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我乃星宿仙子,誰敢攔我?
“魚龍幫高手已經盡數出巢，留在洛陽的只是一座空城，不知圣公可有興趣與鄙幫同上魚龍幫總舵做客？”漕幫二當家開門見山，直接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
坐在圣位上的方臘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著漕幫二當家言語不善：“你莫非是來取笑本座的？魚龍幫明明是你們漕幫的心頭大患，卻來誆騙本座...我們明教同魚龍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反倒是同貴幫在江南多有摩擦...你且說說，魚龍幫如何就成了本座的心頭之患。”
方臘翹起了二郎腿，靠在靠背上，一副看你如何誆騙老子的模樣。
漕幫二當家的話別說是方臘，在場眾人聽了之后，嘴角都是擒著冷笑，甚至有幾個脾氣不好的，已經是要準備動手了。
“在下素知圣公胸懷大志。”漕幫二當家也不慌，他既然作為說客前來，而且一開口就是“王炸”，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方臘的反應尚在他的預計之內，便也從容道：“此番卻有一個消息要告知圣公以及在坐的諸位...鄙幫經過多方打探，花費了大量的財力，終于探聽得了一絲魚龍幫的真正底細。”
“呵...”一旁的一個道人卻是一生冷笑，道：“別又拿八賢王那一套來糊弄我們。”
二當家在此人身上看了片刻，卻是拱拱手，道：“可是靈應天師當面？”
“正是包道乙。”那道人抱起拂塵，做了一個道揖，算是還禮。
“江湖上的傳言自是不足為信，那些本就是魚龍幫自己放出來煙霧彈，我們漕幫的背景想必諸位也知道，因此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一些江湖人打聽不到的內幕...此番我等獲知幾條關于魚龍幫的隱秘，比如魚龍幫并非是仁宗年間由八賢王一脈創立的幫派，而是三年前當朝帝師、大學士蘇軾游歷江湖時所創。”
“唔...”方臘聞言，終于稍稍有些色變，疑惑道：“可有確鑿證據？”
方臘心中已經信了三分，但凡漕幫二當家口中說出來的別人，他都會嗤之以鼻，朝廷官員看不起江湖武林，這并非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蘇軾頗為不同...此人非但是一代文豪，縱然是在江湖綠林之中，也有著赫赫名聲。
如果是蘇軾的話，并非沒有可能。
但也只是有可能，所以現在方臘想要看證據。
漕幫二當家微微搖頭，道：“就是一條消息，哪兒來的什么證據？不缺卻有另外幾條可查的信息佐證此事。”
“說。”
“三年前蘇軾神秘離京，御拳館周侗的兩位弟子盧俊義與林沖也同時不見了蹤影，直到一年后，魚龍幫逐漸浮出水面時，此二人才逐漸嶄露頭角，今年年初，蘇軾回京，此二人也在同一時間回到御拳館...而且江湖上不是一直有一個傳言，魚龍幫的幫主不會武功，但卻能夠統御群雄么？除了蘇軾之外，江湖上還有何人有此能為？”
明教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著此人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一個俊秀文士開口道：“可前不久魚龍幫的幫主已經公開在江湖上露面，在東方不敗同獨孤求敗的陪同之下，從雁門關到大理，一路皆有他們的蹤跡，并非是蘇大學士。”
“閣下莫非是小尚書王寅？”漕幫二當家依舊先認人，王寅文武雙全，家傳武學雖然只是江湖二流，但其本身頗有才情，竟自推陳，躋身江湖一流之列，人稱小尚書。
“正是在下。”
“此人出現之時機，正巧是蘇大學士回到京師之后，應當是蘇大學士的替身，不過朝中曾經有人猜測此人的身份或許就是已經被召回龍虎山的小張天師...”
在場的眾聽到龍虎山小張天師，頓時面色有了幾分凝重，縱然是有著名山傳承的包道乙，也是心頭一顫，可見龍虎山三個字的分量如何。
見明教眾人的反應都在自己的預計之內，漕幫二當家自信一笑，道：“但在下以為不然，此人斷不可能是龍虎山的小張天師。”
“為何不能？”
“諸位可曾聽聞龍虎山的歷代天師，有哪一位是混跡江湖的？”漕幫二當家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據說當年張天師將小張天師留在京師，是為了治療官家的暗疾，如今官家既已痊愈，小張天師奉旨會山，自然是要隔絕了紅塵，一心修道...”
