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他是自己跑來的。”溫迪撓了撓頭,“至于是來干什么的,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不必了。”迪盧克平靜的戴好手套,確保著裝一絲不茍,“既然你不介意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那我也沒必要多問。”
不愧是晨曦酒莊的主人啊…這種睥睨一切的傲然,何瑞暗自點了點頭。他之所以不對自己出手,恐怕還是拿自己的火元素護盾沒有辦法吧。
雖說如此,但就這么放任一個深淵法師在自己陣中是不是有點太狂妄了?他又不知道我不會攻擊法術這件事,就不怕我給他來個背后偷襲?
何瑞挑了挑眉毛,想。
“當然不擔心啊,”溫迪忽然又開口了,“如果你想動手的話,我們倆早就打起來了吧。”
…誒?
“誒誒誒?!”何瑞完全懵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
溫迪壞壞的一笑:“其實,你在和風神像完成共鳴的瞬間,我就能夠感受到你內心里的想法了哦~”
什么?!
難道是神之心的力量?可是旅行者和巖神像共鳴之后巖神摩拉克斯也沒能看破旅行者的內心想法啊!這是風神專屬的力量?還是說,是因為我沒有神之眼?
“你到底…”何瑞驚疑不定的看著溫迪。
“別緊張,逗你玩的。”
“…誒?”
“我說,逗你玩的~我只是區區一介吟游詩人而已,怎么可能看得穿你的想法呢?”溫迪燦爛的笑著。
何瑞心說這人笑得好欠打。
而且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吟游詩人?干點正事吧,巴巴托斯!
不過溫迪似乎并不是隨口說說,畢竟他風神的身份并不被廣泛知道,平時也是以吟游詩人的身份外出示人。雖然迪盧克和琴團長都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個不務正業的家伙的真實身份,但在對外宣稱這方面他肯定還是要自稱吟游詩人。
至于讀心術倒應該是假的,旅行者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何瑞望了眼天空,眼神凝重了幾分。太陽已經明顯的偏斜,要不了多久就是黃昏之時,駐扎在千風神殿附近的那幫冒險家現在估計也蠢蠢欲動了。
溫迪這家伙也不去幫忙,就知道站在遠處拉曲子,弄得我也不好走,再回不去的話…
可老子又不是法瑞克,就算現在回去也大概率是去送人頭啊,除非天降神恩給我十萬天兵天將,否則就算老子回去了千風神殿照樣得淪陷。
早知道就把那個女冒險家放了,庫勒契特要懷疑就懷疑吧,總比現在全線崩潰要好。
簡直是天要亡我…等一下?
十萬天兵天將沒有…這丘丘大軍,不就正在眼前么?
不如,將計就計!
何瑞干咳兩聲,裝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咳咳,那個,溫迪啊,咱倆不如商量個事唄?”
“誒?”溫迪驚訝的炸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叫溫迪的?”
為什么第一句就露餡了…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
何瑞擺了擺手,示意溫迪不要說話:“先別管那個,你捫心自問,北風守護加上迪盧克,就能擊破這么一大批丘丘人么?那里面可還有其他深淵法師的存在,萬一…”
“誒?你又是怎么知道酒館老板叫迪盧克的?”溫迪再一次打斷。
“…猜的行了吧!”何瑞沒好氣的說道,“說正事!萬一…”
“抱歉,我這人什么都好,”溫迪露出一抹哀傷的表情,“就是…不喜歡說正事。”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你露出一副我要了你第一次的表情是鬧哪樣…
想要溫迪給個靠譜的回應估計是沒指望了,何瑞只好自顧自的說下去:“總而言之,以你們駐扎在這的防守力量,想要擋下丘丘大軍,自身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吧?不如,我們雙方做個交易。”
“做交易你要去找摩拉克斯,這里是蒙德,自由的城邦~”溫迪張開雙手,像是在擁抱遠方吹刮來的輕風。
“我說你用不著油鹽不進吧!好歹我也…”
“說吧,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怎么突然就變卦了…何瑞懵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接到:“我的想法是,不如我們雙方停手,我領著這些丘丘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們也不用冒風險,如何?”
“嗯,行啊,那你去把這些丘丘人帶回去吧。”
“好嘞,那我現在就…”
…嗯?
等一下,怎么有種被小瞧了的感覺?
“喂,你…是認真的嗎?”何瑞試探著問道,“就沒有一點點懷疑什么的?你就不擔心我借口引走丘丘大軍,實則暗中觀察等你們走了來個回馬槍把風起地占領下來?”
