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期的社團能做大,都一定打通了官方的關系。
瀟灑做事心狠手辣,往日出盡風頭,還背靠潮州幫的大旗,手里又有錢有人,被逼急了也不怕事,所以才敢不給警方面子,死不交人。
“你有種就叫你兄弟去做案,到時候別怪我不給面子,掀你地盤。”
海sir目光里透著一股堅定,厲聲呵斥這個囂張跋扈的社團大哥。
與瀟灑想要噬人的目光對視起來,誰都不肯先縮頭。
兩人再次對峙,現場的氣氛愈加的緊張起來。瀟灑手下也跟著躁動,雙眼通紅地看著身邊的警探,似乎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就會不顧身份飛撲上去。
“哎呦”
一個突兀地聲響打破此時劍駑拔張的氣場。
原來是阿波被一個古惑仔故意撞了一下,下盤一個不穩就碰到臺球桌的桌角,捂著腰部情不自禁地叫喚起來。
“呸,海哥,帶著些軟腳蝦就來掃我的場,還不夠格吧,你以為還是雷洛的時代啊,拿著個賬本就敢通街收賬?”
像是找到一個突破口,瀟灑一口飛痰對著阿波的方向啐了過去,砸到阿波鞋上。
本來漸漸有些軟化的態度,又變得囂張起來。
他的手下馬仔看到大佬在警察面前還那么威風,也跟著露出嘲笑,一個兩個發出稀奇古怪的笑聲。
海sir隊里的警員,也露出不滿的神色,瞪向那個破壞氣勢的死胖子。
連海sir也保持不住鎮定,淡薄的眉毛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一時之間,無故被牽扯進這起案件的阿波成為了眾矢之的,漲紅了耳朵,捂著可能淤青的位置,不知道說些什么。
場面風向大改,瀟灑一方占盡風頭,士氣高漲,從一開始對著警方畏畏縮縮,到現在每個人臉上都寫滿期待。
仿佛和這些警員搏斗一場,人人都能上位,成為下一個瀟灑哥。
臺球廳里,一眾前來玩樂的客人看到這一幕,對瀟灑這般不把警方放到眼里的行為,產生出一種錯覺,對他投向炙熱的眼神,令他極其受用。
估計不少年輕氣盛的家伙,在警員走后,就要拜入門下做個小弟,去校園里顯擺威風。
瀟灑在將阿波當成靶子,示威之后,又轉過身,目露兇光,挑著下巴挑釁起海sir。
“啪!”
一聲遠比剛才阿波的叫喚,清脆響亮的聲音從對峙的雙方中心傳來。
海sir幽幽地看向站在瀟灑背后,走近過來的人影。
發覺自己今天不應該因為缺少人手,就貿貿然地讓兩個陌生同僚參加行動。
誰知道里面藏著的是愣頭青,還是笑面虎。
李奇緩緩地從低垂著頭的阿波身旁走過,來到海sir和瀟灑對峙的位置。
看似單薄的身材,一把揪過瀟灑寬闊的肩膀,對著那張囂張至極的鞋拔子臉,就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丟!你!…”
突如起來的襲擊,令瀟灑措不及防,張嘴想要破口大罵。
身邊的小弟舉著拳頭也想要沖向對他們大哥不敬地李奇,場面頓時失控。
“說啊,繼續說啊。”
一只小巧玲瓏,在內行人眼里只能用來當作信物的點三八,對準了瀟灑涂滿發油的腦袋,瞬間止住了所有人的蠢蠢欲動。
李奇面無表情地握著這把他都不怎么會用的武器,仿佛只要瀟灑敢拒絕他的話,馬上既要他血濺當場。
這個時期的港島皇家警察,還和社團有著千絲萬縷的痕跡。加上在外國人治下,警方的公信力在底層居民眼里,甚至不如一些同鄉會有用。
而這些同鄉會演變到最后,就是一個個社團、字頭。
所以以海sir為代表的舊時代警探,在處理瀟灑這類為了出位,無惡不作的大哥時,就算明知道有罪,也要講究證據。
但是他李奇可不管這些,他可是看過一部部銀河映像的電影,了解過新時代警察對于這些社團人士的打擊。
在他的成長階段,在強大的國家機器之下,這些字頭一個兩個都會被掃進垃圾堆,剩下來的,也都是早早轉型,不敢鬧事的“良民”。
再加上,這個世界,他只是個過客。
海sir要和瀟灑講證據,靠嘴炮要人,他李奇看不過,就直接打臉!
