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失蹤少女
港島九龍片區。
這個年代大名鼎鼎，收匿無數社團成員、劫犯強匪的九龍城寨還未被拆除，連帶著整個片區治安環境都很一般。
街上隨處可見一些年紀輕輕，下巴朝天的“有為”青年，正在四處游蕩。
數輛警車停在一個在九龍區遍地都是的臺球廳外面，提醒著這些人，去往另一家店鋪尋歡作樂。
“快點快點！男的站這邊，女的站那邊！”
一個滿臉橫肉，不好招惹的男子，煩躁地揮動著手，指揮臺球廳中一個個在工作日就跑來打球泡妞的年輕男女，分號隊列。
“未成年的來這邊。“
手里握著一個球桿，悠閑地打出一個空心落袋，海sir掃了眼兩隊人馬，又多加一句話，將一大群畫著不符合他們年紀裝扮的少男少女，叫到他的身旁。
“奇哥，我們還是走吧，這里看樣子不需要我們，這個場好像是瀟灑開的，我們阿頭也是潮州人，沒必要和他發生爭執。“
阿波拉著李奇的襯衫，胖手暗暗用力，想要離開這間臺球館，說出的聲音如蚊子一般。
“噓，來都來了，和前輩多學點經驗也好。“
伸手捂住身后那張煩人的嘴，李奇的注意力沉浸在緊張的氣氛里，借著一些劇情節點，回憶著整個故事的脈絡。
但是過于久遠的記憶，讓他卻忽略劇中的一個細節。
原本海叔手下有一個得力助手警探，是由港片四大惡人之一，黃光亮出演的，現在卻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所代替。
隨著一個高大身影走出經理室，李奇的目光也投向來勢洶洶地一群人。
學校風云中，一切悲劇的直接締造者，烏鴉哥飾演的瀟灑。
他的頭上有著和海sir同樣閃爍著白光的稱號“新潮惡佬“。
縱觀整個劇情，瀟灑的本名無從查起。
他的出現代表著和以往用“情義”為系帶的幫會，截然不同的一種新興勢力，
如同銀河映像那兩部經典“社會”系列里的字頭一樣，專心向“錢”看齊的利益集團。
劇情后半段，為了錢財顏面能讓已經成為手下小弟女友的朱婉芳出去站街，大庭廣眾下公然派遣手下行兇殺人，為人處事百無禁忌。
“海哥，有事嗎？“
瀟灑一副大哥派頭，絲毫沒有小弟面對警方時那么慌張，人如其名，瀟灑地抽著一支煙，施施然地走到海sir面前，慵懶地靠在臺球桌上。
“哦，要找大哥你可真辛苦，一個禮拜都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跑路了呢。”
海sir見目標人物終于出現，提著球桿走上前去。
臺球廳中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的對峙起來，互相嗆著一些場面話。
“奇哥，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這里根本不需要我們，海叔就能鎮住這里的。”
無故參加進今天這場行動的阿波，擔憂地對著李奇說道，他剛剛才成為便衣，不想就這么搭進去。
對此，李奇沒有回應，只是目光一直放在場里二人頭頂，那兩個閃著白光的稱號。
海sir不足一米七的身材，和瀟灑一米八幾的高大體型比起來有些相形見絀，但是一身正氣凜然，在氣勢上絲毫不露下風。
“海哥，我這還要做生意，干脆說，你想怎樣。”
瀟灑靠在球臺上，望見場子里的客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就像見到一張張錢票溜走一樣，皺緊眉頭問道。
在他的心里，自覺這段時間已經算是安分守法，沒有在街道上打打殺殺，只是賣賣違禁品，收收小弟，不清楚這班警察為何找上門，破壞社團與警方的潛規則。
要知道，在這間臺球場中賺得的錢，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分。
