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訪問
“朱小姐，我們敬佩你敢于站出來勇氣。至于報道的事，現在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我們還需要再三考證。
如果你所說的那個瀟灑真的有罪，我相信就算我們不能及時報道這件事，旁邊的這位警官會將他繩之于法的。”
坐滿記者的茶樓包間內，出乎少女的意料，就然沒有一個人當場給出一個明日一定會播報這場新聞的答復。
就連這個眼角還帶著一滴淚珠的女記者，雖然眼中依然抱有同情的意味，卻還是拒絕了她的請求。
“瀟灑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們不寫，那要你們這些記者有什么用！”
朱婉芳的眼睛又漸漸濕潤了起來。
昨晚這名警官找到她后，再三保證只要出來接受采訪，瀟灑就一定會受到制裁，她才不顧被報復的危險，離開了刀疤的家。
來到位于九龍的高檔茶樓里，住了一晚，在第二天接受諸多審視的眼光，痛不欲生地再復述了一遍自己的經歷。
可是沒想到，就算自己將心中的痛苦一層層剝離開，讓人看見，也得不到想要的幫助。
面對少女的質疑，茶樓包間眾一陣沉默。
但很快這個同樣身為女性的記者再次代表眾人，反過來回答起朱婉芳的“采訪”。
“朱小姐，我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個人是XXX日報的記者，未來的日子里會持續關注著你的生活，如果你有需要，我能幫助你換到一個更好的學校。同時向有關部門為你的家庭申請經濟援助。
同時，我還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相信能幫你戰勝這段可怕的過去。
不過新聞播報，發表文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必須在適當的時候，才能讓輿論發揮出最大的效用，所以請你諒解我們的行為。”
記者的再次發言，顯然很難讓朱婉芳滿意。
“講這么多，都是屁話，你和那些一直敷衍著我和小珍的人沒有分別！”
一直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復，徹底激起了朱婉芳心中的絕望。
無助之中，她雙眼通紅地從一個個冷漠地臉龐上掃過。
當女記者沉默在大多數中后，沒有一個記者敢再站起身來她對視。
“咚咚咚！”
一個服務員走進來看到現場這樣一幕后，依然保持著職業態度，面帶微笑。
快步走到靠在墻角，有些坐立不安的阿波身邊，對他耳語道。
“先生你好，方才有個電話打過來讓我告訴你，現在可以下樓了。”
說完，就急忙放下裝滿熱水的茶壺，離開了這個氣氛詭異的包間。
阿波聽到這一句話，背上的冷汗瞬間止住，脖頸處顫抖的肥肉也停止抖動，心中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倏”一下站起身，掀開窗簾的移交看到了樓下混亂的場景。
“各位，既然你們不愿意直接報道瀟灑，讓他上頭條，那么看在我今天費勁心思安排了這場采訪的份上，能不能告訴我，什么叫適當的時候？”
結結巴巴，像是復述臺詞一樣的生硬話語，從阿波的嘴里冒出。
胖乎乎的身影手上拽著長長的窗簾靠在墻角，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瞬間打破了朱婉芳與眾記者僵持的局面。
“朱小姐的故事很有新聞價值，身為警務人員，你也應該了解將她的事跡報道之后，會引來怎樣的喧揚大波。所以我們必須再三求證…“
又是一套熟練地話術，只關注著背后的所謂的社會現象，卻絲毫不在乎朱婉芳經歷的悲劇。
少女的眼里透露著絕望，發覺自己不管怎么掙扎都好像活在一個深淵之中，永遠爬不出這個牢籠。
“那，如果說那個社團大佬，瀟灑就在你們面前被抓，算不算適當的時候呢？”
因為緊張瘋狂冒出的冷汗，阿波不停地擦試額頭，手上握著已經濕透的紙巾，一把拉開了一直把窗戶遮得嚴縫合絲的窗簾。
這棟高檔茶樓的對面，赫然就是富士舞廳！
包間隔音和舞廳有得一比，加上他們一直都在記錄著朱婉芳的事跡，沒有分心在外界的躁動。
刺眼晃人的烈陽抵擋不住記者們紛紛上前的好奇心。
透過玻璃看著外面街道上，他們能看到街面上的一草一木，還有正在被押運上車的犯人。
一一個個身穿軍裝綠警，站在一個禿頂男人身旁，攔住了圍觀的群眾，卻阻攔不住站在高處的諸多記者視線。
“各位記者，時事新聞總要新鮮出爐，上個頭條不過分吧！“
阿波背對著眾人，指著下方發生的躁動，一頓一頓地說著話，生怕被人看出此時他內心的緊張。
眾記者在認出下方犯人的面貌后，不約而同地對眼前這個胖胖的警官投向了畏懼的眼神。
心中都以為這次的采訪，明面上是揭露社會矛盾。
實際上，其實是這個胖子想要踩著當今最出風頭的社團大哥，上位！
強裝鎮定，阿波放開了一直掐著大腿肥肉的左手，整個人都軟倒在座椅上。
看著蜂擁而出，爭搶固定電話，呼叫人手，準備下樓獲得第一手資料的記者們，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奇哥，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富士舞廳前方的臺階處，梁警司見著從街對面跑過來的人群，呆愣一會，就錯失了抽身的良機。
“各位，各位，冷靜點，請不要妨礙警方辦事，這件案子的細節等下我們警方會統一公布，請大家放心的離開這里吧。”
狠狠地剜過李奇一眼，梁警司從他的白色襯衫中，掏出一塊汗巾，比方才的阿波還要瘋狂地擦拭著額頭滴落的汗水。
心里暗罵道哪個不嫌事大的混蛋，叫來那么多媒體記者。
“這位阿sir，剛才你們抓捕的犯人是不是最近街上風頭最盛的那個瀟灑，聽傳聞，他和多單校園事件有聯系，據說還在里面發展下線，販賣違禁品，不知道你們警方對此有何看法。”
采訪朱婉芳時得到的消息，在這時就派上了用場。
所有記者對今天被抓的主角一清二楚，誓要警方給出一個確切的回應。
“對不起各位記者，無可奉告，無可奉告啊。如果大家想知道更多信息，可以來警方公共關系部門問詢，我這里就不透露了。”
梁警司畢竟是警方高層的一員，雖然體力不行，長相猥瑣。
但是打起太極起來，絲毫不輸于任何一位，應付記者的話術那是滴水不漏，一套一套。
“請大家讓一讓，我們要回去工作了，請不要妨礙警方公務，請不要妨礙警方辦事。”
“阿sir不要走啊，先回答完這個問題先，請問被抓的人是不是瀟灑！”
一邊推搡著圍堵著的記者，梁警司在看見瀟灑已經被裝入警車后，腳底立刻抹油，恨不得踩著風火輪，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