說著，漕幫二當家看向了包道乙，道：“在下畢竟不是道門中人，道長以為如何？”
“龍虎山除門規森嚴之外，地位更是超然，歷代張天師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聞小張天師在縱然是在京師時，也一向謝絕訪客，別說是江湖人，縱然是朝廷大員，也未必都見過他的真顏。”包道乙一邊說著話，心里面也轉了不少年頭，看向了方臘，做出了自己的推測，道：“圣公，貧道也以為魚龍幫的幫主李懷書，并非是小張天師...但，也不可不防，事無絕對。”
包道乙也不敢把話說死，萬一呢？
方臘看向了漕幫二當家，又問道：“好，你說他不是龍虎山的小張天師，那他是誰？”
“在下也不知。”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哈？”方臘冷眼看著他，似乎在說：你在撩騷我？
漕幫二當家笑著道：“他是誰并不重要，縱然果真就是龍虎山的小張天師，其實也沒關系...重要的是魚龍幫，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王寅瞇著眼道：“小皇帝現在尚未親政，但是在蘇軾的扶持之下，已經在朝中占據了一席之地，再加上左右二相的支持，太后一黨正在逐漸失利...而你們漕幫背后之人，便是依靠著高太后重新起勢的朔黨劉摯；蘇軾上臺奪的便是劉摯的權，而你們漕幫在江湖中的地盤，也一直在被魚龍幫蠶食...我不知道魚龍幫先要做什么，但現在很明顯...你還是想要說動我們去幫你對付魚龍幫。”
明教之后并非沒有聰明人，再者說漕幫二當家的意圖，也實在是過于明顯。
二當家聞言，面色稍稍沉重，不負此前輕松。
方臘見此嘴角微微上揚，對著漕幫二當家說道：“如此，你還有何話要說？”
明教麾下人才濟濟，方臘只需要坐鎮中樞把控大局，至于出謀劃策這方面，自然會有人替他分憂，除了文武雙全的小尚書王寅之外，還有左右二使婁敏中與祖士遠，四大法王：鄧元覺、石寶、厲天閏與司行方。
此番只是五行旗主之一的小尚書王寅出馬，便足以應對漕幫二當家，左右二使與四大法王甚至都沒有說話。
“不，并非是幫著我們對付魚龍幫，而是幫你們自己。”漕幫二當家也是個人物，他之所以并不慌張，是因為他還有法寶：“蘇軾替小皇帝建立魚龍幫，除了是想要從江湖借力應對朝局之外，其實更重要的是為肅清江湖勢力，首當其沖的便是你們明教。”
“閣下此言，莫非是說魚龍幫會隔著你們漕幫，直接來對付我們明教？”包道乙的語氣有些譏諷。
而漕幫二當家則在此刻抬頭，冷聲道：“閣下莫非忘記了，漕幫說到底也是朝廷的人馬，如若有朝一日小皇帝果真親政，蘇大學士全權把控了朝局，別說是讓我等放一條路出來，怕是南下征伐之時...少不了為其做一個開路的先鋒，到時候...明教要對付的可就不僅僅只是一個剛剛在江湖中起勢的魚龍幫了。”
左使婁敏中此刻上前一步，道：“妖言惑眾之徒，我家圣公同蘇大學士頗有交情，你就不怕今日之言語，傳到蘇大學士口中，朝廷先拿你開刀？”
漕幫二當家絲毫不懼，但見此也不得不圖窮獻匕：“如若圣公舍得我漕幫偌大的糧倉，且把在下頭顱拿去換賞便是，不過是魚死網破，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右使祖士遠見此人眾人松口，先是看了一眼方臘，見方臘微微點頭，便開口道：“做買賣就做買賣，說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全都沒用，既然二當家開口了，在下也想要聽聽閣下要出多少價碼請我等出山。”
漕幫二當家也不先提價，只是笑道：“閣下覺著多少才能請動諸位出手？”
“呵呵呵。”祖士遠呵呵一笑，道：“閣下既然出不起價，我等可就不奉陪了，來人...送客。”
漕幫二當家見已經有明教教眾上前趕人，而且坐在主位的方臘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心中頗為無奈...他本就是來求人的，受點兒委屈也沒什么，只是希望不要被宰得太狠，否則回去之后也不好交代。
