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sir領著大部隊離開臺球室后,瀟灑一把將手上的斷桿砸在桌上,不顧一旁圍繞著的客人,氣沖沖的走回經理室。
臉上通紅一片,不知道是因為過于惱火,還是李奇的那巴掌扇的太重。
“大佬,我看那班警察沒找到那個學生妹是不會罷休的,你看我們是不是馬上去刀疤那里,提醒下他們藏好。”
回到臺球廳的經理室,瀟灑手下的一個馬仔提醒著正在捶打辦公桌,砸扔裝飾品的大哥。
“你是不是索嗨啊,他們剛走我們就去找刀疤,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人在我們手上嗎?”
抓住一個精美的飾品,作勢就要砸向開口說話的手下,但是想到這個東西價值不菲,瀟灑還是忍住了勁,將它擺回桌上。
“等過幾天吧,這幾天我過新馬泰和些老板談些生意,進些貨,等回來再去收拾那個女的,順便把刀疤叫回來。
諒那些條子也猜不到,那個女的根本不在九龍這里,這幾天就由著他們鬧,等我出國了,自然就消停了。”
拿出一瓶人頭馬,瀟灑借著酒精麻痹著自己剛才受辱的一幕,臉上的火熱褪去,將后面應付海sir的策略,說了出來。
“大佬就是大佬,想得英明。
不過那個叫蕭正奇的條子那么串,我們是不是給他點顏色看看,送點禮物去他家里。”
多嘴的手下見大哥恢復冷靜,為了彌補剛才的過錯,立馬提出一個新的計劃,這次將目標放在了李奇身上。
“也好,給外人知道我被條子騎上臉,一點動作都沒有,還怎么在街上混!
多帶些人去,撒點紅油,裝成是大耳窿干的,手尾要處理的干凈些。好歹也是一個便衣,要是被找到馬腳,那邊又不知道要我出多少血了。”
酒壯人膽,以往處理和警方關系時,小心謹慎的瀟灑還是無法忘懷李奇的那一巴掌,誓要這個比自己還囂張的便衣,付出代價!
“是的大佬!”
一群手下馬仔紛紛摩拳擦掌,準備給年紀輕輕的李奇上一課。
如果要是讓李奇得知瀟灑安排手下,給自己家里的那兩只厲鬼送幾人頭、補充血食,不知道是否會后悔扇出這一巴掌。
下樓時。
海sir面色鐵青,帶著一隊警員快速朝著臺球廳外走去,絲毫沒有想搭理最末尾的兩個人。
在樓梯口轉角處還故意瞪了一眼沮喪的阿波,和一臉滿不在乎的李奇,似乎對他們的小動作十分介意。
這個眼神被阿波會錯意,胖臉耷拉成一個倒三角,小聲地說道:“奇哥,看來我不太適合做一線啊,第一次出來就鬧了那么大的笑話。”
“沒事,我…”
李奇看到這個被他牽涉進學校風云,成為受氣包的搭檔,剛想安慰兩句。
就聽到海sir一個老伙計,面露不忿地站了出來,抱怨道:
“海哥,怎么不帶瀟灑回去呢,我這一世人都沒看過敢對警方這么囂張的人!阿奇的做法是有點問題,但是我們還可以告他涉嫌恐嚇證人啊,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吧!”
“現在有人報案嗎?找到那個丫頭再說吧,找到那個丫頭還要她愿意做證,才能抓他!”
海sir也是憋著一肚子氣,對著手下發泄道。
就算明知道瀟灑惡貫滿盈,壞事做盡,在外面不知道會傷害多少無辜市民。
但是這個王八蛋平日里雖然囂張跋扈,每件壞事手尾都收拾的很干凈。
心中的底線,還是讓他做不出砌生豬肉,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抓人。
海sir話語里還帶著對朱婉芳的怨氣。
一直以來,他認為對付瀟灑關鍵就在朱婉芳身上!
于是迫切想要找到這個曾經在他和學校老師的勸說下,勇敢站出來指正過瀟灑手下,在事后遭到瘋狂欺凌的少女。
此時,海sir眼里只想著打擊日漸做大的瀟灑,想要利用她和瀟灑之間的恩怨情仇來做文章。
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更何況朱婉芳現在被瀟灑的所作所為害的如此凄慘。
心里未嘗不想狠狠地報復,很大幾率會再次指證他。
由始自終,海sir卻從未思考過自身,在處理朱婉芳案件時,是否有過不當之處,過于破案心切,過于功利。
朱婉芳此時有家不回,有書不念的背后,是否有著他的一部分“功勞”。
聽到海sir這番言論后,李奇原本想要邁出的腳步悄悄縮了回來,和阿波一起躲在隊伍背后,不再出聲。
一行警員默默走出臺球室,像是一隊潰敗的士兵,分流進幾輛警車里。
“阿奇,阿波,多謝你們今天的幫手。你們也看到了,接下來這單案子只會越來越復雜,就不用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
海sir還是那副老派的作風,就算心中對擅作主張和出盡洋相的李奇阿波兩人有著諸多不滿,但還是委婉地希望兩人不要再摻和進這起案子了。
對此,阿波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而他身旁搭檔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卻令海sir又皺起了本就稀疏的眉毛。
“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海sir,今天我們也收獲了很多,希望有機會再向你學習。”
出乎海sir的意料,李奇干脆利落地表示退出這單案子,拉著阿波走回自己的車上,讓本來以為會撕破臉皮的海sir有些摸不著頭腦。
兩人回到車里中,阿波剛想踩下油門,又被李奇按住手剎,阻止發動。
“奇哥,我們現在干什么?回宿舍,還是送你回家?”
經歷過這么一場對峙后,阿波覺得做便衣不如想象中的風光,心灰意冷的問道。
此時他只想找到一個溫暖的港灣停靠一下,即使是別人的港灣。
沒拿到信封,李奇怎么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回到那個“美滿幸福”的家里去。
他望著一輛兩輛遠去的警車,眼睛瞇了起來,手上不知何時摸出了一張黃符折成的紙人。
“阿波,瀟灑這條友仔剛才那么囂張,你就不想找回場子嗎?”
如同魔鬼般地話語,一下激起阿波寬大胸膛里那顆尺寸不大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
“想,當然想啦!但是奇哥,你也看到了,瀟灑這幫人,連海sir都要退避三尺啊。還是說,奇哥你能調動另一隊人過來嗎?”
阿波的小眼珠子開始轉動,期待看向不動深色的李奇。
這個在他眼里前途無量,早早就當上便衣,風光無限的搭檔。
“呵呵,我能調動什么人啊。更何況這件事,靠我們兩個就夠了!”
李奇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拍著阿波的肩膀以示鼓勵。
但是話里的內容讓剛鼓起勇氣想要對付瀟灑的阿波,瞬間打起了退堂鼓。
“呃,奇哥,那還是算了吧,剛剛你幫我扇了瀟灑一巴掌,我已經出過氣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家,順路看下玲玲怎么樣,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
玲玲即是李奇這個身份的女兒。
如無意外,應該和她媽媽一起被厲鬼附身中。
估計等下就會收到一份因為便宜老爸在外胡作非為,而送上門的“外賣”。
正是因為這對母女,還有家里藏匿著數量未知的鬼魂。
李奇就更不可能回家,也不可能放過瀟灑,放過他和海sir頭上那兩個信封。
“呵呵,不用怕,你沒聽海sir方才說的話嗎。對付瀟灑,不用人多,只用一個人就夠了。”
“一個人?誰那么有本事,能一個人扳倒瀟灑啊。”
聽到事有轉機,阿波搭在方向盤上的胖手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
“朱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