瀟灑被李奇那雙冷漠的眼神懾住。
不敢用生命來賭這個愣頭青,會不會當場開槍。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警告你啊,這里有那么多雙眼睛,你的警員編號是多少,你信不信我立馬投訴你,拔了你這身警服!”
強撐著面子,瀟灑咽了咽口水,用余光看向眼默不作聲的海sir,以為都是他的計劃,逼他交人。
于是用以往和警方打交道的經驗,想要用投訴來恐嚇李奇。
“蕭正奇。”
“什么?”
自以為看破警方計謀的瀟灑,聽到了一個低沉地嗓音。
“我是說,我叫蕭正奇!”
額頭上的槍口不退反進,狠狠地按在瀟灑的腦袋上,留下深深地一個印子。
“警員編號是…我忘了,等我找一下”
用沒有拿槍的另一只手,從褲袋里掏出一本警員證,李奇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一字一句的將上面的信息念了出來。
“XXXXXXX…“
旁邊的少男少女瞬間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位阿sir身上。
“差佬也可以那么囂張的嗎?”
瀟灑根本不在乎李奇念出的信息,多年在街上搏斗的經驗,讓他在發現李奇正在分心低頭傻傻念著編號時,瞬間鼓起了藏在黑色長袖下的肱二頭肌。
他想要奪槍!
“夠了!”
海sir在旁目睹完一整場鬧劇,在見到瀟灑快要被槍壓額頭的壓力逼得狗急跳墻時,出手提前抓住李奇的手腕。
“收隊!”
狠狠地瞪了一眼導致今天鬧得差點不可開脫的李奇和阿波,海sir見再鬧下去,瀟灑也不會輕易放人。
于是當機立斷,轉過身對著手下下令收隊,離開了站著一排排年輕男女的臺球廳。
“你給我記著,我一定會找大狀投訴你的,你給我等著。”
急怒之下,瀟灑還保持著一絲理智,話語里毫無威脅的詞語,一點機會都不給警方抓到。
李奇在被按下手腕后,對著驚魂未定,佯裝兇厲的瀟灑笑了一下。
走回阿波身旁,搭著他的肩膀,一同隨著大部隊離開,只是眼里有著一些失落。
“社團大哥就這?槍都送到面前了,還不搶啊。”
在得知這個是學校風云的劇情后,李奇就打定主意要獲得海sir還有瀟灑頭上的兩個稱號信封。
至于信封的獲取方法,根據上個世界的經歷,應該就是終結掉這段劇情,不能讓整個事件按著原有劇情發展下去。
如果這段劇情就是他此次迷離界的任務,他可能會慢慢布局,用熟知劇情的優勢,現代人的經驗。
找到瀟灑的犯罪證據,利用傳媒,掀起社會輿論,讓這部殘酷青春物語走向與原來截然不同的happy結局。
但是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有“婦”之夫,家中的“妻女”還等著他去搭救。
沒時間耗在這個沒有靈異的劇情中。
為了盡快獲得信封。
解決不了暗藏在劇情下,那復雜的社會矛盾。
李奇就秉承“解決不了事,就解決引發事的人“的思路。
想要強行和瀟灑產生沖突,用一些在梁蝦記憶中學到的,過去探長對待沒有明確證據犯人的手段,來一場砌生豬肉!
例如被人奪槍,警方能夠當場擊斃犯人!
當然李奇的槍里連子彈都沒有,肯定是做不到這么狠的。
他只是想給海sir找個理由,帶走瀟灑,從而改變朱婉芳悲慘的命運,提前結束這部劇情。
可惜最后還是被從那個混亂時代走來的海sir識破這場“砌生豬肉”的好戲,制止了李奇的手段。
“不過好歹扇到了烏鴉哥的臉,手感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