該不至于遇上什么麻煩。
“好了,他們倆都走了。”何瑞轉頭看向奧茲,卻發現夜鴉落在不遠處的枝頭,似乎在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你要說什…”
何瑞話音未落,一旁的灌木叢卻簌簌的響了起來,溫迪和菲謝爾居然又回來了。
“呃…那什么,我們之前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來著?”溫迪的兩只食指在身前一點一點的,滿臉的不好意思。“地圖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我記得你那里還有一份的對吧?”
何瑞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心說你這何止是不干正事,你這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知道不?
不過何瑞顯然不會和溫迪計較那么多。他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地圖,遞給溫迪:“快點查,查完還我,我也不認路。”
奧茲一臉無語的看著這兩個家伙,心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倆還真是絕配…
溫迪接過地圖就第一時間交給了菲謝爾,結果被菲謝爾瞪了一眼。好在斷罪皇女雖然表現得高傲心腸還是很軟的,很快查出了營地所在的方向,將地圖還給了何瑞。
二人再次消失在灌木叢后的陰影中。
…這次應該是真的走了吧?何瑞吞了口唾沫,看向奧茲:“好了,說吧。”
奧茲點了點頭,沉聲道:“…剛才,你說要和我換班的時候,我留心了一下周圍。”
何瑞心中一凜,難不成他看到了…
“那個深淵法師,和你是什么關系?你不是已經脫離深淵教團了么?”
原來如此。何瑞吞了口唾沫,雖然說自己已經脫離深淵教團,但不管怎樣還是一個深淵法師,奧茲對他不那么信任也很正常。
“那個家伙啊…的確不是什么好人,是深淵教團的軍師加參謀,算是教團里的一大核心人物。”何瑞撓了撓頭。
奧茲警惕的注視著何瑞:“核心人物?你脫離深淵教團之后還和那種人有聯系?”
“首先深淵法師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人,其次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關系。”
“你這話似乎很適用于被狼狽為奸的男男女女被問及對方是誰的時候用來敷衍自己對象的時候。”奧茲平靜的說,其大意是“你這話聽上去就像是騙人的”。
何瑞聳了聳肩:“那很抱歉——我的確沒有什么能夠證明自己已經與深淵教團沒有瓜葛的東西。不過,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發誓。”
“自己提出的發誓總是比別人要求的要廉價一點,你不覺得么?”奧茲挑了挑眉。
“的確,但我別無選擇。”何瑞平靜的回答。“更何況,如果我是深淵教團的人,我有什么必要把你們引到這里來再動手?如果我要動手的話,剛才的騙騙花盛放不是最好的時機么?”
雖然那些個騙騙花盛放的確是因自己而起吧…不過那畢竟是為了對付盜寶團的那幫家伙嘛。
“…”奧茲猶豫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的確,至少從目前看來,何瑞沒有理由對他們下手。
溫迪只是個不知名的吟游詩人(至少在奧茲看來如此),菲謝爾雖然是自己的主人,但在冒險家協會里也算不上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就算何瑞有什么不良居心也不至于對她們出手。
“那,你能解釋一下那些騙騙花么?”盡管如此,奧茲還是不敢大意,深淵教團的危險他是清楚的,他理所應當的要為菲謝爾清楚這些隱藏的威脅。“深淵法師之間互相證明友情的方式是贈送騙騙花么?”
“你說的那種聽起來不像是深淵法師,像是大猩猩之類的東西…”
“…抱歉。”
何瑞聳了聳肩,表示他并不在意:“他會來送騙騙花只是因為一個老朋友的囑托而已。”
“囑托?”
“我需要這些騙騙花的花蜜,作為對自己實力突破的…材料。”何瑞一時間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只好照搬游戲里面角色突破使用的“材料”一詞。
不然叫什么…佐料?
奧茲猶豫了一下,他實在沒法判斷何瑞這句話是在騙他還是確有其事。冒險家協會對于深淵法師的了解也就那樣,至于他們如何獲得的施法能力,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之后,奧茲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何瑞:“那好吧,但如果還有下次,我希望你能說實話,而不是借換班為由支開我。”
何瑞心說要不是懶得解釋我也不會支開你…
他倆迅速離開了林地,朝之前的那個營地趕去。令人驚訝的是,森林中的火勢慢慢控制住了,并沒有再蔓延的勢頭。雖然不知道是誰熄滅的火焰,但林火危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好好睡一覺吧。何瑞心想。
與此同時,滿是焦痕的樹林另一邊。
“呼啊,可惡,這算什么啊…”體型嬌小的女孩一邊煩躁的拍打著小腿上的灰痕,一邊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要是有什么接近這里,她第一時間就能覺察出來。
真是的,只是出來找些能讓酒變得超超超級難喝的調料而已…結果居然遇上山火。女孩咬了咬嘴唇,心想。
要不是為了防身帶了弓箭估計這一趟就得返程了…真是的!
“算了,”女孩撩開額角的淡粉色短發,從腰間的小貓爪背包里取出一份地圖,“還是找找其他地方吧…誒,這塊被紅圈畫出來的是什么地方?”
她仔細看了看那塊紅圈,發現紅圈旁邊還寫了一行小字:“目標地點”。
目標地點?
難道說,有什么寶貝在那里?比如說能讓酒變得超超超級難喝的材料!
“唔,那就去這里看看吧!”女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身后長長的貓尾因為突如其來的好心情而輕輕搖晃著。
女孩將地圖收回包里,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什么異常之后,朝紅圈標記的地點走去。
“唔,再來一杯…”溫迪舔了舔嘴唇,舉起手中的…空氣。
何瑞心說你睡覺都不能安分點么?夢里都想著喝酒?
你嫁給迪盧克算了。
何瑞嘆了口氣,扭過頭去,看向帳篷的角落。
因為營地缺少帳篷的緣故,他們被安排在一頂帳篷里。菲謝爾因為身為女性的緣故被安排在另一頂帳篷。
順帶一提,經過冒險家協會成員們的一致討論,認為奧茲不算人類可以無視性別隨菲謝爾入住帳篷,弄得何瑞有種脫下身上的黑風衣展露自己深淵法師姿態的沖動…不過最后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雖然聽著好像很賺很香艷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奧茲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還要,還要…”一旁的呢喃聲傳來。
…要你個大頭鬼啊!何瑞的臉微微一紅,心說你夢里喝酒就夢里喝酒吧,發言能不能不要這么老司機啊!
不對,這家伙是男的老子為什么要臉紅啊!
何瑞吞了口唾沫,突然愣了一下。臉紅?說起來,自己似乎從之前開始就一直很讓著這個滿腦子喝酒的蠢貨,難不成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
“酒到飲時方恨少啊…我把何瑞抵押給你再換一杯如何?”溫迪夢囈。
…收回前言,我就算是喜歡深淵法師都不會喜歡這個酒鬼。
何瑞哼了一聲,坐起身來。
既然睡不著不如報復這個家伙一下,誰讓你睡覺脫了上衣呢?這下就怪不了我了吧,嘿嘿嘿嘿…
…第二天早上。
天氣難得的很不錯,時間還很早,就能看到遠方升起的一抹橘紅。溫迪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醒了?”何瑞瞥了他一眼。
“嗯…”溫迪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套上衣服,但他才剛把衣服披到身上,就感覺到一陣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