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人鬼之戀,故事尚未說完,還有一段,要說與妹子你聽。”
聲音是那個小白臉的無誤。
莊承安心中一緊,暗自祈禱,素瑤妹子可千萬別被小白臉蠱惑。
“那,那楚大哥,也已經深了,楚大哥,你你…你想做什么…我好暈…”
“哈哈哈,小美人兒今天就陪我了。”
又是輕輕的房門關上的聲音。
莊承安聽到這里愣了愣,猛然雙目在黑夜之中都要噴出火來,“這小白臉果然是禽獸畜生!”
顧不得穿好衣物,一下沖出了房門,幾步到了凌素瑤的房門前。
凌素瑤房間內,有燈火點燃,隱約有叮咚的水聲,似乎正在沐浴。
“這惡賊——”
莊承安心中越發大恨,隱約似聽到了里面傳來的纏綿之音。
他狠狠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惡賊,你焉敢玷污我素瑤妹…”
話未說完,進入房間的莊承安一下僵在那里。
房間內并無他所想的旖旎場景,只有凌素瑤穿著內襯衣物,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站在那里。
“莊大哥,你,你在做什么?”凌素瑤倏然變色,飛快地拿了一件衣物遮擋身體,厲聲喝道。
“我…我…”
莊承安愣愣地掃了一眼房間內,似有些不解,“我分明聽到你房中有人?”
“出去!”凌素瑤臉色冷若冰霜。
莊承安定定地站了一下,目光在凌素瑤上逡巡,忽然一股邪念莫名升騰而起。
“素瑤妹子,你是知道我心意的,我…”
莊承安說著,忽然只覺不受控一般,猛地朝前,想要將少女撲倒。
“莊承安,你——”
凌素瑤一個靈巧的閃身,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莊承安一擊撲空,并未停手,反而內心的欲望似完全釋放了出來。
哐當——
正在這時,門外楊禪的身影出現。
面帶怒色望著莊承安呵斥道:“莊兄,你這是在做什么?你這,你這還是人嗎?”
“都是你——”
莊承安雙目赤紅,望著站在楊禪,雙手運氣功力,朝著楊禪拍了過來。
“莊兄——”
楊禪似有所反應不及,被莊承安一掌拍中,口中噴出鮮血。
而就在這時——
后面的凌素瑤已經穿戴好衣物,一手持劍朝著莊承安刺了過去。
“啊——”
莊承安似乎是因為一掌打中楊禪之后,重心失衡,右臂正好被凌素瑤的長劍刺中,又因為力道裹挾之下,加之那長劍鋒銳無比。
刺啦一聲,一條手臂高高飛起。
劇痛之下,莊承安方才喪失的理智,似乎一下清明了幾分。
這時,楊禪猛地一下跌坐在地,臉色煞白如紙。
“楚大哥,你,你有沒有事?”
凌素瑤見楊禪身受“重傷”,顧不得去追趕莊承安,急忙蹲下查看。
莊承安望著面前這一幕,又痛苦地看著自己的斷臂,猛然狂嚎一聲,朝著客棧外跑了出去。
噗——
楊禪口中吐了一口鮮血,低著頭仿佛疼痛難以遏制,嘴角卻勾勒起一抹陰惻惻的笑意。
孤山山外的荒涼之地。
一個斷臂的人影跌跌撞撞地奔跑著,鮮血灑落一地,引得周遭一些走獸豺狼窺探。
可那人影氣勢不低,這些夜間的狩獵者,又不敢靠近。
“為什么,為什么?!!”
莊承安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仰天怒聲狂嚎不已。
這一刻,他只感覺悲憤無比。
“賤人,狗男女!!都是你們的錯!!”
莊承安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上,地面發出悶哼之聲。
他的一條手臂斷了,不說武功廢了大半,但往后即便想要進步也難。
想要突破后天,邁入先天,更是一種奢望。
而比起這個,更讓他心里難受的是——
凌素瑤那個賤人,竟然為了一個小白臉,將他一條手臂砍斷。
她怎么敢?她怎么下得去手?她怎么那么狠心?
這一路上他對于凌素瑤的照顧堪稱無微不至,他也是真正以真心相待對方。
哪怕是一場誤會,也不該真正拔劍傷他,尤其是斷了他一臂。
可惜,這賤人看到那小白臉就走不動道了。
還有,還有那個叫做楚問非的小白臉,定然是故意的,今夜就是他做的局。
他到現在已經想明白了,雖不知對方是如何做到的,可江湖上,一些口技之類的,總是有所流傳。
然而,他現在回去和凌素瑤解釋,對方也不可能會聽。
即便能夠冰釋前嫌,可他的這條斷臂,又該找誰去賠?!
“恨啊!”
莊承安心中的怒火和妒火都在騰騰燃燒,可一時之間又不知該怎么辦?
凌素瑤是南越劍派的弟子,哪怕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可也不是他這樣出身小宗小派的人所能夠招惹的。
那個小白臉——
“我方才就應該一掌斃了那個小白臉!”
莊承安心下后悔,出手得輕了,可仔細想想,或許對方一路就是偽裝的。
那小白臉的武功,或許比他還高。
“啊啊啊——”
莊承安心中的憤懣、怒火,似無處宣泄,“這天下的狗男女就都該殺了!”
嗷嗚——
遠山,夜幕下。
有蒼狼仰天呼嘯。
夜幕下的天空,不知何時濃云漸起,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
莊承安跪倒在地上,舉目仰望,越發覺得心中憤怒和悲涼。
“此仇不共戴天,可我,可我又該如何報復?”
良久,莊承安又有些泄氣,頹然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蒼老的大笑聲響起。
“是哪里的喪家犬,在老夫隱居之所狂吠不已。”
黑暗的雨幕之中,一個身材壯碩,氣度非凡的老者,悄然出現在了莊承安身前。
“你,你是誰?”
莊承安面露驚恐,這樣的荒野之地,他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這么一個人出現,可對方行走無聲,顯然武功遠超過他。
“老夫是誰?哈哈哈,老夫避居鄉野,難道還會是什么好人不成?”
老者大笑連連,望著莊承安嗤笑道,“老夫見你哭嚎半天,大好男兒可又是為了些兒女情長,當真是沒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