“且慢。”漕幫二當家露出一絲愿賭服輸的神情，輕嘆一聲，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祖士遠見狀，則對著方臘請示道：“圣公，如果是一百座糧倉的話，此事倒也可以可為。”
方臘露出意動的神情，漕幫二當家臉都綠了，他行走江湖也算十多年了，就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獅子大開口也要有個度好吧，張口就是一百座，老天爺，真就是一幫土匪吧？
趕在在方臘開口之前，他連忙道：“一座。”
“來人，叉出去！”方臘一揮手。
“慢著！”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后，最終以十五座倉庫的價碼成交，十五座倉庫之中包括三座糧倉，一座軍械，剩下的則是茶葉、布匹等。
其中真正屬于的漕幫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更多的是江湖人，或者是各地的商會委托他們漕運的物品。
至于這些東西怎么樣送到明教的手中，漕幫還不用擔心因為丟失了貨物被顧客找麻煩，那就是他們雙方各自的事情了。
方臘跟蘇軾有點兒交情，但絕對不深，最起碼不會因為蘇軾就讓他放棄逐鹿天下；魚龍幫的任務是肅清江湖，這種事情不用漕幫的二當家說，他也知道...漕幫在朝中有人，明教便沒有了么？
慕容家之所以暴露，其實也是明教暗中透露，畢竟同在江南，再加上慕容博當年曾經上過明教，同明教的上任教主達成過某些協議，其實他們還算是同盟，但因為慕容博已經死了，知道盟約內容便只剩下方臘一人，所以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中。
再方臘看來，慕容復并非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對象。
讓朝廷把在江南的目光擊中在姑蘇慕容身上，他們明教也好悶聲發大財，至于被慕容家偷了倉庫這種事情，還不是由他們明教自己說？
魚龍幫與明教早晚會有一戰，方臘心知肚明...此番漕幫來邀請他們入伙，也算是正中下懷，還能白賺一筆外快。
魚龍幫總舵。
正在琢磨如何把少林連環腿與周侗傳授小武松的鴛鴦腿相結合的蕭遠山，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看過之后便當即銷毀，心說：我就說東方不敗不可能閑著沒事兒來找老夫切磋武藝，原來讓老夫給他們打幫閑。
“明教...”
蕭遠山提了武松屁股一腳，道：“好好練功，頭不要亂扭動。”
已經返回京師的周侗在御拳館同蘇軾相見，蘇軾看著去而復返的周侗，好奇問道：“小張天師不是邀請你替他坐鎮魚龍幫么，怎么就返回來了？”
說著，把手上的串兒一口擼干凈，緊接著又抄起另一串兒。
“呵，用不著老夫了。”周侗一把按住蘇軾的手，從他的手中輕而易舉的將肉串兒奪過來，笑著道：“順帶讓老夫給你引薦兩個人。”
“莫非是吐蕃國師鳩摩智與大理鎮南王鳩摩智？”
“切”周侗啐了一口，道：“真沒意思。”
“哈哈哈。”蘇軾笑了幾聲，道：“老夫也算是半個江湖人，但這兩位還真就是只聞過其名，為見過其人，算是神交...快，請來一見。”
“不巧。”周侗搖搖頭：“他們都出門去了。”
“出去了？”
“你不是聰明么？”周侗一挑眉，笑道：“不妨猜猜他們去了何處？”
“唔...鳩摩智乃是吐蕃國師，更是大雪山大輪寺的高僧，如果所料不差，應當是去了大相國寺。”蘇軾摸著下巴，又道：“至于段王爺...就起風流性情來看，莫非此人在東京也有紅顏知己？”
“且對，且錯。”
“如何？”
“鳩摩智確實去了大相國寺，但與段王爺同來的，已經有兩位夫人...此番是陪著兩位夫人逛街去了。”
聚賢莊之外，一位穿著紫衣服的小丫頭，大搖大擺的從大門要往里進，但卻被守門的弟子攔住，呵斥道：“哪里來的小丫頭，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
小丫頭看似精靈古怪，且性情桀驁不馴，冷聲道：“我乃是星宿老仙駕下星宿仙子，此來聚賢莊一同聚義，爾等要攔我么？”