溫迪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哦…好像也沒錯呢,那算了,你還是好好在這待著吧。”
…嗯?
不是,我神經病啊!明明都說通了還多此一舉!突然想找個土坑埋了自己怎么辦…
好像土坑破不了盾弄不死我啊,應該找水坑。
“算了算了,”何瑞煩躁的擺了擺手,“你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不和你多說了,我去把那群缺貨帶回去。反正我身上是火元素的盾,你也拿我沒辦法…”
“真的么?”溫迪淡淡一笑,“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風場爆破’么?”
風場爆破?何瑞當場愣住。
那是什么?溫迪能夠引動風場這他是知道的,但風場爆破…聽都沒聽說過啊?
“果然不知道是什么啊。”溫迪湊近何瑞,用神神秘秘的語調低聲說:“所謂的風場爆破啊,其實就是利用風的擴散特性,將目標區域內的所有元素通過類似于‘爆破’的引導方式給撕開,然后送到風場之外的技術哦?只要用到那個,你這護盾根本不堪一擊~”
“什…誰信你啊!”何瑞咬了咬牙,“不理你了,我走了!”
說完,何瑞就朝那丘丘大軍的方向飄去,速度之快,給人一種逃跑的感覺。
…真的走了呢。
溫迪站起身來,看著何瑞飄遠的影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何瑞之所以走得那么快,是因為他的確有些忌憚溫迪所說的風場爆破,雖然還不明真假,但總要防患于未然。萬一這風場爆破所言非虛,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留在這里。有安德留斯和迪盧克在,只要失去這身護盾,不出三分鐘他就會被切成刀削面。
所以,盡管懷疑風場爆破的真實性,何瑞還是沒敢久留,要是再多說兩句把這個不干正事的神惹毛了,說不定他也會干干正事…雖然很想看看巴巴托斯干正事的樣子但是獻祭自己這個代價還是有點大…
只有溫迪自己知道,他這風場爆破的說法…
的確是假的。
騙騙人找找樂子嘛,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需要這樣一點惡作劇。
另一邊,何瑞完全不知道溫迪正看著自己的背影捂嘴壞笑,他迅速來到巨樹腳下,竄到安德留斯和迪盧克之間。
“嗯?”仿若雷鳴般的聲音從巨狼的喉腔中傳出,安德留斯兇狠的目光緩緩落在何瑞身上,“深淵法師?為什么…”
安德留斯的利爪緩緩抬起,擺出了攻擊的架勢,但何瑞看出他似乎并沒有要發動進攻的打算。狼王的眼神放在迪盧克身上,似乎是希望這個差不多顏色的家伙給出一個解釋。
迪盧克瞥了何瑞一眼,又平靜的回過頭來:“不用管它,之前溫迪和這家伙在一塊。”
“原來如此。”安德留斯瞥了何瑞一眼,也回過頭去,不再看它一眼。
…啥啊?
何瑞有些發懵,這兩個人是進行了什么我看不懂的交流么…我和溫迪在一塊又怎么了?還是說和溫迪站在一起就是不干正事的代名詞…還以為那是個頭銜沒想到居然是個光環效果么?!
不過迪盧克和安德留斯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們兩個同為寡言少語的類型,又都很聰明,某些事情三言兩語也能講明白。
安德留斯之所以作勢而不攻,就是因為他明白何瑞作為深淵法師繞到后面卻沒有發動偷襲,而是主動擠到他倆之間一定有問題。迪盧克方才說他和溫迪在一塊,則是告訴了狼王,這個深淵法師貌似能夠和他們友好相處,如果不能,那這家伙早就偷襲了。
“哦?你倆居然都不打算管一下我?”何瑞撓了撓頭,“我還以為我一個深淵法師過來會遭到你們倆的暴打…”
話音未落,狼王忽然暴起揮爪!
誒不是說好不打我的嗎…何瑞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龐大的力量就猛然砸在何瑞的護盾上,將他的身體帶飛了出去!護盾發出輕微的破碎聲,居然裂開了一點小小的縫隙。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何瑞的身下,就是那條蜿蜒的河流,一旦他摔進河里,火元素護盾面對的就只有瞬息毀滅的結局。
“喂喂喂!”何瑞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在空中穩住身形,這才沒有掉下去,“你你你不講武德啊!居然偷襲!”
還好老子會浮空…不然在空中穩住身形就太扯了。
“這不是你表示了不滿么?”狼王優雅的抖落身上的蒲公英種子,滿眼輕蔑,“我不過是幫你…完成一下心愿。”
誰的心愿是被人打飛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