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水上美里,南凌現在對“如何給和月留下一個令人難忘的深刻印象”更有興趣。
他在把水上美里安排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酒店之后就暫時沒再管她。
雖然他把山田市二解決了,但是只是損失一個干部而已,南凌覺得還不太夠。
他本來想著,既然和月是由一對兄弟一起建立的,那不如就直接殺掉其中一個好了。簡單,粗暴,直接。效果肯定不錯。
不過,既然這事兒諸伏景光也在關注,好像就不能用這種殺人見血的手段了。
先不說他已經動手殺了人,這么一副酒廠作風是有多么不好刷好感…
主要是每次面對諸伏景光的時候,南凌那顆不存在的良心就會突然冒出來。
大概是因為這人真的是個大寫加粗的好人吧。
導致他每一次背著諸伏景光搞事情都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人家的信任一樣,總之就是很有負罪感。
但不用這種方法的話…南凌也不是什么腦力派,而且明明能用武力解決的東西你非得讓他動腦子…
這就有點難為人了吧。南凌煩躁地撓了撓頭。
唔…怎么辦呢…
啊,對了!
和月對酒廠有興趣,而且他們這種小組織必然是不敢正面對上酒廠的。
那么…當一個孤身一人的酒廠成員出現在京都——
——必然會引起和月的興趣。
這時候,只要自己假裝是酒廠的底層人員,并且想退出酒廠,所以來和和月做個生意。
再告訴他們酒廠的一個據點,到時候…
就是借刀殺人。
和月這種專營情報的組織在武力值上和酒廠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這鷸蚌相爭的結果幾乎是一定可以預見的。
而且和月也能給酒廠帶來一點小麻煩…雖然不算多,但是也是南凌喜聞樂見的。
每一個社畜都希望自己的老板出丑——即使他其實是個薪水小偷也一樣。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南凌為自己的腦子點了個贊。然后立刻開始了準備工作。
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很快,現實就會告訴他什么叫“事與愿違”。
或者說,“無巧不成書”。
更準確的說,就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裝成底層成員嘛,就不能用自己本來的臉了。
南凌又換了個易容,把自己打扮的跟龍舌蘭那種炮灰差不多之后,就穿了個一身黑去了和月居酒屋。
第一感想是,裝修還不錯。
和月是一家裝修很和風的居酒屋,不過因為主營情報,所以座位多是一個一個分開的小隔間,被簾子擋著,只能隱約看到里面好像有榻榻米和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影。
不出南凌所料,他穿著這身打扮一踏進去,就看到了幾張大驚失色的臉。
估計這幾個人就是和月里知道一些內幕的人。
昨天晚上山田市二才死,今天就有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找上門來,再加上他死前正在干的活就是負責審訊黑衣組織相關的情報,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不過嘛,山田市二是七殺的,跟自己一個普普通通酒廠底層員工有什么關系?
所以南凌一點不慌,只要裝不知道就好了。
不過真正出乎南凌意料的事才正要發生。
那幾個面露慌張的人對視了一眼,有一個人連忙就跑到了后廚,身影消失不見,估計是去請這里的那個負責人,或者說經理了。
而剩下的幾人里,就有一人把南凌尊尊敬敬地請到了最里面的一件隔間。
南凌到這兒就開始有點懵逼了。
怎,怎么回事,我還沒說明來意啊!你們怎么看上去好像是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變成慫包了?看來我誤會山田市二了啊!慫難道是你們組織的統一作風之類的嗎?
這份懵逼的心情終于在那個經理恭敬地踏進來的那一瞬間到達了高潮。
因為南凌聽見他說:
“請問您就是波本先生嗎?”
南凌:“…?”
南凌:“???”
南凌:“?!?!”
南凌:“?!?!?!?!”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南凌現在就覺得和月有問題。
什么玩意兒?波本?
諸伏景光你怎么回事啊…隨便被他拜托幫個忙都能遇上安室透?
絕了,南凌每次撞到安室透都特別心虛——因為就,每次遇見的時候都很惡趣味地在逗弄他嘛…
現在他隨便來一趟京都都能撞上和波本有關的事情就簡直——
——誒,等等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
南凌,原本以為,和月是和組織無關的。
調查酒廠相關也是因為情報組織都會對酒廠這種神秘的存在有著或多或少的興趣。
但是…
既然和月的干部會以為他就是波本,那么就說明,他們和酒廠一定有著交易的關系,不然不會知道這個代號,態度也不會這么尊敬。
和月畢竟是京都最大的情報組織,酒廠會和他們有交流也不是完全在南凌想象之外的事。
只不過,他下意識地覺得敢調查組織的應該都對組織沒什么了解——但凡稍微領教過組織的強大,估計都生不起來什么膽子,尤其和月只是個(相對酒廠來說的)小組織而已。
既然有這么一層關系在,和月調查酒廠的用心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
仔細想想的話,調查自己的合作對象,只會有兩種可能:
其一,不信任對方的能力。
其二,想要獲取更多的情報,來讓自己在交易當中獲取主動權。
第一點被南凌直接pass掉了。
不相信組織能力的人是不會拿出如此鄭重其事的態度去對待“波本”的。
所以應該就是第二點了?和月的膽子還真是大啊…
南凌在心里嘲笑了一番這群井底之蛙。
經過了這么一長串的整理心情外加推理,現實中其實沒過多長時間。
盡管內心在聽到波本名字的那一剎那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但南凌還是有好好地管理自己的表情。
大概對面只會以為他愣了一小下。
“波本先生?”經理看著南凌不怒自威的那張臉,小心翼翼地再次問道。
“我就是。”南凌冷靜地回答道。
南凌當然不可能是波本。
但是和月應該已經認定他了,現在否認的話…啊,感覺自己一定沒什么好下場。
而且,南凌現在可以說是對眼下的狀況一無所知,不如索性就頂了波本的身份打聽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雖說是危險了點,不過…
南凌感受著身體里逐漸活躍起來的興奮感,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夠刺激,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