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悲喜交集
“明月？”
一聲輕微的呼喚，夾雜著人世間諸多的情感。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明月扭頭看去，一個中年婦女正淚眼婆娑的盯著自己。
“王蓮？你怎么在這里！”
左明月皺著秀眉，滿心疑惑的看著這中年婦女。
林零見此，意料之中，輕輕拍了拍明月的小手說道：“是我叫她來的”！
“大叔？”
“明月，之前的事你應該都清楚了吧！”
“之前？之前沒什么事，我也不需要清楚！”
這丫頭的倔強到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這也在情理之中。
“明月，當年真的不能怪媽媽，媽媽真的不想…”
“停，打住，我媽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最后跟你說一遍…”
“你，不是我媽媽！”
明月的聲音不包含一絲情感，她所看見的，無非是一個將自己孩子扔在垃圾堆的毒婦罷了。
“明月，媽媽求求你，原諒媽媽吧，我找了你整整十多年，這十多年，我沒有哪怕一個晚上睡的安穩啊…”
“明月啊，真的不是媽媽想拋棄你，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王蓮的眼淚滾落，紅著眼睛祈求著臉色淡漠的明月，一如當年，她紅著眼睛祈求著那個神色冷漠的男人。
不知為何，明月心中突然有些煩躁，她不想看見這個女人，這總是讓她心煩意亂的。
“明月，當年的事你媽媽也給我說過了，好好談談吧！”
“大叔，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明月的故作輕松的表情落在林零眼里，很是勉強的笑意，卻讓林零心底一酸。
這個從來都是活潑可愛的丫頭，背負著他這個年紀不應該背負的沉重。
“先就這樣吧，慢慢來”，林零無奈的看了看身邊有些顫抖的明月丫頭，隨后輕聲的對淚眼婆娑呢王蓮說道。
當年的事林零并不想去深究，至于王蓮究竟是怎么弄丟孩子，又如何辛苦的在尋找，或者受了怎樣的煎熬。
其實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因為有些事，你錯了就是錯了，并不會有人因為你盡心盡力的彌補，就能坦坦蕩蕩的說聲原諒。
這種情節，不像韓劇中那么狗血，說來到是可笑，不過這所有的可笑，又何曾不是來自于可悲！
世間所有的喜劇的根源，都是悲劇！
“小林啊，明月就交給你了！”
“這房子，我也就送給你倆，希望你跟明月，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王蓮輕嘆一聲，她看著依偎在林零懷中的明月，眼神中滿是復雜情緒。
寫臉上的是欣慰，藏心里的是酸楚。
林零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不行，誰要她的房子，買下來就是了，多少錢，以后我陪你慢慢還就是了…”
林零無語的白了眼掛在懷中的明月，輕輕敲了兩下后者潔白的額頭。
“傻瓜，別說氣話…”
林零的話還是很管用的，這丫頭氣呼呼的捂著額頭，卻沒有在頂任何一句了。
兩人的親昵王蓮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情緒波動太大，她卻有些不想去打攪。
“至少，她終于有個依靠了…”
最后帶著笑意的看了眼親密無間的明月與林零，她又起身向門外走去。
“明月，她或許也很可憐呢，你想想呢？”
林零看著那個落寞的背影，輕柔的聲音落下，懷中的單薄的嬌軀微微的顫抖著，滾燙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她是可憐，那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時候，誰可憐我。我洗過盤子，發過傳單，做過家教…就連路邊的饅頭，我都撿過！”
“誰可憐我？”
顫顫巍巍的四個字問到了林零心底，他并不想為王蓮開脫，她也確實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明月曾經所受的苦，也確實是一些過錯。
“好了，乖啊，不哭，咱先不提她了，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零輕輕的小聲哄著懷中清淚兩行的明月丫頭，到底是個孩子，對那么一件事，應該不會耿耿于懷。
黑暗中，還沒走遠的王蓮也聽見了這一切，無聲的流著淚，離開了雨樓。
這座“雨樓”，也被她白白的送給了林零，女兒的幸福與安全，也就全部交托與他。
不一會兒，輕細的哭聲突然消失了，才是懷中的明月丫頭哭的累了，也就睡著了。
林零輕輕的將這小小的身軀抱到樓上，進入臥室，放到床榻，蓋好被子。
無奈的是，一只小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襟，死活不愿意放開…
將就著過了一夜，第二天天色一早，明月還在睡懶覺，林零卻已經離開了雨樓。
先去巨峽市買了一些安家用品，隨后又去市區接了周大娘，連帶著面館內的大大小小的物件。
好在有了納戒，這些事兒都還算方便，只是這人，卻得坐車前往了。
無奈，林零又拜托阿杰給安排了一輛車，這才直接將周大娘接到了郊外的雨樓。
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林零站在湖中小徑之上靜靜的看著秋日中的雨樓。
“我也算有個家了，三個人，也終于多了些生氣…”
林零感嘆著，其實對于這座雨樓，王蓮的贈送，他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感觸。
他對金錢看的很平淡，就像那七百萬的價格，對于明月的安全，其實根本不算什么。
雖然，就算沒有王蓮與明月的這層關系，明月的未來，他依舊會守護。
林零穿過回廊，來到后院，忙完了搬家已經接近了正午，午后的暖陽下，一個睡眼惺忪的小丫頭這才優哉游哉的來到了后院。
“大叔，早啊”！
白色的連衣裙搭配一件粉色短衫，一頭長發扎成兩個馬尾，入得林零的雙眼，皆是星光。
林零輕笑著指了指頭頂太陽，說道：“這都正午了，還早啊！”
有些寵溺的語氣，讓明月丫頭恃寵而驕，林零也從不會責怪。
“大叔，這個莊園多少錢？”
“不要錢啊！”
“不行，多少錢，快說！”
一如既往的倔強，林零很是無奈。
“額，七百萬吧”
“沒事沒事，我陪你慢慢賺，一起還給她”
林零有些怪異的看著一臉期待的明月丫頭，這種還房貸的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