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相擁的兩人,緩緩沉下,一連串的氣泡,成為他們在這寂靜之地的最后證明。
陳天輝看著逐漸平靜的人,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面龐。
對于這個舉動,李月夜有些羞意,但還是沒有拒絕。
不過,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事繼續持續下去,她伸出手表示要做什么。
陳天輝看著這番舉動,很快理解就過來,點了點頭,雙眼一閉。
等再睜開眼時,他口鼻已經脫離泡在水中的環境。
“啊!”
張嘴大吸了一口氣,陳天輝睜眼從床上坐起來。
其實之前在海里,他也是在強撐著。
幸好當時也沒在水里戴多久。
不過,想著跟對方的深海相吻的情形。
陳天輝臉上露出得意。
知道她的性格肯定會害羞,所以就只能靠自己主動強硬一點了。
就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冒著那么大的風浪去找自己。
要知道,自己當時可是下定決心,要戰死在暴風雨中的。
不過,這樣一來,也說明自己的心理地位有提升了一些吧。
想到這里,他嘴角帶著笑意起床洗漱。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人,也在自家臥室醒來,大口呼吸。
但她的臉上卻有些茫然。
因為之前身海中時,把對方意識抽離的那一刻。
她有隱隱約約感覺到自身一絲力量消失的情況。
但這次有了前車之鑒,李月夜乘機觀察,終于認清這種異狀是怎么回事。
原來那股力量正是包裹在自己意識上的東西。
而在用這股力量抽離對方意識時,都會有一絲絲流失到對方那里。
這也導致了包裹自身意識的力量,出現小小漏洞。
而那些記憶,正是從這漏洞中出來的。
不過最早抽離對方意識的時候,應該是因為流失的力量太過細微,沒有產生漏洞,所以自己也基本沒有察覺到。
可以想象,如果這個漏洞在繼續擴大下去,那那些記憶肯定會全部找回來。
就在她繼續思考時。
同時,那段從漏洞中出來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就像打開了播放器一樣。
赫然是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衛生間時,對著鏡子洗漱的場景。
“好了嗎?”
“好了。”
聽到聲音,那個“自己”笑著轉過頭,從一個化妝包里拿出支化妝品,在臉上抹抹畫畫。
這張臉上露出的笑容,是從所未見的。
強烈的陌生感,讓李月夜一瞬間懷疑。
鏡中的人真是自己?
那樣的笑容,怎么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臉上?
而且,那些化妝品是怎么回事?
自己可是從來都不會用化妝品的。
還有那個叫自己的聲音?是誰?
沒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時。
不過,很快她也在自家臥室床上醒來。
盡管海中窒息的感覺,對她同樣有些影響。
但對于那段故事,李月夜心中有些擔憂,也越加好奇。
擔憂的是,如果找回記憶,自己會變得不像自己。
至于好奇,那就多了去。
比如,之前到底發生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忘記一切。
等等這些事。
但她明白,只要接下來繼續用抽離對方意識這種方式,用不了多久,那些記憶應該就能全部都找回來。
想到這點,李月夜起身,走到自家衛生間一看。
果然,不是這里。
那記憶中的自己,當時到底是在哪?
思考著這個問題,她開始洗漱。
洗漱完換好衣服,騎上電驢就準備出門。
但在騎出小區的一路上,李月夜很快就發現,有些人似乎在對自己指指點點。
但她也沒多想,騎車出門。
然而,一路上時不時有人投來的眼光,甚至還有人一副想搭訕人的樣子,這都讓李月夜感到有些不對勁。
明明在以前,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難道,今天出了什么問題。
它拿出手機一看。
還是七月四號,沒錯啊?
到底什么情況?
帶著疑惑,她騎著小電驢來到自家店里。
面對這里的注視,李月夜沒感覺到有什么奇怪。
反正以前天天來這時,也是這樣的情況。
想到這里,她剛走進店,結果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見陳天輝坐在一張空桌旁,拿勺子舀起一個云吞就要吃。
李月夜直接走過去,擦肩撞了他一樣。
勺子上的云吞,重新被撞回到碗中。
陳天輝剛想抱怨,結果就看到身旁蹭自己的人,愣了一下,隨后笑起來重新舀了一個云吞,臉上獻好:
“我承認,昨天瞞著你是我不對,來嘗一個,味道很不錯的。”
瞧見這態度,李月夜轉頭就送他個白眼:“用不著你來獻殷勤,我們家做的云吞,我當然曉得味道。”
“那是那是,不過我這個可不一樣,上面剛才施了魔法的,味道肯定跟你嘗過的不一樣。”陳天輝又說道。
她一聽,忍不住臉上露出點笑意:“切,你當我小孩子嗎?還相信你有什么魔法。”
“我怎么可能把你當小孩子,我明明是把你當我女朋友哄。”
“你…”
聽見周圍隱隱傳來的笑聲,李月夜耳根子紅透,咬著唇,看向面前這個隨意調侃自己的家伙。
雖然相處了三個月,九十天。
但其實,說起來,兩人也就是在一起體驗了某些極限運動,有了一點肢體接觸,心稍近了一些。
反正,不再是以前的普通朋友關系。
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親密朋友的關系。
李月夜這樣想著,臉被臊的夠嗆,轉過身,剛想進后廚,結果里面兩人卻先沖了出來。
“月夜!”
“我的乖女兒啊。”
她就見父母兩個哭著跑了出來后,一把將自己抱住。
“爸媽,你們怎么了啊?”李月夜百思不其解。
“你沒什么事吧?”
李父李母連忙上下打量她,各自拍了拍胸口。
“呼!那就好,我們兩個總感覺你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樣。”
“沒有,你們的錯覺吧。”
說著,她奶兇奶兇看向一旁的某人。
無奈,陳天輝只能放下勺子,雙手合十,低頭道歉。
做完這個道歉的動作,他也只能對幫著對方說:
“兩位真多慮了,你們看她這不好好的。”
但這話,卻引起了李父李母的注視,兩人皺起眉頭仔細打量:
“小伙子,剛才我就覺得你有些眼熟了。”
“是啊,對了,好像有對情侶在暴風雨中喪生的消息,你好像跟那個沖浪者有點像?”
這時周圍的客人,也陸續有人發話。
“就是就是,大叔大嬸你們也有這種感覺吧?”
“有嗎?我怎么不知道?”
“有啊,我好像記得。”
“不可能呢啊?我怎么記得沒這事?”
“怎么我看你家月夜,越感覺像那對葬海情侶中的女方啊?”
“嘿,你胡說什么呢?我女兒好好在這。”
“可我記得…”
說話的人中,大概分為對“暴風雨之夜情侶葬海”事件的有記憶和無記憶群體,而且還有一部分清楚記得兩個當事人的形象。
而他們兩個一看這情況,立刻明白,昨天的事鬧大發了。
陳天輝連忙站起來:“各位,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聽說過曼德拉效應嗎?”
“曼德拉效應?”
一個年輕人突然叫喊起來:
“哦,是不是那個總統的事,我記得以前好像看過,對這事還有點影響。”
“怎么回事啊?”
被問起的年輕人,立馬網上查詢后解釋起來:
“簡而言之,曼德拉效應其實就是一個心理學效應,是指大眾對歷史的集體記憶與史實不符。”
眾人一聽,半信半疑。
可陳天輝和李月夜,卻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