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靈媒感知的新技巧
“李奇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的！”
中年警察、或者說老Paul面上強作鎮定，但是心里已經開始發虛，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睜大了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將身子壓到了桌面上，貼近著從剛才電燈故障后，就一直冷笑的李奇，企圖靠這個動作帶來一些安全感。
“半島，上個星期五晚上九點，1605房。”
“四季，上個星期二晚上八點，1432房。”
“…”
李奇絲毫沒有被他的舉動嚇到，反而悠閑地從嘴里吐出一個一個酒店名稱、日期還有房號。
參與審問的兩名警察在這些信息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刻起，就一直處在一個極其不安的狀態。
面對著被手銬牢牢困住的李奇，卻像是光著身子一樣不自在。
“這周末，跑馬地，…”
李奇話還沒說完，年輕的港女警察還在思考他們什么時候去過跑馬地約會，就被中年警察不顧頭上一直開啟的攝像機，抓住了她的手腕。
“收聲，李生，你很好。
阿May我們走，老牛你進來接手一下，拿一部手機過來給這位先生打。”
中年警官在李奇說出那個他和別人有著暗地交易的地點時，當機立斷，立時把身子收了回去，拉著女警察走出了房間。
不多時，審問室漆黑的墻壁上多出了一排亮光，又很快暗了下去。
一個身材魁梧，留著寸頭穿著背心，光著臂膀的壯漢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袋東西。
正是李奇在被抓捕時落下的手機。
“砰！”
手機袋被狠狠地砸在了鋼桌上，滑向了李奇的位置，幸好他手快，及時扯過被固定著的鏈銬攔住了袋子，才沒讓手機掉落地上。
不過就算這樣，他這部用了兩年都沒換，十分愛惜的手機，屏幕上也多了幾絲裂縫。
李奇本來在中年警察服軟，答應他聯系外界的請求時已經放松下去的眉頭，再次皺起，面帶慍色的看著這個新來的壯漢。
“看什么看，快點打，你只有五分鐘時間！”
壯漢和之前兩個警察一樣，對待李奇也是沒有好氣，厲聲呵道。
拿起手機，李奇沒有糾結在屏幕的損傷，知道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聯系上古警官。
“滴、滴、滴，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隔著塑料袋的手機里傳來一陣忙音，李奇捏著手機的指尖不禁發力，差點將屏幕上的裂縫再擴大幾分。
“打不通是吧，那就乖乖等收監，先進去呆一陣，等我們頭回來再來和你玩。”
壯漢一把奪過手機，絲毫不給李奇再次嘗試的機會，就這么瞪著雙牛眼，死死地盯著他。
好像剛才那個中年警察稱呼他叫老牛，一點也沒錯。
“你們頭什么時候回來？”
李奇見無法聯系到古警官，這些警察又一副將工作壓力全都扔在他身上發泄的模樣，想要直接和他們上司溝通。
“我怎么知道，你條粉腸，今天本來有約都因為你全都泡湯，你個混蛋還什么都不說，硬要讓人陪著熬，吊！”
李奇的話像是點燃了火藥堆，壯漢警察修煉多年不亞于港島師奶的粗話實力立馬噴發。
聞著那股熏人得汗臭味，李奇面露不悅，幽幽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陪你們再玩會吧。”
壯年警察還在噴話，兩人身前的那盞臺燈就再次閃爍了起來，和上次一樣的故障表現。
不多時，這個常年健身，體質強健的阿SIR背上多出了幾道汗水浸濕衣物的痕跡，連眼神也有些恍惚。
片刻，他才從一股不適之中回神，似乎認為是受到了審問室里的冷氣影響，起身準備調整下溫度，就聽見一個令他怒火中燒的話。
“牛哥，今晚就算沒事，你的阿May也不會和你出來的。”
李奇像是之前對著中年警察那樣，一臉冷漠地看著汗流不止，雙目圓睜的壯漢。
壯漢沒有來得及質問李奇如何知道他今晚約會的細節，腦里緊繃的那根弦讓他下意識地追問道：
“什么意思，為什么阿May不會和我出來。”
李奇朝著他側面的一面反光玻璃，撇了撇嘴。
玻璃這一面是不透明的，但是另一面卻可以讓外界的人看到審問室里的環境。
中年警官坐在玻璃后面的房間里，和壯漢一樣聽到了李奇的話，臉色立時變差。
額頭上好不容易擦拭掉的汗液又開始流了下來。
抓起眼前的一個麥克風，中年警察有些著急的對著審問室里喊話：
“老牛，別聽他亂講，這條友仔在蠱惑你。。”
剛一說完，中年警察就像是受到電擊一樣，全身微顫，呆立在房間中。
腦里突然閃過一個成語：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間房里還有著許多同僚，一個接著一個將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又投向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那個Madam。
方才一起參與審問的港女警察臉色煞白，伸手遮住了臉，腳步急促地沖出房門。
審問室里，壯漢警察在李奇努嘴的時候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等到中年警察一插嘴，瞬時覺得頭上多了頂帽子。
“你去查下今晚半島1748房是誰定的，再查一下入住記錄，就什么都明白了。
聽我一句勸，隔壁檔案室那個阿花肥是肥了點，但是對你是真心的，比那個阿May好很多。”
低著頭把玩手上的鏈銬，李奇一副不嫌事大，隔山觀虎斗的架勢繼續煽風點火。
終于，壯漢在這一番話后，太陽穴旁邊的血管青筋暴漲，登時踹開了座椅，連李奇的手機都沒拿，就“砰”地一聲關上了審問室的門。
看見離開了審問室的壯漢，中年警察用高檔西服袖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左手邊的桌面上已經滿是濕透的紙巾。
面對馬上就要闖進觀察室的老牛，十萬火急之下，他還是做好了安排，對眼神奇怪的手下囑咐道：
“阿斌，你去拿個黑布把這個李奇的眼睛蒙起來。
他有個外號叫靈媒之王，我估計是和國外那些人一樣，觀察力遠超常人，會讀微表情。”
說著說著像是覺得房間里冷氣不夠一樣，又把西服脫了下來，卷起了衣袖。
“等下他蒙著眼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要和他說，我不信他看不見了還能搞事。”
“砰！”
壯漢警察一腳踹開了觀察室大門，通紅的眼睛環顧了一下環境，身體立刻飛撲向中年警察，老Paul。
半晌，被黑布蒙住了雙眼的李奇側頭對著聽不到一點動靜的反光玻璃，嘴角帶笑。
對活人運用他的靈媒感知，還是和朱莉交流時產生的靈感。
或者說是從朱莉那里偷師的技巧，畢竟他也體會了一把被人強行回溯記憶的過程。
第一次對這幾個警察用，效果好象還不錯。
不僅幫助一個失足青年脫離了PUA的苦海，還幫助一位中年人迷途知返，回歸家庭。
順便，終于在他們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里，知道了自己犯了什么事。
想到這里，李奇臉上的微笑漸漸收斂。
今天這個門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
坐在他對面，新來的一位警探不安地看著這個古怪地犯人，雙手恭敬地放在膝蓋上，就像是小時候犯錯面對著父母一樣。
即使李奇已經被蒙上了眼睛。
正當他按照上司叮囑，一聲不吭的看管犯人時，李奇突然把側著的頭轉了過來，再次咧開了嘴對他說：
“阿斌SIR，你的斌是哪個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