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妥協

　　工廠外，重新回到黑色跑車里的二人，陷入了沉默。

　　時間沒過多久，直到一聲聲警笛打破平靜。

　　等到警方的車輛和救護車，紛紛來到現場，黑色跑車這才開走。

　　李月夜感到很奇怪，大半夜的一輛奢侈跑車，停在荒郊野外的兇案現場附近，居然沒有警察過來上前詢問？

　　陳天輝似乎是聽見了她的想法，說：“因為他們現在看不見我們。”

　　聽到這話，她臉上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個計算機系的學長說你很奇怪，總是會在監控錄像中莫名消失，要不就是監控錄像時不時受到干擾一樣。”

　　“嗯，看來要先盡快清除他記憶了，告訴我他家住哪。”

　　對此，李月夜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沒事干嘛要那么多嘴。

　　“還是說，讓我先把你的記憶清除了？再去找他？”

　　聽到這話，無奈，她只能壯士斷腕。

　　一口賣掉辛辛苦苦幫助過自己的計算機系某學長。

　　說完，她趕緊轉移話題：“被你消滅了怪物，那個男人，他最后會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乖乖的接受時間法律制裁，死刑或者坐牢出來。”

　　“為什么？那明明是怪物操縱它做的？”

　　李月夜感覺不解。

　　“為什么？因為那本就是哪個男人將要做的事，只不過是由于他身上散發的憤怒情緒，吸引了那個異類意識。”

　　“附體后的異類意識，跟寄生蟲一樣源源不斷吸取著他的憤怒，同時為了吸收到更多，也在不斷滋長他的憤怒。”

　　“最終，他失控了，徹底放棄理智，跟異類意識融為一體。”

　　“從那一刻起，人和怪物就沒有區別了。”

　　李月夜聽到這里，緩緩說：“人是怪物嗎？”

　　陳天輝見她在沉思，瞥了一眼說道：

　　“是否會變成怪物，都是由人類自己決定。”

　　“據我所知，也有不少人，通過自身意志克服了異類意識的附身，將其驅逐。”

　　“甚至還有一些人，能夠通過自身意識，將其消滅。”

　　李月夜一聽，來了興趣：

　　“世界是真有這樣的人？他們在哪啊？我能不能去采訪一下？”

　　說著，她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因為你我失去了電視臺面試的機會，現在我沒有工作了，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陳天輝面無表情說：“難道不是因為你故意要追我，才失去的面試機會嗎？”

　　李月夜啞口無言。

　　混淆視聽的方法，失敗！

　　想到這里，她就把雙腿抬起，把頭埋在雙膝間，整個人蜷縮在副駕駛上一副委屈表情，默默流淚。

　　“女人，放棄吧，你這招對我沒用。”

　　“嗚嗚嗚…”

　　哭聲調整至啼哭。

　　陳天輝說著，再一撇頭，那張俏麗臉龐上的眼淚，鼻涕，嗚咽著就流了出來。

　　他陷入沉默，久久才說道：“我車才剛洗過…”

　　哭聲調整至放聲大哭。

　　雖然明白對方是故意的，但陳天輝是真受不了有人哭。

　　“好吧，一個周，我給你一個周時間，在這期間我會給你找一個相應工作作為補償，之后你還是要被清除記憶。”

　　“一個周？這也太少了吧。”

　　李月夜里面收斂起哭腔，想要討教還價：

　　“三個月吧。”

　　“太長了，一個月吧，這是極限了。”

　　“成交！”

　　陳天輝一聽對方回答的這么爽快，才反應過來上當了。

　　李月夜臉上帶著得意：“看樣子你平時不太會討教還價啊？”

　　“你這種行為，就跟我那個沒長大的弟弟索要禮物一樣，不覺得丟人嗎？”

　　“弟弟？你還有弟弟？他跟你一樣也會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嗎？”

　　“你話太多了。”

　　說著，陳天輝單手握著方向盤，從扶手箱里取出一包紙巾塞了過去。

　　李月夜反應過來，臉一紅，趕忙扯一張擦掉臉上掛著的東西。

　　黑色跑車一路開回城市，在某人的指引下，陳天輝來到一處出租屋內。

　　在這里，他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計算機學長。

　　清除掉對方，關于李月夜的求助，以及尋找自己的相關記憶后，他才轉身離開，沒有留下半點線索。

　　等人走后不久，趴在筆記本上昏睡的計算機學長醒來，一臉懵逼醒來，忘了自己剛才在干什么。

　　稍微一想，才發覺要趕教授的人臉識別系統的項目，低頭繼續忙活起來。

　　而在出租屋外，陳天輝重新回到黑色跑車里。

　　發動引擎，車子在路燈的光芒下駛去。

　　見天色已晚，他問道：“你家住哪？”

　　“干嘛？”

　　李月夜稍稍有些警惕：“你干嘛要問人家家住哪？”

　　“送你回家。”

　　“等等啊，我之前問的，你還沒告訴我，你說的那些能對抗怪物的人是誰啊？”

　　“通靈者，他們的意識通常比正常人強一些，比我們要弱一些。”

　　“哦？那你們又叫什么？”

　　“死神。”

　　“噗…死神，這也太中二了吧。”

　　見她說著，就拿出手機打字記錄，陳天輝連忙說道：

　　“你知道的這些，最好不要告訴別人，不然到時候出了什么事連累到你家人，別怪我沒提醒你。”

　　李月夜一聽，手頓了頓，又繼續打起字來。

　　一邊打字，一邊說：

　　“你放心，我可沒打算告訴外人，這可是重要的采訪資料。”

　　“你要這些又有用什么用？反正不可能播出去，就算播出去，也沒人回信。”

　　陳天輝毫不留情，給她潑冷水。

　　但李月夜卻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那又怎么樣，反正只要我自己知道，這是真相就行了。”

　　“那樣的話，你被人當成瘋子。”

　　“瘋子又怎么樣，正常人又怎么樣，反正總得有人來記錄下真相。”

　　聽到她這話，陳天輝才明白過來對方為什么要纏著自己：“你這是鐵了心要踩鋼絲嗎？”

　　“嗯，答對了。”

　　“你就不怕，我直接清楚你記憶嗎？”

　　李月夜一聽，連忙雙手抱住胸口，臉上卻強裝鎮定：

　　“你，你別忘了啊，我可是還有那個視頻的備份，如果我出了什么問題，視頻備份…”

　　“根本就沒有視頻備份對嗎？”

　　陳天輝的話，讓她臉上一愣：“你怎么…你又偷聽我的心思？”

　　“沒辦法，你的演技太差了，我是從你表情中看出來的。”

　　李月夜咬了咬牙：“我相信，你肯定會遵守約定的。”

　　“你怎么確定？”

　　“因為你是好人。”

　　陳天輝沒說話，停下車，手伸向副駕駛位置。

　　李月夜還以為他要動手了，連忙抱著頭，閉上眼，嘴里小聲念叨：

　　“不要…”

　　“不要什么？你家到了，下車吧。”

　　她睜開眼，就發現對方只是伸開自己這邊的車門。

　　李月夜這才松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好人。”

　　說完，她趕忙跑進小區。

　　陳天輝看她遠去，關上車門。

　　“呵，我是好人嗎？”

　　車中只有這一句話，隨即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