“這個失蹤少女，你認識吧？”
見到瀟灑態度服軟，海sir從寬大的老式汗衫里，掏出一張像素模糊的照片。
站在眾人后方，充當背景板的李奇一眼就認出，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少女，赫然就是學校風云的女主角，朱婉芳。
結合今早阿波帶回來的檔案，還有海sir昨天出現在醫院錄口供的事情，他依稀能夠憑借記憶，判斷出此時的劇情走向。
此時的朱婉芳，已經被周邊環境影響，從一個好好讀書的乖乖少女，變成了一個與校外分子糾纏不清，老師眼中的壞學生。
她在學校里只有一個好友，就是愿意將自己賣身錢借給她還債的小珍。
在前幾天因為情感糾紛，發生車禍身亡。
經歷了數次打擊，朱婉芳對校園乃至家庭都產生怨恨，放火燒掉圖書館后，自己也被灼傷。
被帶到醫院救治時，偷偷溜走，并被瀟灑手下刀疤找到，趁虛而入。
因為不愿再回歸校園與家庭，朱婉芳選擇和她以前最看不上眼的社會分子在一起生活。
見到這么一張照片，瀟灑原本皺緊的眉頭瞬間舒展，臉上露出狡猾地笑容。
“我不認識啊~”
他當然認識朱婉芳是誰，朱婉芳經歷的不幸有大半都是因他而起的。
不過在他眼里，朱婉芳只是個被他欺壓的學生妹，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從沒想過從他手中流入校園的違禁品，以及在校園中發展勢力，給類似朱婉芳這樣的普通學生，帶來多少困擾，間接造成多少悲劇。
只不過現在這個學生妹和他的手下頭馬走在一起，要是她落到警方手里，不知道會爆出多少件他瀟灑哥的大料。
“不認識？好！我兩個鐘頭以后再來！”
海sir一看談不攏，隨手扔掉球桿，轉身走人，臨走時落下狠話，誓要逼著瀟灑把朱婉芳交出來。
朱婉芳涉嫌校園縱火的背后，隱藏著無數隱情，她所遭遇的校園暴力，違禁品泛濫，社團在學校里招收人馬，無論哪件暴露出去，都會引起社會上的軒然大波。
多方角力，有些人想要她開口，有些人想要她閉嘴！
站在警方的角度，如果朱婉芳從此消失，等事情風向平息之后再出現，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但站在海sir的角度，他有必須找到朱婉芳的理由。
昨日朱婉芳是在他們組看管的時候溜走的，如果找不到人，是會吃上很大掛落。
同時他也想借著朱婉芳身上和潮州幫、瀟灑之間的聯系，將這些看不過眼的社團一一鏟除。
“海哥，你在耍我啊！”
扔掉手上的煙頭，瀟灑惡狠狠地對著海sir離開的背影大吼道。
錢和面子，是瀟灑這些社會大哥唯一看重的東西，一聽到海sir為了讓他交人，要不斷地來打擾場子生意，他登時火冒三丈。
“有事就叫我交人，沒事就叫我幫你找人，你當我吃公家飯的？”
大步上前，攔住海sir，一幫手下也跟著涌上前，面色不善地盯著身旁幾名警員。
阿波見到那些兇煞的眼神，腳下有些打晃，胖手下意識地就搭在李奇的肩膀上。
扭了扭腰，拍開那只擔驚受怕的手掌，李奇一邊注視著海sir的舉動，一邊試著活動了下筋骨。
感覺背上還是有些隱隱作痛，隨即將手摸向腰間那只中看不中用的點三八。
“你心里有數。”
海sir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眉毛挑起，舉起手里那張照片放在在瀟灑面前，暗示他快點交人。
不然這個場子，他今天是踩定了！
多年老江湖，從四大探長時代過來的他，怎么會怕瀟灑這些新興勢力的威脅。
“好！我就收了這個場子，好好跟你玩！”
都被這樣踩上臉了，瀟灑這個當大哥的要是不在小弟面前做做樣子，估計明天就會被人取而代之。
抓過方才海sir握過的球桿，一下砸斷，瀟灑用著斷桿指著海sir，撂下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